第19章 社会很单纯，复杂的是人
拉波尔塔的计划的确完美，但是想要达到最好的效果，还需要搞定一个重要人物——
那就是法蒂的父亲，玻利-法蒂。
自从法蒂加入拉玛西亚青训营后，玻利-法蒂就成了忠实的红蓝拥护者。
想当初法蒂在前前任教练巴尔韦德手下大放异彩后，很多人都认为，他将成为巴萨边路上的常客。
然而巴尔韦德不知道出于什么考虑，对于法蒂的使用非常谨慎。
他将法蒂的出场时间严格控制在一定范围内，法蒂并没有像大家想的那样，摇身一变成为常规主力。
那个时候在大家眼里，法蒂就是个天赋异禀的孩子，没有谁不认可他的实力。
所以经常会有身边的人，劝说玻利-法蒂让自己的儿子转会去其他的俱乐部。
在这些人的眼里，法蒂配得上更多的出场时间，也配得上拿到薪水更高的合同。
然而玻利-法蒂并没有被这些言语所动摇，他一一拒绝了这些游说，他坚定的认为小法蒂的未来就在诺坎普。
他的这份坚持，让当时的俱乐部主席巴托梅乌感到十分高兴。
然而现在，同样是他的这份坚持，却让新主席拉波尔塔感到颇有些头疼。
拉波尔塔要想成功操作法蒂的转会，必须得让法蒂本人亲自点头。
然而在这件事情上，刚刚成年的法蒂一定会听从自己父亲的意见。
他的父亲玻利-法蒂，是拉波尔塔实现这个计划，所必须跨越的障碍。
于是，拉波尔塔便想出了这个绝妙的谋划。
他先指使《世界体育报》的编辑博斯切，根据法蒂的采访内容，杜撰了一篇法蒂炮轰科曼的假新闻，借此来挑拨二人的关系。
然后他再以俱乐部的名义给科曼施压，让他减少法蒂的出场时间。
在拉波尔塔的预想中，长时间得不到出场时间，游离在主力阵容之外，法蒂必然会心灰意冷。
年轻的法蒂为了谋求更好的发展和长远的进步，只有转会一条路可以走。
而拉波尔塔只需要耐心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将一份看起来不错的转会合约摆在他的面前，一切就能水到渠成了。
谁也没想到，这些竟然才是事情的真相！
当秦明听到法蒂娓娓道出的真相时，整个人都惊呆了！
他感觉自己的三观，都被无情地击碎了。
此时一个简单的卧槽，都难以表达他内心的那种震撼。
MMP！！！
这么丝滑的操作——
真TM是碳基生物能想出来的？
这么阴暗的脑回路——
真是那个满面春风的主席能想到的？
秦明一声长叹。
只能说套路玩的深，谁把谁当真——
社会很单纯，复杂的是人！
作为一个职业足球俱乐部的主席，地位最高的掌权者，拉波尔塔的这波操作，秦明只想用一个字来形容。
下贱！
真是下贱！！
简直是太不要脸了！！！
对于任何一个俱乐部来说，球员都应该是最核心的资产。
俱乐部的管理层和球员之间的关系，应该是互相合作、和谐共生的。
为了保证俱乐部的成绩稳定，管理层有义务为每一个球员保驾护航。
球员们需要一个安心稳定的外部环境，才能在球场上心无旁骛地纵情施展他们的才华。
当然，在涉及到合同条款和薪水标准时，球员偶尔会与俱乐部发生一些龃龉。
但是不管怎么说，大家都应该是一个共同利益体。
在没有出现罢训和封杀这些大的矛盾时，没有必要针锋相对。
像拉波尔塔这样背后给球员捅刀子的操作，秦明只能说是活久见。
更何况，球员为俱乐部效力期间，俱乐部是有义务为球员提供医疗资源的，这些都已经写进了合同。
这也同时意味着，作为当事人，法蒂有权利知晓自己身体的真实情况。
拉波尔塔对法蒂隐瞒身体康复的真实情况，严重点都有可能会被告上法庭。
不过让秦明更想不到的是，此前网上一直传得沸沸扬扬的小道消息——
竟然是真的！
俱乐部主席为了维护自己的权威，会私底下配合媒体放球员黑料！
抹黑球员的形象，竟然是为了更好的掌控更衣室！
如果不是法蒂亲口说出这件事，这种剧情打死秦明也想不出来。
这种剧本，没有得过十年脑血栓的编剧，是绝对写不出来的。
震惊！
除了震惊，没有别的。
秦明在震惊中躺了良久，才回过神来，缓缓开口问到：
“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
法蒂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仿佛想到了什么：
“秦，你知道为什么我会给你说这些吗？”
秦明摇了摇头，表示不解。
法蒂抿了抿自己干裂的嘴唇，继续说到：
“秦，现在的你就和两年前的我一模一样——”
“进球，助攻，无所不能！”
“我看着你在场上奔跑的样子，就感觉仿佛是我自己在亲身经历一般。”
“我也想像你一样，快乐的，纵情的，在球场上奔跑。”
“只可惜啊，我可能再也无法重新回到绿茵场上了......”
法蒂的声音变得有些苍凉，仔细听起来，似乎有那么些哽咽。
他内心的苦楚，秦明绝对是能够理解的。
对于这样一个天才少年来说，绿茵场是他魂牵梦萦的那块圣地。
他渴望在这块圣地上，施展他满身的才华，成就他的梦想。
任谁也接受不了，在19岁这个年纪，正是大好芳华的年纪，因为伤病被迫永远的离开赛场。
但是现实往往是残酷的，是TM这么残酷的！
起手再好的牌，打到最后你也不一定会赢。
“或许你可以选择保守治疗，再坚持踢上一两年。”
“或许你可以尝试拿掉那该死的半月板，我先前听说欧洲有些理疗中心正在尝试人工关节，也许你可以试试！”
“或许......”
说到最后，秦明的声音越来越小，他再也说不出或许。
其实他口中的话语，连他自己都说服不了。
他说出的这些话，除了能够短暂地安慰一下法蒂，什么作用都没有。
这个道理他心里也十分明白，于是索性不再言语，就这么安安静静的躺在地上。
陪着法蒂，在这个他梦开始的地方，安安静静地躺着。
他们任由那皎洁的月光，透过诺坎普的穹顶，铺洒在自己身上。
他们任由那寒凉的夜风，掀起各自的衣角，穿梭进他们的脑海里。
那一刻，他们仿佛融入在诺坎普球场中，也仿佛融入到了这片天地里。
......
秦明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回到的公寓，他也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到的公寓。
但是，这一天他对于自己的梦想，第一次发生了动摇。
在他的心里，突然冒出来一个声音，在隐隐约约地叩问他：
“诺坎普，这儿，真的是你的未来吗？”
对于这个问题，若放在今天之前，秦明一定会毫不犹豫地表示肯定。
但是在看到法蒂那落寞的样子后，秦明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甚至他也不敢深入地思考这个问题。
更何况，现在的他，还没有足够的实力来考虑这个问题。
现在的他，实力还不够强大。
现在的他，命运还无法由自己来把控。
变强！
只有变得更强！
秦明心中的那个声音不断地呼喊着，或许这才是那个问题的终极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