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无经无脉
南竹真人有些失望、有些无奈地走了。这里已经不再是神仙洞府,已经被陆离搞得不伦不类了。
陆离不明白南竹叔为何反应如此激烈。
南竹真人走了以后,陆离叹了一口气,“南竹叔的天眼神通,咱们在石室里干什么,他是不是都看得一清二楚啊?”
“你还有心思想这个?没听见最后南竹叔说什么吗?”苏炎瞥了他一眼说道。
“神魔附体是吧!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该来的劫难终究要来,那就让劫难来得更猛烈一些吧!”
“你还真想得开!”
“想不开怎么办?难道现在就去自杀?别忘了,我们修炼之人是不允许自杀的。”陆离顿了顿又问道:“你们就说,还想不想继续练吧?”
“你已经融会贯通无经无脉了,我们还没呢!”苏炎说道。
“继续练是可以,但能不能掌对掌的渡气呢?”白冰寒问道。
“不知道呢!我见墨氏双魔疗伤时用的是身体交合的方式,而且,阴阳家、道家的双修也都是这种方式,所以一开始就没想到去用其它方式。不过,试一下就知道了。”
两人说试就试,手掌相对,这种方式没有任何危险性。白冰寒把手臂及身体的真气清空,放陆离的真气进来。一开始还顺利,但当陆离的真气要进入丹田之时,经过长时间融合,原本鱼水相亲的两股真气,此时似乎显得有些陌生,白冰寒的真气像遇到外敌入侵一般产生了一定的抵抗性。陆离的真气锲而不舍,不断尝试进入白冰寒的丹田,因为只有进入了丹田之中,白冰寒才能很好地控制两股真气进行融合。
“和你第一次双修之前,我就想到过这种方法。”白冰寒说道。
“你当时为何不说?”
“因为由手掌渡气,真气要穿过手臂和身体,然后才能到达下丹田,路程较长,费时费力。再者,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故意要用那种方式呢?”
“啊!?你太娇惯他了。”旁边的苏炎说道,“你担心说了掌对掌渡气的方法,扫他的兴是吧?”
白冰寒没有回答,算是默认。
两人的真气经过了长时间的磨合,逐渐“言归于好”,白冰寒的真气开始让陆离的真气进入丹田了,白冰寒也开始了两股真气的融合,只是融合得没有平素那么顺畅。两人修为到了当前的境界,丹田已经被开拓得很大了,小腹的大部分都被开拓为丹田空间。
“看来这种方法真的可行,早知如此,当初何必冒那么大的风险?”陆离说道。
“我觉得,如果一开始就用这种以掌渡气的方法,应该不行。”白冰寒说道。
“噢?”
“咱俩的真气,经过了两个多月的融合,早已熟得不能再熟。这种情况下,掌中渡气所进行的融合还有些生涩,如果一开始就以掌渡气,怎么可能融合成功?”
“有道理!”
“而且,我不喜欢这种方式。真气穿过手臂,通过身体,再进入丹田,费时费力不说,还融合得不那么顺畅,哪有从下面直抵丹田来得畅快?”
“还畅快,真会用词!”苏炎轻蔑地说道:“你直接承认自己是(此处省略两个字)不就得了?还说得那么冠冕堂皇。”
“你不是(此处省略两个字),那你以后就用这种方式啊!”
“吭!有直爽的方法,我干吗用这种蹩脚的手段?这种蠢方法,也亏你能想得出!”
“不要吵!不要吵!”陆离忙制止。
这两人在一起,想不吵是很难的。
就在两人的吵吵闹闹中,一天一天过去,白冰寒和苏炎也终于将浑身的经脉拓宽到了无经无脉的境界。苏炎的热力适合于拓经开脉,而白冰寒的寒气则不适于拓经开脉,所以白冰寒虽然比苏炎早修炼一个月,但两人最后却是几乎同时达到了无经无脉的境界。
苏炎喜出望外,这一阵,没有输给她!
这是一件大喜事,如果南竹真人在家,陆离定然要开一坛灵酒,大家喝酒庆贺了,虽然对于这件事,南竹真人不一定高兴。
既然南竹真人不在家,也就没有喝灵酒,但庆贺还是要庆贺的。白冰寒搬出古琴来,抚琴一曲。苏炎则掏出竹笛来,吹奏一曲。
两个相斗不休的人,居然琴笛合奏,陆离觉得世事真是不可思议,同时看见她们两人有模有样地操琴持笛相互配合,竟生出一种莫名的幸福感。
琴声激昂,笛调悠扬。陆离坐在中间,恍惚间觉得自己的颅腔、胸腔、腹腔,都随着琴声振荡起来,随着振荡而又微微嗡嗡作响,体内的真气也随之细微地振荡起来,越振越细……笛声细如蚕丝,声声入耳,并蜿蜒钻入体内丹田之中,缠绕搅动丹田之气旋转起来……
一种为震荡,一种为盘旋缠绕。
陆离一时忘乎所以,不知身在何处。这就是音律的神奇,曲乐的妙处;明明琴笛声声声在耳,却如置身于一个至静至虚的世界。
不知过了多久,一曲终毕。陆离悠悠醒转过来,问道:“刚才所奏是何曲目?”
白冰寒答道:“秦时修士李明君所著《玄明合气曲》,此曲由琴奏出有忘忧虑、致静虚、养精气、全性命、合天地、通神明、明玄德、返道原的妙处。不想今日与笛声合奏,妙处更甚。”
陆离突然想到寺院里的和尚们可以通过念经来修行,也许那诵经之声也和琴声有异曲同工之妙,可以用来激励体内之真气,并明心涤虑。只是一雅一俗,不知谁高谁低。
他抬眼看到金翅大鹏正立在洞口处,听得如醉如痴,到此时还未醒转过来;琴声虽停,但它体内气息的振荡之势还未完全衰减下来。动物修行不易,如果琴笛之声能有助于它修行,还真是意外之喜。
陆离回想起来,每次白冰寒抚琴之时,金翅大鹏都会侧耳倾听,极为入神。莫非白冰寒早就开始帮它修炼了?
白冰寒望向苏炎:“再合奏一曲《九天风雷引》如何?”
苏炎答道:“那曲子太难,我还没练会。”
陆离左右看了看她们两个,十分不解:不是一直在吵架吗,何时练的合奏?
不过他也没多想,还在回味着刚才的曲子,真是美妙!
这时,“陆离——陆离——快出来救我师父——”一个苍老的声音从谷外传来。以三人的修为,井上面阵法之外有人喊话,都能清晰地听见。
陆离一听,他怎么来了?赶忙起身,向谷外奔去。来到谷外一看,果然是盈山。他笑嘻嘻地问道:“盈山师兄,是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其实火冶子并未收他为徒,盈山算不上是他师兄,但他在乌蛮山学铸剑之时就一直是这么称呼盈山,他觉得这样称呼亲切。而且他的铸剑术大部分都是跟着盈山学的,盈山可以说是亦师亦友。
“别套近乎了,快去救我师父吧。我师父被天竺婆罗门教的伽罗大法王抓去了。这是伽罗大法王给你的信。”说着,掏出一封信来递给陆离。
“怎么突然冒出个法王出来,我完全不认识他呀!为什么要抓火冶子前辈?”
“这些问题,你还是去问伽罗大法王吧!”
陆离打开信看了看,信上用蹩脚的中文写了几行字,大概意思就是:伽罗大法王邀他比武决斗,如果他三天之内不去应邀决斗,伽罗大法王就会杀掉火冶子。
陆离就纳闷了,自己跟火冶子前辈学艺也没多长时间啊,这事儿怎么就传到天竺去了呢?
“盈山师兄,别急!这不是有三天时间吗?您难得来一次我的洞府,进去坐坐。”
“我师父命悬他人之手,我怎能不急?哪有心情去坐?”
“但你总得跟我讲清楚,那个伽罗大法王现在在哪,还有他手下有多少人吧。”
盈山无奈,只好跟他回了井府洞天。把他所知道的伽罗大法王的情况及所在之地告诉了陆离。
伽罗大法王号称天竺十国第一高手,武功深不可测。此次来中原只带了两名护法,称为黑白护法。
在乌蛮山天地桥北部不远处有一处悬崖,叫断情崖。崖高约三百丈,在西侧,离断崖约五丈外有一座崖外孤峰,孤峰四面是悬崖峭壁,像一根巨大的石柱一般耸立于天地之间。峰顶只有方圆十几丈大小,离主峰最近处,有一座六尺宽的石板桥连接主崖,伽罗大法王就占据在孤峰之上。
至于为什么找陆离比武,盈山也不知道。他认为肯定是陆离有意或无意地得罪了伽罗大法王,所以才连累了他的师父火冶子,所以一直埋怨陆离。陆离跟他也解释不清楚,于是跟白冰寒和苏炎商量对策。
陆离不再是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他不会轻视任何对手,更何况是自己一无所知的婆罗门教伽罗大法王。朗山酒宴的经历让他知道,轻视对手不仅会害了自己,甚至会连带着害了身边的人。
伽罗大法王,不管你是什么人,敢来我中原撒野,就让我好好会会你,看看你到底几斤几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