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慈宁宫
第13章 慈宁宫
第二日一早，萧霜语便起身梳洗，准备去向太后请安。
萧霜语没有打扮的太过庄重，只是着青莲色宫装，略施粉黛，耳下坠着青玉耳坠，颈间点缀珍珠，发间依着公主的规格，装饰了些金银发饰，都没有过分张扬。
太后去年生了场病，自那以后便身体大不如从前，一直到现在也没有好转，就连精神也受了影响，性情大变，喜怒无常。
宫里人人都知道，太后年轻时是个狠角色，当时先帝膝下皇子十数位，那时的太后还不是皇后，只不过是个低位嫔妃，却能在那样激烈的竞争中脱颖而出，一路登上凤位，而后将其子捧上皇位。
当时位份在她之上的皇后和众嫔妃，皆不得善终，死的死，疯的疯，在那场血战中，太后是站到最后的人。
谁也不敢小瞧她的手段，没人会觉得她会赢凭借的是运气，那般传奇的一个女人，如今已经年华老去，两鬓变白，迟迟暮矣。
萧霜语看着眼前衣着一丝不苟，眼神锋利的老人，不禁想到在多年以前，太后会是怎样的一个女子。
可能同如今的皇后相像吧，那般的野心与手段，让她们二人都坐上顶峰的位置。
太后坐在主位上，皇后略次之，萧霜语被安排在皇后身边，还有年龄较小仍住在宫中的皇子公主，再往下便是这宫中各个位份的妃嫔依次坐下。
原本请安时不过是陪着太后说说话，聊聊天，讨太后开心，自从太后性情大变后，每日的请安就成了妃嫔们战战兢兢的事情。
太后虽是身体欠佳，对这后宫中的种种事务却了如指掌，事无大小，都逃不过她的掌控。
今日这个宫中养的鸟死了，明日那个妃子在御花园偶遇皇帝了，小到日常琐事，大到侍寝偏宠。
太后不仅要全部知晓，还要在请安时将犯了错误的妃子都训斥一遍，若是做的过分了，更是免不了责罚。
前些日子，还有妃子被直接拖下去生生打死。
因着这些，如今请安时，每位妃子皆是谨言慎行，生怕下一个就是自己。
也只有皇后这些，能陪着太后说几句话。
“白安这孩子，自幼便是受了苦的，但哀家瞧着，白安是个好孩子。”
萧霜语早知今日她可能成为焦点，闻言也只是轻声说道：“只有吃过了苦，才会知道蜜有多么甜。”
“儿臣能回到宁国，是做梦也没想过的日子。”
太后却似乎不太满意，目光犀利地看着她。
萧霜语心中骤然一紧，皇后是自幼众星捧月长大的，可以说没有经历过苦难，但太后不一样，太后是从一个小家族的庶女，入宫后的答应，一步一步登上来的。
在皇后那边能说得通的理由，在太后这里却有些牵强。
她知道一个人能有多不甘心。
但太后又将目光收回，说道：“确实不容易。”
“翠儿，将哀家库中那块青玉取出来，送到白安那里去。”
皇后笑道：“那块青玉是自璇山采来的，因着品质上佳，一直也没决定好做些什么物件，这下，倒要白安去想这事了。”
“谢皇祖母厚爱。”
“若是无事，你们都退下吧。”
今日的请安既没有挑人错误，又没有责罚，太后甚至没有在乎妃嫔们，妃嫔们倒是松了口气，一同行礼告退。
萧霜语寻了个借口便出了宫，皇后念她刚回来，还叫宫女拿了些银子叫她收着。
萧霜语不像后宫妃嫔那样处处受限，可以自由出入宫闱。
不愿过于张扬，萧霜语出行一切从简，只带了凉秋一人，衣着打扮也素净，仍是以纱遮面，虽然有故作神秘之嫌，也还是能挡去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她们二人一路走到闹市，萧霜语在街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
男人正在摊上专注地挑选着什么，没注意到有人靠近。
“杨副将，好巧。”萧霜语站到他身边，笑着打招呼。
杨肃将手中的物件放下，连忙回道：“白安公主，您怎么在这里？”
“出来逛逛罢了，”萧霜语看了一眼摊上摆着的各色珠宝首饰，揶揄他道：“你这是要送给那位姑娘？”
杨肃摸摸鼻子，道：“公主，莫要取笑我了，是给云蔚挑的。”
说完，杨肃才反应过来几日前杨云蔚才对萧霜语出言不逊，又有些担心萧霜语动怒。
谁知萧霜语在摊上扫视了一圈，挑出一支宝蓝点翠珠钗，说道：“本宫瞧着这支不错，算是本宫送给云蔚妹妹的。”
身后凉秋动作迅速地将钱付下，萧霜语将发钗交到杨肃手中。
“之前的事莫要挂心，以后便忘掉吧。”
“公主，这臣怎么能收。”
“无事，算本宫一点心意。”
刚和杨肃分开，身后便传来了一道不满的声音。
“你为什么要送他东西。”
姜鼎不知何时已经来到她身边。
“你什么时候来的？”
“就在你送他礼物的时候。”
萧霜语忍俊不禁，道：“你这是吃醋了？”
“对，我不喜欢你送他礼物。”
“吃醋也给我忍着，我还没想起来呢。”萧霜语倒是毫不留情。
姜鼎今日穿了一身黑色劲装，陪着金制护腕和绣金发带，长发如往常一般束起。
他长发披散时就如同他国师的身份，看上去沉稳神秘，配合着他那张昳丽的脸，有一种妖冶的氛围，一旦他将长发束起，换下那副冷漠无情的表情，就正如他的外貌看上去那般，意气风发，鲜衣怒马，像个少年游侠。
萧霜语不得不承认她是个很看重外表的人，见了他这幅样子，什么事都好说。
姜鼎又笑嘻嘻地问她：“今日怎么有空出来。”
算了，萧霜语叹口气，说道：“正好，你和我一同去将那块原石解了，顺便看看做成什么样子。”
“好啊，”姜鼎欣然答应，“去玉润珠宝？”
萧霜语点头，又听到姜鼎说。
“让你的侍女回去吧，你我二人去便够了。”
萧霜语一转头，就看到凉秋咬着唇，明显不想和她分开。
“不能让凉秋一人回去，你若是介意，就当看不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