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墓室
我立马明白过来，大爷是想让这人当我们的“人饵”，帮我们探路。我有些担心，说总觉得这样不太好，毕竟人家是个大活人，“人饵”这玩意儿终究不人道，所以墓界中但凡是个正面人物也都是反对这东西的，当然我也不觉得在墓界干活的都是啥正面人物，但就是再下九流的行当总得有条底线吧。
大爷不屑的切了我一声，又是对我一顿讥讽，说我实在太天真了，墓界的那些黑心痞子的暗地勾当只有他们自己清楚。“人饵”这东西；但凡是做土夫子或土条子的，谁敢说自己一辈子完全没用过的。有些人装得清高，实际上干得最凶的就是他们，以前乱的时候，那些人为下一个墓，愣生生是推几十个人下去，一个活口都没走出来。
如今是太平盛世，所以那些家伙也会稍稍收敛点儿，一些可能真的良心发现，不时往庙里观里捐捐钱，积积阴德。但更多的不过是假慈悲，背地里依旧四处诱拐傻子、疯子那种神志不清的人，不服就是打，打到头破血流，打到他们听话为止。和那种人比起来，大爷说他已经是仁慈多了。
靠！我拱着鼻子，心中骂了一声，你管这也能叫“仁慈”，明明是你丫打不过人家，动不了手。你要是能把他打的头破血流，我看你早上了。
“恁俩在那儿半天啦，聊啥哩呀？聊俺哩孟？”那个小子见我们在一旁嘟囔了半天，也是起了疑心。
还好我反应敏捷，立马编借口回应道：“嘿嘿，没啥，我和大爷就是在讨论你的身份，顺便说说你到底是不是古代人，你要是真是咱祖宗，那可真是神啦！”我迎着笑脸，希望自己没露馅。
那小子倒对我充满热情的表情一点儿也不感冒。面无表情的，冷的让人寒碜，像座冰山一样，只淡淡轻说了一句：“那中啊，恁说说看，俺到底是谁啊？”
我托着嗓子呃了一声，实在想不出什么理由。把心一横，想着小爷我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该认怂就认怂吧。指着他道：“虽然我也不是很清楚，但你出现在我家祖墓里，怎么也该有点儿关系吧，姑且就当你是我们小祖宗怎么样？咱们一起往后走走，说不定就能知道了呢？”
那家伙听了我的话，没有任何动作，只是直勾勾的盯着我。我还以为是我暴露了，心跳猛得加速，仿佛周围的火光都在跟着它打节拍，急促闪跳着。直到他深呼了一口气，从我身边绕了过去，朝后方墓道前进，我才敢喘了一口气，我明白他这是同意的意思。
“咦，苑少，还是恁厉害呀！三两句话就能打发住他哩。”刚子拍着我说道，事实上我也是庆幸，就只能嘴皮子德波一下，看得出那位小祖宗也根本不信我，可能只是他也想弄清一切，才愿打头阵的吧。
大爷催着我们赶紧跟上他，这家伙自愿肯探路，这么好的机会可不能放过。至于那些袁家派来的尸体和不知道哪来的棺材，大爷叫我们就放那里吧，没闲功夫空管他们，全当是给祖宗多拉了些陪葬。反正也不是自己杀的，真想收尸的话，让袁家那些臭娘们儿自个儿过来。
其实不用大爷说，我也根本不打算管他们，这些人可是来挖我家祖坟的，难道我还要给他们收尸不成？小爷我可还没善良到那种冤大头的份儿上。搬山派的人，在墓界名声也最臭，有财则聚，无财便散，为了钱更是无所不用其极，历史上多少名墓都是遭他们的毒手。曾有传言，华夏千年鼎盛突然转衰，就是清朝时一支搬山派的人误入龙脉墓穴，最后坏了风水导致的。所以我们护墓这一派，打的最狠的也是他们搬山派的，就冲这关系，大爷不带着我鞭尸就不错了。
我们三人跟着那个棺材人后边儿，他走路快的很，一般人走在这阴气甚重的墓道里都难免畏畏缩缩的，生怕跳出来个什么东西。他可倒好，脚下生风是目空一切，功夫厉害就是有底气，鬼都不怕。我和刚子倒还好，年轻力壮的，勉强能跟上他的步伐，可惜我大爷就显得很吃力了，年纪大了不说，还废了条腿，每赶一次步伐就大喘一口气。
可能真的是这小子英气逼人的缘故，这一路走来，再没见过什么妖魔鬼怪出来再作祟。我倒也试着和那家伙寒暄了两句，只可惜这家伙是个惜字如金的主儿，每次回答我的问题就是嗯、哦！就这俩个字儿！别的屁都嘣不出一个。我这辈子也接触过不少人，这人绝逼是最无趣的那一个。不过我倒是莫名对他有种好感，可能是因为新鲜感的缘故，也可能是颜值错觉论什么的，让我的三观跟着五官走，反正让我觉得他不是什么坏人。
和他谈话时，我也不知道怎么称呼他，就直接叫他小祖宗了。当然这只是戏称，是想着跟他拉拉关系，他功夫这么厉害，能不和他作对就不和他作对。他对这称呼也没说什么，因为他说自己反正俺啥都记不起来，恁想叫俺祖宗就叫吧！俺无所谓。
“前面好像有啥东西。”小祖宗突然原地站立，远眺前方说了这一句，我差点是走过了头，以为是出现了什么腌臜物，又把迈出去的半条腿刹了回来，绕到在他后面说：“什么东西？你看到了什么？”
这时突然有个人拍了我一下，把我吓了个激灵，我转身一看，妈的！有是刚子这家伙。可把我给吓惨了，刚子嘲笑着我说：“苑少恁看恁，胆儿不肥走恁快弄啥嘞，叔不是说咱跟着他就中了孟。”
大爷这才姗姗来迟的赶了上来，也是苦了他了，一直喘着粗气，衬衣都被打湿了。“怎么了？咋停啦？接着向前走啊？”
“小祖宗说，前面有啥东西。”
“哦，东西？啥东西啊？”大爷扶着青铜墙，试图喘匀气息。
“呃，不知道，没敢细看。”我摇摇头回答道。
“去去去……窝囊玩意！没一点儿用处，闪开我自己看。”大爷嫌弃的用棍子把我驱开，让我别挡着他视野。唉！这老家伙，都软成这样了嘴还那么损。
大爷站在了小祖宗一旁，伸长脖子眼看去。我也在他们三人中挤出了一条缝，我看到墓道两旁的灯火光在前方某处断掉了，但却又被一道青光衔接，那青光后面好像是墓道链接着另一个空间。青光诡异的很，也不知是怎么来的，贼像是电视剧里阴曹地府的景象，让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这墓道好像是到头了，那后面应该就是墓室了。”大爷说道。
“大爷，你看那青光是啥呀？我总感觉不太对妙。”我道，大爷则叫我别担心，一些大墓里面都有自己独特的照明方式，应该是不会有什么危险。不过为了以防万一，最好还是能有人先走前面保证一下安全，说着他看向了小祖宗。
小祖宗也明白大爷的意思，又是默默领着我们向前走，在灯火断掉的地方，我们看到了那后面的墓室。我当时差点是激动的叫出了声，这墓道后面居然是链接着一个巨大的正方形墓室，仿佛是开辟出了一个新天地，这面积至少有个篮球场大小。
墓道与墓室链接的地方有几层短台阶，我们四个走下台阶进入了算是真正进入墓室。这个墓室总体来说还是挺昏暗的，只靠着分散的青光不足以让我们看清全貌，而且我发现这青光居然是一些地里突起的石头发出的。
大爷和我说那些石头是含磷荧石，由于磷物质的作用，这东西是在夜里是会发光的，而且天然的含磷萤石极其稀有珍贵。我一开始还没听懂，直到大爷说了它另一个别名：夜明珠。我才惊奇的大叫了一声：“夜明珠？怎么大！”我比着那东西的尺寸，都比我的腰要粗了。
“我哩个娘诶！这玩意儿卖了该是啥价钱内？”刚子也靠了过来，摸了摸那石头，都是穷命，抱着这玩意儿都是爱不释手。
“这里的青光这么亮，兴许这墓室下面就是个萤石矿场，看这体积，每块起码都是按吨算的，就算运出去，也要看你敢不敢卖！”大爷道。
我盯着那些青石，吞了吞自己的口水，哪里需要一吨那么多，估计轻轻凿下那么一小块，都够我吃几辈子的了吧。要知道，据说当年慈禧死前吞下的一颗夜明珠都能估价近好几亿，我只要是能掰下来手掌大小的一块儿，卖它个十亿不过分吧。我和刚子的邪念几乎瞬间被放大，已经是有点想动手了。
大爷看出了我俩的歪脑筋，立马敲着地板提醒我和刚子，我俩这才清醒过来，赶紧收拾了一下自己贪婪的嘴脸。“告诉恁俩，这可是咱祖宗哩墓，要是敢动歪心思，看我抽恁俩不抽。”大爷抬着棍就是要打我们的意思。没办法，我和刚子只好依依不舍的松开了那石头，这辈子最接近亿万富翁的梦真是来的也快去的也快。
大爷看了看墓室四周的构造，说：“这里的墓室除了我们进来的墓道，没见到其他出入口，所以和我猜的一样，应该就是一个甲字形的墓不会错了。”
“唉？光顾着和你们说了，那个小子去哪了？”大爷突然想起来，回头看时，小祖宗已经是扔下我们先行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