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平息
长安城破后，长孙览、尉迟运以及其子尉迟靖迅速奔赴长安宫，及时与周围的防御禁军组成抵抗力量，暂时顶住宇文直的进攻。得知长安有变后，杨丽华和宇文盈等人带领一众女眷躲在深宫内，太子宇文赟有些焦虑，不知如何是好。宇文邕不在，他的其他皇子便协同禁卫军一同守护长安宫，丝毫不敢懈怠。
坚持三天后，就在尉迟运等人奋力抵抗时，一只黑紫乌鸦从前方瞬间冲来，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便产生兵气爆炸，防线力量顿时瘫痪，大多人被强大的兵气力量震倒。待缓过神来时，宇文直等人已经来到面前，手上的长剑冒着紫火，看来他已经掌握了不少兵气要领。
“乱臣贼子……”尉迟运咬牙切齿道。
“真是冥顽不化。”
宇文直厌恶地打量他一眼，吩咐手下将他们收押，随后进攻长安宫。
眼看宇文直的军队即将到来，宇文盈等人也在心中充满焦虑，不知该如何是好，而且北宫珺在刚才的逃跑过程中被人群冲散，更加让人不安。
转瞬间，宇文直携其亲卫使用疾速兵气穿越防线，来到长安宫中。见到此景，周围禁卫军立刻拔刀相对，但没几下便被宇文直打倒，即便他们武力高强，但在兵气面前依然稍显逊色。
正当宇文直准备继续深入宫中时，一旁惊慌失措的北宫珺引起了他的注意。刚才北宫珺被人群冲散后便逃到禁军这里，结果现在又碰上了宇文直。
“不错的消遣物。”宇文直轻蔑一笑，随后嘱咐手下人带走她。
面对宇文直手下人的追捕，北宫珺十分害怕，不住地躲藏逃跑，但依然被他们抓住。就在即将被带走时，远处传来了制止声，仔细看去竟是杨丽华和宇文盈等人。原来她们在发觉北宫珺失踪后便四处寻找，又听闻宇文直已经来到宫中，心里更是焦急，害怕北宫珺被宇文直抓走。
结果四处寻找之时，便发现在此处意图带走北宫珺的宇文直一行。
“攻城闯宫，卫王何故如此，难道不怕国家律法么？”杨丽华罕见地生气。
“区区太子妃，有何资格谈论国法。”宇文直轻蔑道。
“行了，废话别多说，先把小珺子给我放下来！”宇文盈怒斥道。
“本王正要找你呢，你却自己送上门来。”宇文直看着宇文盈说道。
“找我做什么。”宇文盈不解。
“有人要取你性命，让本王在举兵途中顺便除掉你。我本不想搭理这些，但回报很优厚，令人无法拒绝。”
“真是……丧心病狂。”
“有什么话，就去另一个世界说吧。”
刹那间，宇文直手中长剑开始发光，宇文盈见状立刻护住杨丽华等人，紧张地看着宇文直。尽管宇文盈觉得自己带人来此可能会送死，但北宫珺生死不明，她和杨丽华也无法心安，即便预测寻找北宫珺到会遭遇灾祸，但为了心中所重视的事物，再大的挑战也要顶住压力。
就在宇文直释放兵气力量的一瞬间，一条木蛟龙突然破地而出，舞动身躯横扫地面，随后甩尾击倒周围的宇文直亲卫，并从中救出北宫珺，将她放到杨丽华和宇文盈身边。
完成这一切后，木蛟龙盘旋钻入地底，激起大片尘雾。众人被这一切惊呆，待烟雾散去，手执细水刀的北宫珩赫然出现在面前，其后还有大量禁军。
“你……不是跟随陛下去云阳了么？”宇文直疑惑道。
“那只是做给你看罢了。”北宫珩说道，“我们一直都在京畿等你出现。”
原来宇文邕早就料到宇文直会有反心，假意让北宫珩等亲信、将领和大量禁军跟随自己前去云阳，让宇文直以为长安空虚，有机可乘。实际上宇文邕在出城不久后便吩咐北宫珩、长孙晟和司马消难等人埋伏在京畿密林中，待长安有变、宇文直破城时发动进攻，与长安城内的守军一同制伏宇文直。
只是未料到宇文直事先买通肃章门的看门守卫，致使长安城破，长安宫受到威胁，而埋伏在京畿的军队赶到长安也需要时间。好在北宫珩等部分兵气者利用兵气力量快速进入长安宫，解救尉迟运和长孙览等人，并组织禁军进行反击。
听完这一切后，宇文直沉默许久，随后长长叹息。
“陛下还是如此了解我。”宇文直说道。
“停止暴行吧，陛下收到长安叛乱的消息后，已经和齐王在赶回长安的路上了，现在停手还来得及。”北宫珩说道。
“停手？”宇文直冷笑道，“我既然做了这一切，就永远不会停手。”
“看来你是打算鱼死网破了。”
“看看谁的本事更强硬吧。”
刹那间，宇文直举起燃着紫火的长剑，他趁刚才与北宫珩对话时用兵气强化了长剑，随即劈出一只高速飞行的黑燕直奔北宫珩而来。这是月宿兵气，宇文部全族都是“月”宿兵气者。
北宫珩见状一刀将之斩灭，同时注意到宇文直已经闪到自己背后，再回头时对方已经发动兵气幻化出多个幻影，十几个幻影连续不断的攻击令北宫珩疲于防备且难以找到真身。于是他召唤轸水蚓在自己周围高速流转，之后用壁水之雾遮盖自己的身形。
一番操作下来，宇文直的分身找不到北宫珩，只能慢慢摸索。正当宇文直准备启用照明兵气时，雾中突然甩出一圈光刃，顿时斩灭所有幻影。原来北宫珩方才利用壁水之雾加强了轸水蚓的攻击力，并改变了攻击形态为光刃，将其甩了出去。然而幻影消失后，周围却不见宇文直的影子，北宫珩抬头一看，宇文直已经飞到半空发动兵气，他幻化出了无数乌鸦飞速冲向北宫珩。北宫珩见状立刻幻化出木狴犴的身躯挡住了乌鸦攻击，但木狴犴也很快被粉碎。
在木狴犴粉碎的一瞬间，宇文直瞬间冲北宫珩而来，双方的刀剑碰撞在一起，他们舍弃了兵气攻击，而是直接用刀剑对抗。
宇文直一剑朝前刺去，但被斜身躲过，随后北宫珩弹刀将宇文直的震开。宇文直顺势后退并拽回长剑再次重劈，却又被北宫珩低身躲过并伸朝前猛力一踹。然而宇文直早有防备，一把抓住北宫珩的腿奋力一甩将他摔了个跟斗。
刚用细水刀支撑着站起来，北宫珩就瞧见宇文直挥剑迎面砍来。就在长剑即将接触到脖颈的一瞬间，北宫珩侧身躲过，并迅速抓住宇文直的胳膊，反手执刀将刀背朝宇文直的脖颈上猛敲，宇文直瞬间感到头晕眼花，难以支撑。
北宫珩见状乘胜追击，朝着宇文直不断击打，最后一刀挑飞宇文直的长剑，直直的插在地上。尽管体力不支，但宇文直仍不死心想要反击，结果被北宫珩一下踹倒在地。仰在地上的宇文直彻底没了力气，疲惫地大口喘气。
北宫珩收了刀，周围的宇文直亲卫也都被控制住，看到北宫珺平安无恙，他也松了口气。倒在地上的宇文直眼神发愣，仿佛一尊雕像。
“为什么……为什么会输了……”宇文直喃喃道。
“心术不正之人，必不可能得逞。”北宫珩冷漠道。
“心术不正……哼……”宇文直冷笑一声，“争取自己的权力，也算是心术不正么？”
就在此时，不远处突然传来一个不怒自威的声音：
“功绩平平，勾心斗角，也算是争取自己的权力么？”
众人朝着声音来源看去，宇文邕和齐王宇文宪等人已经来到面前，众人忙跪拜迎接。在听闻长安有变后，还未来得及宇文邕便和宇文宪立刻赶回，在长安平息之时回到宫中。
“哼，又要开始说教了么？”宇文直语气透着不耐烦。
“你若是安分守己，不每天胡思乱想，也用不着朕说教。”宇文邕说道，“朕已经十分宽容你了，即使你时常作乱于朝堂和其他仪仗，口出狂言，朕依然容忍你的所作所为。但你却不念及情分，在太后殡天不久便起兵作乱，实在可耻。”
“你住口！别提太后！”宇文直突然激动，“你还知道你和我乃一母所生，那平日里怎么只对齐王、赵王他们委以重任，就把我当成个累赘？”
“你性格乖戾，本领欠缺，根本办不成大事，若非太后容忍你，你早就被赶出长安了。况且朕何曾不让你参与政事和军事，但实践过后证明你根本难以从事朝堂之事。齐王、赵王受到重用并不只是因为他们是封王，也不是因为朕更相信他们，而是他们更有能力治理好大周。单纯因为看不惯这点便在心中积攒怨气和不平，致使作乱于长安，未免荒谬。”
“罢了……反正我的懦夫形象已经刻在你们心中，多说无益。”
“不敢承认自己，这确实像你，一个十足的懦夫。”
“哼，懦夫……”宇文直冷笑道，“面对这些质疑和轻蔑，在刚开始时还觉得扎心，到后来便麻木习惯了。有人劝我要时常用自己的优点示人，可缺点太过明显，根本没法与人相处。”
“无需多言，你先好好反省吧。”
宇文邕随即吩咐禁军将宇文直带走，此时赵王宇文招等人也赶来宫中，看到宇文盈等人无事后，这才放心下来。
其余叛军听说宇文直失败后便四散奔逃，宇文邕命令齐王宇文宪前去追捕和剿灭残存的叛军。京畿地区也纷纷响应，就连逃到荆州的叛军也被一齐剿灭。
宇文直自此之后被废为庶人，囚禁在别宫中。宇文邕在此期间一直安排宫人与他交流，既是想要套取一些有价值的信息，也是试探他到底是何种心态。但宇文直一直沉默不语，终日蹲在窗前，好像灵魂出窍一般。
长此以往，宇文邕也丧失了耐心。
最终在两个月后，宇文直被怀疑有异心，诛杀在别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