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善本？
“只是如此众多的古籍堆积一处，我该怎么找呢？难道真要逐本翻阅不成？”
沈愈望着眼前堆积如山的线装书，满心皆是犯难之情。
“尽数买下？如此一来，成本可就高昂得吓人了。”思及此处，沈愈不由得紧紧蹙起了眉头。
面前的这个摊子乃是典型的杂项摊，总长度逾五米，在旧货市场中已然堪称“巨型”摊位。
最为显眼的物件当属靠近摊主的几个青花瓷瓶，火光已褪，铁锈斑斑，沈愈在未上手且不动用鉴宝特殊能力的情况下也难以判断这几个瓶子的新旧年代。
单单这一点，便足以证明摊主是个行家。
瓷瓶之旁，则是规整地摆放着二十几个杯盘小碗。除两三个还算干净之外，其余的不但满是污垢泥土，还皆被一层灰蒙蒙的尘土所包裹。
见此情形，沈愈暗暗吐槽了一句：“果真是个老油条！”
摊主绝对是古玩行中的老油条。
道理极为简单，这些物件沾染尘土后，想凭借外表判断其年代几乎毫无可能。
若想断代，唯有上手。
而你只要上手，无论买与不买，最差也能为他的摊子增添些许人气。
要知道，古玩买卖最为讲究的便是人气。
除此之外，鼻烟壶、紫砂壶、金银器、古墨古砚、古镜古钱、铜炉木雕、笔筒笔架，寿山、青田、昌化材质的名石印章以及各种老翡翠首饰，可谓是琳琅满目，应有尽有。
而其中数量最多的当属古籍线装书，怕是得有数百本之多。
正当沈愈欲蹲下仔细查看之际，原本坐在躺椅上阅读武侠小说的摊主突然开口了：“小兄弟想买古籍？”
摊主是个中年人。
乍一看去，似是三十岁出头，然而其眼角的皱纹与满头的灰白发，却又表明他的年龄至少在五十岁以上。
听到摊主问话，沈愈并未立刻回应。
经验告诉他，此时绝不能让对方看出自己想买何物。
反正对方摊子上物件繁多，睁眼说瞎话便是。
“不是，只是随便看看。”
摊主将手中的武侠小说丢至身旁的木箱之上，说出一句让沈愈颇为意外的话来：“随便看看？朋友，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
沈愈眼中寒芒一闪：“怎么？难道您摆摊子卖古玩，还不让人看？”
摊主洒然一笑：“让看，当然让看。不过嘛，我这摊子上有如此之多的好物件，你怎么能随便看看呢？要看就得认真看啊。前天有个老爷子在我这摊子上买了一个玉扳指，七百块购入，转头去万宝楼便卖了一万五，此事整个旧货市场无人不知。”
原来这是个喜欢贫嘴的卖家，沈愈浮起一丝笑意，说道：“哦，您这么一说，我还真得好好看看了。”
言罢，沈愈蹲下身子，随手在摊子上拿起一个好似冰种飘花翡翠的老镯子品鉴起来。
一上手，沈愈便知这是个水沫玉充当翡翠售卖的赝品。
其质地粗糙不说，表面还有数条划痕，重量上也比真正的翡翠要轻一些。
握在手中，虽也有些玉石的细腻之感，但与真正的翡翠相比还是差了许多。
水沫玉便是翡翠商人常说的水沫子，属于翡翠的伴生矿物，从不透明到微透明，再到半透明，直至如玻璃般的全透明皆有。
因为两者极为相似，若非常玩翡翠的行家，很难完全分辨两者之间的区别。
摊主看了一眼沈愈旁边亭亭玉立的顾青青，瞬间觉得沈愈很可能是给女友购买老翡翠，赶紧夸赞道：“我这镯子是光绪年间的老物件，原本是一对，前天被一个老主顾买走了一只。您第一眼便能看出门道来，真是好眼力！”
“还行吧，不过我只对真正的古董感兴趣。”沈愈用古玩圈子里都能听懂的话回答了对方。
摊主自是知道沈愈这是讥讽他的镯子不真，不过他也不生气，问道：“小兄弟哪里人？”
“楚州人，在省城上过几年学。”
“原来是饱学之士，这旧货市场杂项区如此之多的摊子，小兄弟却独独在我这小摊前驻足观望许久，这是何原因啊？”
“原因？”沈愈没想到摊主会如此发问，一时间竟未反应过来。
这家伙的眼睛不会如此厉害吧？我都不知是哪本古籍发出的宝光，他难道一眼就看出我要买他的古籍？
摊主一拍大腿：“还能是什么原因？是缘分呗！既然你我如此有缘，小兄弟何不买个好物件伴身？我观小兄弟眉清目秀，相貌堂堂，就知道是有文化之人，上过大学放到古代至少也是个秀才，老哥我这里有一物正合乎你的气质，你看了绝对喜欢。”
说完，摊主左右张望了一番，然后矮下身去，在摊子下的木箱中掏出一本品相极佳的线装书。
他用手轻轻触碰封皮，脸上多少还带着些不舍。
摊主神神秘秘的动作着实让沈愈有些嘀咕，这家伙将有天青色宝光的古籍像废报纸一样堆在一起，说明他手里很可能还有不少其它古书。
“老板，您这书是？？？”
“这是一本古代善本！”摊主目视沈愈，一字一顿地讲了出来。
“善本？”沈愈闻言，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也不怪沈愈如此惊讶，只因善本实在太过珍稀。
人们常言古籍善本，其实古籍是古籍，善本是善本。
严格来讲，清代的书皆可称为古籍，但并非所有古籍都能够称之为善本。
善本其实是宋代雕刻印刷流行后的一种说法。
善，其实就是好的意思。
简单讲就是没有错别字的好书。
但在善本前面加上古籍两字就比较复杂了。
古籍善本指的是清乾隆以前经过精刻，精印，精抄，最后精校，精注的古书。
从这一点看，能称为古籍善本，至少也得是清乾隆之前。
现在古玩市场上清代善本还有。
明代善本极为稀少。
宋代的基本看不到。
宋代古籍善本又有“一页万金”的叫法。
不是一本而是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