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不欢而散
1
量子武器初号机？一号机？从再造量子科技公司回到那间单身汉公寓后，我的心里难免忧虑：量子武器实体化是打开了怎样的潘多拉的宝盒呢？
不过，这次和路慎行见面，我的收获还是不少的。我了解到我在瑞士银行有资产，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应该再仔细翻找一下我的邮件，里面一定有银行账单之类的线索，这或许有利于我记起过去，然后大展拳脚。此外，我对芸清、景然、路慎行——我们四人之间的关系算是有了初步的认知。
在正对小月幼儿园的书桌前坐定后，我开始翻找我的电子邮箱。
意外的是，刚登录，我竟然发现邮箱里多了一封未读邮件——发件人名为“尼尔森·耶茨”，邮件的标题则是：“敬爱的立东先生亲启”，邮件的内容更是让我吃惊：
尊敬的立东先生，您好！
我是尼尔森·耶茨，您在瑞士的家族基金管理人，您还记得我吗？
之前路慎行先生联系我，询问我是否知晓您已回国之事，我甚为震惊。得知您安然无恙，我更是又惊又喜。
关于您的家族基金，有许多事务需要我当面和您核实，所以我即日起便将启程赶赴您所在之处，不知在哪里和您见面详聊比较方便？
期待您的回复！
我很高兴得知您一切都好！
顺颂商祺！
尼尔森·耶茨
09/18/23
尼尔森·耶茨？这个人名我一点印象都没有，不过我很庆幸邮件的内容是中文，而且看来信的样子，他在过去和我的关系一定很不错，语气真挚。我想这个人或许能告诉我更多真相，但一想到要把这间单身汉公寓的地址给出去，我又有些不安，便决定等明天咏春老师把再造量子科技公司分配给我的住址信息告诉我后，再同这个尼尔森联系，只不过差一天，应该不会怎样的吧？
明天将会是全新的一天，我还是养足精神，迎接明日的挑战吧！
2
第二天一早，我准时来到了再造量子科技公司的大堂。
这个公司所处之处，早晨的光景和夜晚的分外不同，沿街典雅的法式建筑群中，隐藏着公司幽静的入口。
沿着入口向内，曲径通幽，掩映着翠绿的法式梧桐。
看上去这里原来应该是民国时的富贵人家——方方正正的草坪左侧是一个小花园，草坪正对着的是一间偌大的被改造为博物馆的复古私人别墅。
我心想：再造量子科技公司也不是没有心，这里原有的历史风貌保留地还不错。
在私人别墅的背后，便是再造量子科技公司的大厦——玻璃幕墙向上直通天际，俯瞰市中心的婷婷袅袅，向下又“直达地心”，充满隐秘。
公司的草坪、私人别墅博物馆，同公司所在大厦的23楼以下一样，平时对外开放，今天秋高气爽，所以，还能看到老人带着孩子在草坪上玩耍。
走入大堂后，远远地，我就看到咏春老师正和另一个身板轻薄、身形纤细的女子交谈着——也许，她就是昨天路慎行说的项目二把手戴女士？
我知道，我那来自虚无的能力不应该这么用，但毕竟将来要和这位戴女士合作，何况她那一双细密的眼睛看上去贼溜溜的，只见眼白，瞳仁则飘忽不定地闪着，看上去不像是什么善类，所以我用心听了听她和咏春老师的对话。
“为什么要找他？一个五年都没有新研究成果的人？”戴女士低声问咏春老师，似乎很不满地抱怨道，“我都跟了这个项目这么久了……”
我猜她的言下之意是为什么不能是她自己做项目负责人吧？
“他是量子武器理论的国内先锋，而且也是路总的同学。”咏春老师笑眯眯地答道。
“不是，我是说他和芸清之前的关系……”戴女士说到这里，回过头来，小眼睛一瞪，看到了我，便收敛了话匣子，转而脸上挂上了一抹笑意。
咏春老师也看到了我，便将我们引荐给了对方。
这一天的开始便带着一丝怪异的局促，也许也预兆着今日结尾时我和景然的不欢而散。
3
日薄西山，团建兴趣班外的走廊灯光昏黄而温馨，花花绿绿的墙面下是草绿色的地毯。
“你就不问问我为什么会到这里来？”我问景然。
景然穿着简单的黑衬衫和黑西裤，在这番五颜六色的光景里显得一尘不染。
他回过身来，凝望着我。
几缕蜷曲的刘海落在了睫毛上，随着他眼睛的眨动而轻颤着。
我想他一定不知道，他的眼眸有多么摄人心魄，以至于，他只需要认认真真地抬眸、凝望，然后再开口，我相信无论男女，没人能拒绝他的请求。
然而，半晌，景然只是冷着脸对我说：“我欠您的医药费，一定会还给您的，立先生。”
当然，我并不知道，我问他的那句话——“你就不问问我为什么会到这里来？”——对景然意味着什么。
一共有三个人问过景然这句话，一个是JJ，一个是芸清，还有一个就是我。
我的手机铃声不合时宜地响起，我一看是“戴女士”来电，不由想起今早和她之间不算愉快的初见，于是，我将手机调了静音，放入了口袋里。
“立先生……”景然见状，便说，“我会把钱还给您的，您赶紧接电话吧。”
“用谁的钱还？”我故意呛了他一句，“用路慎行的钱还吗？”
“您……”景然的眼里充满了难以置信，他问我，“您怎么……”我感觉他把到嘴边的话，硬生生地咽了下去。
随后，他怒气冲冲地上前一步，拽着我的胳膊，向电梯间走去。
我真没想到景然发起火来能有这么大的力气，但我不知道他想做什么，就任由他拖着跑。
一进到电梯间，他整个人的力量都压在了我的身上，我后退了几步，背抵在墙上，对景然的目的一头雾水。
景然对我耳语：“没人知道我和路总的关系，立先生这么说，可是要被路总盯上的。”
我意识到自己刚刚口不择言了，便问：“你想说什么？”
景然直起了身子，两手叉腰，故作生气地说：“这里的监控是收声的，您怎么把我中午在花园里告诉您的事情就这么说出来了，现在我真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了，本来想着花园里比较安全，可以随意议论，这下……”
我愣了半晌，心想：的确，我中午是午休的时候去花园散了步，但我没和景然见过面，也没……也许，这是一出戏？我怀疑，也许景然是在警告我？之前没人告诉过我景然和路慎行的关系，但我刚刚却说了出来，而这里的监控者能够听到？景然是在帮我？
于是，我便转移话题，问出了自己最想问的：“你知道我和芸清的关系吗？”
景然愣在了原地，但当时，我没注意到他的情绪不太对，继续问他：“你能告诉我，芸清到底是怎么回事吗？她为什么要在实验进行到这样一个紧要关头的时候去西部啊？”
“他们的实验，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景然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慌慌张张地按了电梯准备上行，并说，“我该回去了，您也是。”
电梯倒是下一秒就到了，而我的电话铃声再次不合时宜地响起，我来不及叫住景然问个究竟，他就逃也似地进了电梯，走了。
我低头一看手机，发现还是“戴女士”来电，无奈之下便清了清嗓接听。
“我有些事情想要告诉你。”戴女士的声音很谨慎，“是关于芸清的。”紧接着，她又说，“今晚十一点，草坪边的花园见。”
十一点？我颇感困惑：难不成她是狼人什么的，还要在月圆之夜变身吗？我看了看手表，还有近四个小时，但我对芸清实在是太好奇了，便答应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