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半个小时前。
关上门的瞬间，徐煜阳就放心了。即使胸口还在剧烈的起伏，但是他却不再那么害怕了，仿佛即使现在死在这里，他也欣然接受。
他抓起手机，绝望地看向走近他的男人。男人仍然戴着巨大的黑色头盔，似乎认为他还可以隐藏身份。而徐煜阳却直接就捅破了这一层纸。
“郑霖，你好。我没想到你隐藏的这么深。”
郑霖将头盔去掉，他就直直的盯着徐煜阳，他的眼睛比上次见到他时看起来更小、更细，但是里面却隐藏着狼一样尖锐的刃。“我没有隐藏，我就正大光明的在你们身边，是你们太笨了一直没发现我。哈哈，其实我一开始也不知道你是警察，多亏了那个姓翟的警察。”
“但是如果你知道这一切都是陷阱，你为什么还要去酒吧？”
“我愿意，我就喜欢赌博。怎么，你这样和我聊天，是在给她争取逃跑的时间？”郑霖阴森的傻笑。
徐煜阳没有回答他，他护住门口，他的手在兜里试图拨通电话，但是郑霖似乎已经看穿了徐煜阳的动作，他快速上前，一巴把他的手机打飞到地上。
“我没空和男人玩。你要站在这里等死吗？”郑霖看着仍撑着手杖的徐煜阳问道。
“至少十分钟之内我不会让你出去。”
“是吗？那我可能得十分钟之内解决问题了，这样我还有可能追到她。我本来还以为我有一晚上时间呢，慢慢把她逼到崩溃，现在我得加快进度了。”
“你就这么喜欢玩你变。太的游戏吗？你就没想过也许现在自首你的罪或许还会比较轻一……”
“自首？！”
郑霖笑了。他眯起眼睛笑了起来，“自首是什么？”
说罢，他冲上前。
当徐煜阳的膝盖着地时，他倒抽了一口冷气，疼痛从他的腿上传到他的背部。他还没来得及阻止，郑霖的腿就上来了。他感到郑霖的手掐住了他的头发，把他的头往后一拉，好让他盯着他看。郑霖目光锐利。突然，他松开徐煜阳的头发，将他摔到了一旁。
“才一分钟，你根本没有胜算。”郑霖笑了。
徐煜阳咽了口唾沫，眼睛来回扫视着，想找可以防御的东西，他也知道自己没有胜算，但是他也知道现在他唯一的目的就是推延时间。
而郑霖也知道这一点，所以他的目标是速战速决。
“来吧，赶紧的，三分钟之内，我还有很多活要干呢！”郑霖眯起眼睛，咬紧牙关，他拽住徐煜阳，然后拳头猛地就砸了下来。
徐煜阳躲过了最初的两拳。他的手拼命的压制着他。
但是，当第三拳直直的砸在他的在太阳穴上时，滚烫的血液直接就从喉咙后面冲下来，使他呕吐和窒息。他试图缓一下神，但是身为健身教练的、甚至还有拳击经验郑霖的强而有力的手却直接就抓住了他的手腕，把他死死地呼固定在了原地。
“我觉得……你很可怜……”徐煜阳看着郑霖，却难得的笑了。即使他的鼻子和嘴巴里的血开始不断的滴在地板上。
“我可怜？你开玩笑？还是这是你想出来的拖延时间的新策略？”郑霖笑得更厉害。
“你当然……可怜……”徐煜阳却看着他，断断续续，却又格外坚定的说，“你……你只能通过……通过这种变。太的暴力，还有那个……可笑的骰子……来释放你对女性的姓）冲动……你连真正的男人都算不上……你难道……不可怜……？”
一道道青筋在郑霖的脸上迅速爆起，气愤与冲动让他如狼一样，霎时间，郑霖几乎忘记了自己本来要干什么，他气的几乎变成了结巴，但是，当他看到徐煜阳身边的手杖时，他就像是找到了新的刺激，报复的笑容在他的脸上肆虐开来。
“我应该让你快点闭嘴。”
他说着，“啪”的一声脆响，他猛地将徐煜阳的一根手杖从他的大腿上折成了两半，而后他一只手死死地按住徐煜阳，另一只手转动其中一半的木杖，他看着锯齿状的、破碎的一端，笑了。
因为被郑霖死死地压制住的原因，徐煜阳的左腿开始变得麻木，背部的疼痛在他脸上一阵一阵的呼啸而过。他试图深呼吸，是当他看到郑霖手里的木杖的一端时，他知道不妙了，他拼命地想把手抽出来。
在郑霖猛扑过去，将木杖刺入徐煜阳的腹部之前，他根本没有机会移动。这一击让徐煜阳感到的与其说是痛苦，不如说是气喘吁吁。空气被粗暴地从他的的肺里挤出来，当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时，他的喉咙就像是被火烧过一样，疼痛难忍。
郑霖笑着放开了徐煜阳的手腕。
但是奇怪的是木杖上没有血。郑霖诧异极了，但是当徐煜背部的支撑物露出一个角落时，徐煜阳和郑霖都明白了刚才是怎么回事。
徐煜阳腰部的支架帮助徐煜阳挡过了木杖的尖头，它并没有扎进他的身体。
“这他妈的是什么鬼东西?”
郑霖咆哮着，他拖着支架，拉住了支撑架的前部，它盖住了徐煜阳的腹部，但是郑霖很快的就找到了没有被它保护到的地方。
“只能这样了。要是我断了你几根肋骨，你可别怪我。”他咧嘴一笑，又把胳膊捅了回来，这一次，他直接的、精准的把木杖刺穿了徐煜阳的皮肤。
徐煜阳没有叫出声，但是那有很大的程度是因为他的喉咙已经发不出声音了。他抓住郑霖的胳膊，虚弱的想要牵制住他，但没有用。浑身的力气都耗尽了，他感到自己的手被自己的鲜血弄得又湿又滑，他开始有一种自己的精神、思想、意识开始从他的体内消失殆尽的感觉……
“嘿，别死在我身上。”郑霖笑了，他把木杖从徐煜阳的腹部里拉了出来。然后又在稍微靠上的地方捅了一次。
这次，郑霖满意了，因为木杖上沾满了血。
郑霖擦了擦他的出汗的额头，审视着手头的工作。
“七分钟。妈的，已经超时了……我快来不及了。我们赶快结束吧。”他说。
郑霖把他的毛衣袖子往胳膊上推了，正要俯下身去看徐煜阳，却被一声巨大的敲门声打断了。
徐煜阳一开始以为是救援到了。这让他在极度痛苦之余感觉到了一丝欣慰。但是他却没有想到，屋漏偏蓬连阴雨，旁边的邻居的担忧的问询忽然就传进了屋内：
“宁妍，你有没有事？我怎么听到了打斗的声音？！”
该死！
无辜的群众也被牵扯进来了！
徐煜阳刚想对门喊“不要管，快回家”，就被郑霖的一只脚又踩在了刚才的伤口上。
门外，邻居的声音越来越大。“我听见了屋里有人！宁妍？你家又遭贼了吗？我报警了？！”
“她要报警？这不是上赶着被杀吗？”郑霖笑了笑，然后他撤回了脚。
徐煜阳已经痛到发不出声音了，他仰面平躺着，双手无力地放在身体两侧，衬衣迅速浸透了从身体两侧流下的鲜血。他能听到郑霖在房间里走动的声音，但他却也什么都做不了了。
快十分钟了吧……
宁妍应该已经逃到安全的位置了吧……
徐煜阳他觉得眼皮沉重，懒惰的思想告诉他可以睡了，可以放开了，但是……
当郑霖打开门口，以迅雷般的速度把另一位无辜的女性甩进门内时，徐煜阳又睁开了眼。
徐煜阳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把眼睛睁开，转过头去。他看到郑霖离自己很近，他蹲在瑟瑟发抖的女性身边，女性大声求他放过自己，而郑霖却不为所动，他的眼睛里只有嗜血的激动。
“你虽然不像她们……但是倒也可以玩一玩。你喜欢数字几？我帮你选吧？我还有几没用过？”他自言自语的说。
“放过她……”徐煜阳干涸的说。
郑霖根本就没有理他，他的手臂快速的环住了她的脖子，卡住了她的喉咙。“别叫，很快的！”他说着，手下就加重了力道。
徐煜阳深吸了一口气，将右手手掌平放在地板上，让自己侧身躺下。当他感觉到一股新的血液涌上他的胃，他的脊椎痉挛的时候，他几乎要晕死了，但他咬紧牙关，把注意力集中在郑霖的头部——或者更准确的说，是他的后脑勺。
他知道，他只有一次机会。
仅有一次的，一次毙命的机会。
不然他和那个女性都将没命。
于是，徐煜阳迅速的扫视了一下周围的区域，他的目光最终落在一张椅子的金属靠背上。他把自己推近了郑霖和那块金属。因为疼痛，他几乎无法控制自己不发沉重而颤抖的喘息，但是郑霖并没有回过头，他正在享受着女人瞳孔里的恐惧。
徐煜阳咬紧牙关，喉咙里又涌上了一股又腥又甜的鲜血，他强忍着把它们吞了下去，他伸出手，抓住了那把椅子，头晕目眩地摇晃着，他必须在昏迷前采取行动。
来吧。再见吧。
“郑霖！”他大声地喊！
郑霖听到他身后离得太近的声音，吓了一跳。他转过了身子，而后令他措手不及的，他看到就在他眼前，一块扁平的金属它正朝着他的头骨砸去……
*
当女人终于可以呼吸时，女人第一件事是赶紧让新鲜的空气进入她的肺部，但是当她终于可以大口呼吸、可以再次看到周围的一切时，她第一眼看到的确是郑霖的大睁着的眼睛，此刻，他整个头部都被血浸泡的了，他倒在地上一动不动，满头是血。
于是，一声尖叫毫不犹豫的就从她的嗓子里叫了出来：“啊——！！”
“请……请报警……叫救护车……”
徐煜阳说着，他只觉得血液的金属的气味也在他的口腔内翻来翻去。一切都在眼前天旋地转。
“你没事吧……？”
报完警后，女人带着哭腔，踉踉跄跄地走上前去，跪在徐煜阳身边。因为没有经验，她只能疯狂地拽着那件湿漉漉、黏糊糊的衬衫，以便找到出血的来源，但是可怕的就是因为衬衫已经完全被血染红了，再加上女人的惊慌，所以她已经完全无法冷静处理眼前的这一切。
“你……你……你哪疼？”女人惊慌的问。而这时，女人惊讶的发现徐煜阳已经昏过去了。他的手已经耷拉在了身边，头也垂向了一侧。
直到此刻，女人再也忍不住了，更大了的哭声从她的嗓门里嘶吼出来。“我这里需要帮助！有没有人？！有没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