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要不，你们试试？
妖兽灵觉敏锐，所以很清楚自己有今天的修为是谁的功劳。
对于自己心中的妖神，白不敢有任何隐瞒。
但这话一出，着实让注视着这边动静的其他弟子有些愤怒。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小小妖物也敢妄议人道？”
“人道就算再崩，又岂能容妖物骑到头上。”
当然，弟子们只是心中腹诽，毕竟有小师叔祖在的时候，轮不到他们指手画脚。
赵天纵感觉有点儿意思，他看出了白虎对自己深深的信赖。
“你应该知道，我也是人。”他微俯下身子，盯着脚下白虎的眼睛。
在白的视野里便再没了其他人的影子，只有眼前这个比天地还伟岸的雄伟身躯。
他明明近在眼前，却好像远在天边；
他只是站在当下，却仿佛纵贯古往今来。
白觉得，这是个考验。
可它不怕考验。
因为是妖神开创了妖道，若他不同意，白会毫不犹豫地继续回到山林潜心修行。
所以，它决定说出自己知道的全部真相。
“禀妖神，我有感天命，未来万年，星辉界的天命在妖不在人！”
白已经适应了人族语言，说话不在磕绊。
天命之说自然是真的，那是它身为妖族从诞生之初便感悟到的道理，是它存在的意义。
白知道的事情，赵天纵自然也清楚。
2级灵武世界只会有一个气运之子，但会有不止一个天命生灵。
不仅是妖，其他正在壮大的种族，比如鬼族也会诞生自己的天命。
他们承载着这个世界的懵懂意志，生来便肩负着推动世界发展的重任。
赵天纵早就从推演中看到了未来人族式微的模样，但他对谁统治星辉界并不在意。
虽然1级推演只能看到极少的碎片，可他依然窥见了未来一角。
那是一个个循环更迭的盛世，举世唯一的王座之上也换了不知道多少种族。
人族不能长盛不衰，这是赵天纵做了许多次尝试后得到的唯一答案。
是的，他做过尝试。
不为其他，只是单纯好奇。
求道山上的每一个弟子和求道山下的每一个棋子都是他的尝试，虽然他们能延续人族辉煌的时间，却依旧改变不了终有一日没落的结局。
不过那都是未来，眼下的星辉界依旧是赵天纵说了算。
所以他对白虎说了自己的想法——
“天命在我。”
和那些极度中二的我命由我不由天之类的话不同，赵天纵只是在用很平淡的语气阐述一个事实。
白虎猛地抬头，充满神意的眼中尽是讶然。
它听懂了妖神的话中之意。
所以自己感受到的所谓天命，都是妖神的意思？
他也认为妖族该成为这个世界的主人？
白强忍住因为心中快意而差点儿脱口而出的虎啸，再次起身长揖，而后几个纵跃离开白玉广场。
它要先去和自己的虎妇温存一番，然后下山去寻一寻那些正在孕育的异兽。
毕竟妖也不可孤军作战，它得给自己找个坐骑和一些帮手！
求道山众弟子面面相觑，聪明人也听明白了小师叔祖刚才的意思。
那是小师叔祖的授意？
我们该怎么做？
弟子们各有所思，却尽数沉默。
赵天纵看着那些垂下头的身影，看着他们明明很困惑却依旧什么都不问的样子，觉得事情越来越有意思。
他们是选择相信自己？
还是恐惧地不敢询问？
“哈哈哈哈！”
赵天纵狂笑，挥手重新洒出满场丹粉。
他看着那一双双尽量隐藏疑惑的眼睛，平静的声音在整个求道山上空回荡。
“不是说人定胜天吗？”
“要不，你们试试？”
……
求道山下，天门之主正恐惧地惶惶不可终日。
那个人太可怕了！
不，那是仙！
他肯定不是这个世界的存在！
天门之主本以为自己可以在十二枚命丹加持下和那尊仙斗上一斗，但在执掌使周攸之死时，他感受到了那种可以轻易将自己抹除掉的力量。
别说十二枚命丹，就是一百二十枚，自己能不能和他打上一个照面还两说。
权衡良久，他决定打开天门！
是的，天门真的是一扇门，一扇可以和蚀月界联系的门。
这也是天门之主可以留在星辉界不破碎虚空而去的原因之一，因为他是上界之人的爪牙，是蚀月界用来控制星辉界的棋子。
天门之主很清楚自己只是个打手，但为了心中的那个愿望，他甘之如饴。
几乎耗尽全身精血，又在上界早就准备好的阵符上勾画良久，他终于完成了一枚三品灵符。
此刻，天门之主已经虚弱地全身瘫倒在地上。
但他很满足。
因为自己终于完成了一枚三品破界符，虽然只能从下界打开通往上界的入口，那也是三品符文啊，这表示他的修行又有了长足进步！
休息良久后，他再次以精血激活符文。
刹那间，眼前的空间缓缓波动，而后寸寸龟裂，露出一道只够一人侧身走过的通道。
通道对面隐约能看到仙雾缭绕，甚至还有淡淡灵气传来。
不愧是上界！
天门之主的眼中满是艳羡。
可还未待他传音，便有两人穿过通道侧身走了过来，似乎是已经在通道对面等了良久。
那是一男一女，男人俊秀，女人貌美。
两人虽都是绝顶容貌，看向天门之主的眼神却尽显冷漠，还带着一丝毫不掩饰的鄙夷。
“星辉界出了这么大事儿，为什么才激活破界符，让我们等了这么久？”
人还没通过，便传来颐指气使的责备。
天门之主嘴角抽动，他一贯不可一世，已经忘记了该怎么卑躬屈膝。
好在，他还会下跪。
咚——
天门之主重重跪下，叩首说道：“本以为是一件小事儿，想着上仙修行重要便不曾惊扰。”
“小事儿？你有眼无珠！”两人已经穿过通道，本就只能容纳半人通过的入口也逐渐闭合，“星辉界的事儿如今让多少大人物夜不能寐？在你眼里只是小事儿？”
天门之主只能不断叩首认错！
先前一直都是青年说话，此刻貌美少女才第一次开口说道：“师兄别和蝼蚁一般见识，那些大人物修为高绝过不来，从上界打开通道又要花费海量资源，这不正是你我的好机会！”
“哼！”青年冷哼，转头看向少女时马上换了一副嘴脸，眼中含情脉脉答道：“师妹说的是，但既然生了如此大变，你我也该小心！”
少女温情款款地拉住青年的手臂，答道：“师兄放心，我此番偷偷带来了爷爷的月下壶！”
青年闻言大惊！
他先一把扇飞了跪在身旁的天门之主，然后才贴到少女耳边说道：“可是蚀月界六大极品灵器之一的月下壶？师妹怎么敢啊！”
少女感受到耳边的热气，贴向青年的身体便软了几分。
她轻白了一眼青年说道：“师兄放心，爷爷最爱护我，若不是他暗中授意，我怎么可能把镇宗灵器带出来？”
青年闻言目中含泪，眼底的温柔就要化水般流出来，“师妹有心了，我卫长歌在此立誓，此生绝不负你！”
少女羞得瘫在青年怀中，只传出蚊子嗡嗡般的声音。
“师兄待我如此，我亦此生不换！”
天门之主终于从远处的碎石中爬起，狠狠地吐出口中猩血，心中恶狠狠地咒骂。
“妈的！两个乳臭未干的小屁孩儿！看你几时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