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们都是神枪手，一枪一个小朋友
秦薪沉默了。
倒不是说他对眼前发生的事情感到难以想象——这一天发生的让他难以想象的事情太多了，惊讶已经回惊讶他妈家——惊讶到家了，就很难再去惊讶了。
他只是想着自己要不要进入这个突然出现的萧府。怎么看这个建筑长的都不像善堂的样子，而且里面也多半不会是一个好心但是丑的钟楼怪人。
刚才的一切诡异现象都似乎在逼着他往外走，外面只有一条路，就是通往这个萧府——克里先生提到了已经有一个侦探在里面失踪的萧府。
那么这些诡异现象和刚才克里先生的委托，以及克里先生表现出来的诡异是不是有联系？
秦薪回头看了一眼，不知不觉身后也变成了墙。墙的上面有着他曾经亲自挑选的窗帘，曾经让他感到舒服的颜色现在却让他不寒而栗。
他把窗帘拨开，原本是窗户的位置也变成了墙。
就如同黑客帝国里面突然消失的出口那样。
秦薪半是发泄半是试探地用力给了墙上原本在窗户位置的地方一拳，很疼，并非是幻觉。
他又朝萧府大门扔了几个纸团，纸团被弹了回来。
看来他也别无选择了。
秦薪直接走上前去，推开了大门。
眼前是一个房间。
……
“房间里面……都有什么来着？奇怪，我好像脑海之中只有房间的大致形状，对于房间内容的那部分记忆就好像……”
秦薪边回想着刚才那个房间的情况边扫视着周围。
他绝非记忆力不好的人。倒不如说，当侦探的如果记忆力不好，要么完不成委托，要么早晚丧命。
往往在他看到的第一眼他就能记清楚一个事情的大部分特征，对于重要的事物他多次观察后则是能够做到即使过了很久也能想起每一个细节的程度。
然而他现在只能记住刚才那个房间的形状，房间的内容他毫无印象。
那个房间和现在的这个房间大小基本一致，它们的墙壁，天花板和地板都是白色的。
现在所在的房间内很空旷，只有在他面前的一个台子，里面嵌着一把手枪。
秦薪自认对于枪械还算了解，所以在他看到的第一眼他就确定是一把假枪。
枪的握把座过于简陋，而且看上去就不够坚固，不足以承担开枪时候因为后坐力人会下意识加大的握力；枪管又显得稍微有些粗细不均匀，这样的枪管无法完美承担子弹的作用力，容易打偏甚至炸膛；枪的扳机根本不需要细看，外行人都能看出来明显不符合物理学。
当然最关键的是，枪管后面紧接着连着一个塑料圆筒，这个似乎才是装弹药的东西内部充满了无色的液体。
“为什么这里会出现一把滋水枪啊？！”
“请客人尽快开始游戏。”
兀然，一个声音在房间内部响了起来。
秦薪愣了一下。
“你是谁？你在哪？什么游戏？”
“我记得在上一个房间，开始游戏之前，我已经做过自我介绍了。”
“上一个房间？这不是第一个房间吗？”
秦薪选择了装傻，装作对于刚才的房间一无所知的模样。
那个声音沉默了半晌。
“好吧，看来你运气不太好……抽走的记忆正好是你对于刚才那个房间的印象。”
抽走的记忆？
秦薪似乎明白了什么，但是仍然装出一副懵懂的样子。
“重新自我介绍一下，我是这个游戏的监督者，你需要做的很简单，连续通关三个游戏，然后把最后一关的BOSS干掉，你就可以回去了。”
“每一关的游戏都有着提供给你的帮助道具，但是这些道具有着使用限制。如果想突破使用限制，你需要选择被抽走你的部分记忆。被抽走的记忆将会是随机的，你和我都不知道那是什么。”
“如果你是个聪明人，那么可能你只需要付出一点微不足道的记忆，比如你几年前的每个早晨吃了什么；如果你是个蠢人或者运气不好……可能你还不如那些被执行了脑叶白质切除术的精神病人。”
秦薪并未多问，转而道：“那么我想知道第二个游戏的相关内容。”
“如你所见，你眼前有一把水枪，在你拿起水枪的时刻，游戏就会开始。你的眼前会出现一个全息投影构成的森林，森林内部一共有七只不同的鸟类，秒表在你扣出水枪的时刻会开始转动，计时三分钟，你只需要在秒表走到零之前把他们全部击中，就算你获胜。”
“手枪是无限弹药的，但是装填的速度可能稍微慢了点，不过你可以选择用记忆去换取直接装满弹药。”
“那么，祝你好运。”
“我在下一个房间等着你。”
秦薪在监督者说完后等了一会也没有听到其余的话，看来确实是说完了。
“记忆抽取大概是什么情况？”
“……”
“游戏胜利有什么额外的奖励吗？”
“……”
“请问我可以扑你阿婆吗？”
“……”
看来监督者的确是走了。
当然也可能是拒绝回答任何问题，不过这和走了的区别不大：对于他不会再给予任何提示。
秦薪思考了起来。
“会抽取记忆吗？这倒是能解决我刚才的疑惑，看来我对于前一个房间内容的记忆部分被取走了。”
“按照我的性格，对于抽取记忆这种东西往往是抱有戒心的……既然我选择接受，说明要么游戏方采取了某种方式取得了我的信任，但是他们刚刚才表现出了种种诡异逼迫我来这里，我对他们的信任基本固定为零，要么就是——”
“遇到了什么情况，让我不得不冒险抽出自己的记忆。”
“监督者说过我需要连续通关三个游戏，当前是第二个，那么根据我已经抽出了某些记忆的表现来看，暂定我是用第一个房间记忆——或许还有少许我暂且不确定的什么记忆——的代价已经通关了第一个游戏。”
“那么接下来就是眼前的第二个游戏。”
秦薪并未直接扣出水枪开始游戏，而是先把整个房间走了个遍，确定了无法使用暴力或者取巧的方式从房间出去，才回到了台子的前面。
台子是最普通的石台，粗糙，还带有少许污痕，水枪也是如同路边商店能买到的最普通的个位数价钱水枪一般，由简陋的塑料枪身跟一个看起来就装不了多少水的塑料囊组成。
“我需要在三分钟内打到七只鸟，刨除现在已经装满的第一发是赠送的，按照我枪枪命中来计算，我也需要六枪，那么只有在水枪的填充时间多于半分钟的情况下我才需要用记忆换取弹药，但是按照监督者的用词……很慢?我怀疑多半是要大于半分钟。”
“在这种情况下，我只能试着尽量去做到一枪二鸟甚至三鸟，而且考虑到弹药的填充时间，我还需要尽早抓住机会去开出第一枪。”
“苏格拉底让弟子选麦子的翻版吗？如果我开枪开的太早，可能就失去了一枪多鸟的机会，如果我开枪太晚，又容易浪费装填弹药的机会。”
“那么，先暂定二十秒吧。二十秒之内，如果能够看到一枪多鸟的机会就开枪，如果超过二十秒，也先开了第一枪再说。”
“就是不知道怎么用记忆换取弹药。”
秦薪伸出手，放在枪上，他看到眼前的台子上突然多了一个红色的按钮，并非是他眼花或者刚才并未注意到，而是在他手放到枪上面的时候突然出现的。
秦薪缩回手，按钮消失了。
“好像也没有别的方式……先假定这个按钮是用来抽取记忆来换取弹药的吧。”
“尽量少按，以防万一。”
秦薪再次把手放到了手枪上，并且拿了起来。
游戏，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