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猝不及防
为了应付高中这场军训，林微漾前一天特地做了一大堆准备。
生活必备的照相机，遮挡紫外线的防晒霜，醒脑去热的清凉贴，吹走热气的小风扇以及……顾烨最爱喝的农夫山泉。
早上出门时，林微漾身后的书包就特突兀地鼓起来，平时放书本的时候，也没这么明显。主要还是几瓶农夫山泉占着些分量。
同时，连带着个子本来就不怎么高的她也硬是被这些重量硬生生压下去了一截。
顾烨接过她书包，用手掂了掂：“你包里都装了些什么？”
林微漾：“军训必备的东西。”
顾烨将他的包递给林微漾，说：“把你的书包给我。”
今天天气很热，一大清早，太阳就火辣辣地挂在头上空。空气里的热风吹在脸上，走了几步都已经汗涔涔了。
顾烨戴着着一顶深蓝色的牛仔鸭舌帽，她则是很悲催着头顶着似火骄阳。
顾烨的包很轻，几件衣服的重量。林微漾抬起手臂，将顾烨的包举在头顶上挡太阳。
顾烨喜欢踩点到的习惯依旧没变，他们到的时候，一班的同学们都已经站好了队伍。
高一九个班，在操场上早已全都排着整齐划一的队伍。队伍的前面，有一个穿着白衬衫的中年男子在站在烈日之下，手里拿着一个大喇叭，穿行在各个班级队伍之间。
他说话时，脸上带着笑，连带着眼处笑意被拉扯出几叠很明显的褶皱。
中年男子看到她和顾烨两人，顾烨还是他平常的步伐节奏，但林微漾就有些急了。她倒是想快步小跑回到队伍中。
军训第一天晚到，还在全年级眼皮子低下，嗯，正在慢步归队。
中年男子语气故意严肃了些：“你们两个新生怎么回事？军训第一天就迟到，快点归队。上午军训结束后，过来找我。”
啊？
林微漾没想过军训第一天就要被老师叫去办公室，就差拿手捂脸了，有史以来的第一次。
她偏过头看顾烨还是跟刚才那样走着，忙拽着他的宽松的军训服衣角朝队伍跑过去。
杨路从后凑过头：“下回跟路哥走，保准不被老师看到。”
杨路说这话，看样子也是刚来，肯定是趁中年男子不注意的时候偷偷溜进队伍的。
中年男子眼睛是何等的尖锐，看到杨路正在说话，当场就声音嘹亮地点了他出列：“说话的那位男生！”
杨路还不知道点的是不是他，刚才他确实在说话。
“第一排的从右倒左数第三个，出列！”中年男子站在一班的队伍前语气严肃很有气势地喊道。
杨路这才确定，喊得是他，他瞬间挺直腰杆，走出队伍立正。
中年男子神情友好的一手搭上杨路的肩膀，说：“你叫什么名字？”
杨路有一瞬间的犹豫，他开学就中了头奖，很荣幸地被笑面虎记住了名字。
中年男子弯着眼，目光却无比锐利，等着杨路回答。
杨路心下暗自道：糟了！这不怀好意的笑容。
随后，杨路憨笑着回：“报告唐主任，我叫杨路。”
中年男子继续道：“杨路同学啊，你刚才在说什么，跟同学们分享分享，也跟我等一群老师分享分享，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你说是吧。”
一班里顿时传来同学们的窃窃偷笑声，中年男子目光锋利地扫了一周圈后，笑声立即消失。
杨路内心悲催地喊道：“报告唐主任，没说什么！”
中年男子伸手拍了拍下杨路的肩膀没继续计较，只是让他长个记性：“归队！下次再犯绝不轻饶！”
杨路退后一步，小跑回到队伍里。
一班集好队后，带队教练进行了男女生分开站。起初同学们还没搞明白要做什么，就听到周围同学悄悄地说唐主任突击检查各个同学的军训包，率先从一班先开始。
同学们哪里想到会突然来这么一出，都被打个措手不及。
他们还指望着在军训期间，这些东西能替自己解闷呢。
唐主任一路走来，很好，直接没收了三部手机。而且还是一班同学，出乎他的意料。
唐主任手里拿着手机，也没恼，双手靠在背后继续朝前走着，同时还说着话，声音此起彼伏，抑扬顿挫。
“我这突然一检查啊，就发现你们一班的同学带手机来学校！这与我一开始想得完全不一样啊，是不是因为军训期间不用学习就可以放松了？你们每一个都是来自各个初中的优秀尖子生，我们学校秉着教育好每一个学生的任务……”
中年男子边说着，边走过去检查，又没收了一名同学的黄色小说。
林微漾惊讶地没说出话来，她班上竟然有同学敢带这种小说来学校！
唐主任手里拿着那本书往这名男同学头上拍了拍：“哎呦喂！你，今天军训结束过来找我！”
男生不是很高，相貌挺普通的，带着一副黑色边框眼镜，看着很老实的模样。他冲唐主任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随后别过头去盯着地面。
也不知道她包里的那本情感类杂志能不能过关，林微漾心里有些紧张。
唐主任走到她跟前，看着她的包鼓鼓的，弯腰拿起来问：“你这包里都装了些什么？”说着，打开包看了一眼。
中年男子一会儿拿出一瓶矿泉水然后放进去，接着是个照相机又放了进去，然后又是自动小风扇，干脆不拿了，看了又一眼林微漾，又看了一眼包放在原地。
他的语气里有些无奈：“你当军训是外出旅游？”
林微漾低着头没吭声，特乖。
中年男子收回目光，转身去对面检查。
林微漾的对面就是顾烨，她记得顾烨今早出门带了手机。
也不是今早，是每天出门都会带手机。
她有点为顾烨捏把汗，总觉得顾烨被没收了手机会影响到他的学神形象。
唐主任摸了摸顾烨的裤袋、口袋还有军训包，没有发现什么异样，很满意地拍了拍顾烨的肩膀道：“不错，第一就是有第一的样子。”
顾烨面无表情，眼神疏淡。
唐主任继续朝前边走边检查又没收了一些，最后施染包里的所有瓶瓶罐罐都被唐主任没收，施染顶了中年男子几句，被中年男子当面说教了好一阵子。
紧接着是施染的卷发，明天他要看到是直的！黑色的！
施染气得眼泪都快要掉了下来。
这对于爱美的施染来说，确实太残酷了。
中年男子从一班出来后，进了二班的队伍。
杨路站在她的隔对面，跟顾烨说着：“这笑面虎不假，刚才集队的时候还对你和颜悦色，现在查到了赃物又对你铁面无情。”
顾烨拿下军训帽子，从容不迫地从上面拿出保存完好的手机，林微漾看了全程。
有点……
嗯，还是学神有办法。
杨路八成也是跟顾烨学的，拿出用军训帽子藏着的手机说：“顾烨，做哥哥的我要佩服你，这个主意还行，八成笑面虎也没想到手机在军训帽子里。”
顾烨冷冷的目光扫过，眉头不悦：“这么喜欢当哥？”
杨路摸了摸鼻子，心下觉得听语气，觉得要遭说：“也不是，叫习惯了。”
顾烨：“看来还我需要帮你纠正这个坏习惯。”
杨路往身后退了退，忙摆手，模样有点怂：“不用不用，也不是什么习惯，我自己来，自己来就好。”
顾烨回过头，一贯清冷的眸子倏地对上了林微漾的目光。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对接了几秒，林微漾听着自己不知羞耻的心跳，率先转移了目光，脖子有点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