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短暂的补习
过了几天，林微漾的痛经刚好，头又开始隐隐作痛了。
补习班的事，林女士昨天在饭桌上又提了一遍。顾叔叔让顾烨和她一起去补习班，她的心里可算是稍微有那么一丁点的平衡。
顾烨一脸的无所谓。反正所有题目在他面前，一切都是浮云。
离开学还有一个月的时间，这段时间，她算是要在学习堆里度过了。
顾烨不论走到哪，都是招蜂引蝶体质。她和顾烨进了教室后，找了一个还算空旷，四周没有太多人的地方坐下。
前面转头率每天与日俱增，后面的注视率也同步增长。
林微漾觉得，她跟顾烨坐在一起，都快成为动物园里的珍稀动物，动不动就要被看一眼或者是好几眼。
顾烨不在时，就会有女生过来找她说话，问她和顾烨之间是什么关系。
偶尔遇到以前同学，她都会拿顾烨当借口。
去问顾烨吧，他什么都知道。
除非顾烨搭理她们。
林微漾这一个月，基本都是在学习高一的知识。学到函数这一块，她有许多地方不太明白。
顾烨很多时候都是趴在桌子上睡觉，顾叔叔让他一起来，他是不是觉得课程无聊，浪费了他的时间？
他们的位置靠窗，天气晴朗明媚时，经常会有阳光照进来。他察觉到不适，会转过头来对着她，眼睛阖着，睫毛隐在阴影中。
睡颜安静美好，褪去了所有的锋利和冷峻。
出于私心，她会故意往顾烨这里倾过来，挡住他的睡觉的模样，只有她才能看到。
若是他在看其他课外书或是玩手机，她就会把题目摊到他的身前，请求指点。
和她上初三那些个夜晚一样，顾学神跟她讲题，她走神。
顾烨问她听懂了吗？
她含糊的点点头。然后做题时，又不会了。
顾烨会再重新把题目讲一遍，拿着笔敲着她的脑袋轻着声音说她笨死了，然后问她讲解后听懂了吗？
这种自然而然的相处随着时间逐渐发酵，林微漾的心里对顾烨的喜欢也一天比一天深，可这种喜欢却总是一直被她压抑在心里。
林微漾始终不知道顾烨心里是怎么看待她的。
妹妹吗？
八成是吧。
杨路见顾烨去了补习，隔了几天他也报名了这个补习班。
他反手背着书包，一路痞里流气地走到顾烨面前，坐在顾烨的桌子上，开口的第一句话是：“好你个顾烨，太不仗义了，来补习也不跟哥说一声。”
顾烨冷淡地吐出了一个字，音由重到轻：“滚。”
“再称是我哥，以后踢足球你不用守门了。”
杨路老实起身，把书包直接投到顾烨身后的空桌上，坐在后面后，又耐不住寂寞，便开始“搭讪”起林微漾。
“小微漾，你路哥好不好，陪你来补习。”
林微漾低头做着顾烨昨天给他出的题目，听到这句，直接：“……”
杨路自顾自继续说着：“你路哥我今天的形象是不是在你心中突然高大起来了。”
林微漾：“……”这让她怎么说，神经病？
顾烨见林微漾做题的速度慢下来，手中的本子靠在桌上，背着他说：“你给我闭嘴。”
杨路：“靠，我来这里第一天你就这么一直冷言冷语地对待我，太寒我的心了。”
顾烨继续冷言冷语：“你可以选择离开。”
杨路一早便受到顾烨无情的言语攻击，心灵受到了百分百的创伤。他拿出从高二学长那里借来的高一书本，独自翻看着。
他都来这么长时间了，这里的老师连个头都没冒。周围的同学又聚在一起小声说话，他的定力不如前面两位，坐不住。
玩了一会儿手机，杨路倍感无聊，直接将手机扔进包里。
他向前凑过头问：“这里没老师，都是自学的吗？”
顾烨没搭理他。
林微漾刚才的题目做完，正挨在旁边看着顾烨帮她批改，她见状回道：“这节课是自习。”
杨路凑过头，看着顾烨拿着红笔批改的作业，夸道：“小微漾，不错哦，全对呢。”
林微漾抿着嘴笑了笑，但是在顾烨面前，还需要装点矜持的。
杨路起身弯起腰，抵着桌子，伸手将顾烨身旁的本子拿过来，看着方框里的数字，独自填了起来。
补习课程结束，为了感谢顾烨这些天对她学习上的帮助，她打算回家之前请顾烨吃饭。
周眠也一直想要正式认识顾学神，在她耳边嘀咕了很久，所以她和周眠约好今天下午在补习班楼下见面。
林微漾收拾好书本，只是突然间，她脑海里就冒出，自己是不是要应该叫顾烨一声哥？
初三下学期，她都没有正式称呼过顾烨。既没有叫顾烨的名字，更是没叫他哥，就是你，我们，这种很笼统的代词称呼。
她抿着嘴，犹豫着，有些为难。
顾烨收拾好书包，转身就要离开，林微漾心下一横，忙叫出声：“哥，那个，你想吃什么，今晚我请客。”
顾烨的背影顿时定在原地，他侧过头，眼里有一丝诧异。
林微漾眼神有些飘，紧张地走到顾烨身旁。
杨路：“小微漾，有我的份吗？”
林微漾：“有的。”
杨路笑：“我今天运气真好，才来一天就能碰上了小微漾请客。”
顾烨回过神，只是淡淡地问：“钱够吗？”
林微漾嗯着点点头。
她平常不怎么花钱，顾叔叔和妈妈给的生活费她都存在那里。之前她写的一篇抒情散文有幸被一家出版社选中并发表，稿费一直被她存着。
所以，请他们吃一顿饭绰绰有余。
林微漾又侧头偷偷观看顾烨的反应，也没看出什么异样来。
周眠看样子似乎在外面等了好久，手中拿着落魄的叶子一点一点的撕着，撕得零碎了一直又拿起其它落叶。
她的脚底下洒了一堆的叶子碎片。
周眠今天穿裙子，为了见顾学神，在打扮上花了不少心思。
周眠抬起头，看到林微漾他们已经从补习班里出来了。再不出来的话，她可是要进去拽人了。
周眠站起身：“怎么这么慢？”
她在外面等到黄花菜都凉了。
杨路问：“这位是小微漾的朋友？”
林微漾回道：“她叫周眠是我初中时的好朋友。”
听林微漾这么说，杨路就明白了，原来他们初中是一个学校的。
周眠很淑女地打了声招呼，这语气，这动作，简直是太难为她了。
人都到齐，林微漾问：“你们都要吃什么，我请客。”
杨路贼兮兮地笑：“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客气了。”
周眠搂着林微漾的肩膀：“我家的小富婆终于做了一回慈善。”
林微漾：“……”
四人一路上走着，杨路和周眠两人都爱说，说着说着，两人就走到了前面。说好了要看顾学神，半路上和杨路“勾搭”上了。
两人最后觉得挺有缘，一副相见恨晚的样子，拿出手机就加了微信。
顾烨吃东西挑，不吃辣，不吃油腻的食物。
杨路开玩笑说了一句：“多叫几碗清汤给他。”
她们三个人在一边吃着烤翅，杨路在烤翅上又加了些辣椒粉说：“烤翅要辣，才足够味！”
他撒过辣椒粉，问林微漾：“你要不。”
林微漾摇摇头，烤翅已经够辣了，不能再辣了。
杨路太能吃辣！
周眠拿过辣椒粉：“我要。”
于是，餐桌上三一对比，顾烨太格格不入了。
杨路有些皮，拿着沾过辣椒粉的筷子在顾烨的碗里搅了一圈，顾烨黑着脸，他的操作更狠，拿起他身前的辣椒粉，倒在碗里。
三个人都睁大眼睛看她操作，林微漾偏头去看他的表情。不知道他接下来要做什么。
顾烨把碗推到杨路身前，不咸不淡地说：“喝了，喝不完别想走。”
杨路看着一碗清汤顿时变成了红汤，苦不堪言。
两位女生忍不住笑出声，周眠幸灾乐祸笑声最大。
杨路：“我叫你哥，行不？”
“你不是挺能吃辣吗？”顾烨看了一眼他特制的红汤，“怎么，怂了？”
杨路：这汤是人喝的吗？顾烨差点没把所有辣椒粉全倒进去。
杨路拿起盘子里的几串烧烤，站起身脚步往后退，一副随时开溜的架势：“哎呀，我想起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周眠转过身，啧了一声感叹道：“溜得挺快。”
高一开学要军训，顾叔叔让顾烨每天早上晨跑时捎上她。
初中体育考试，她好不容易勉强及格。她跑步时，总是跑一会儿就气喘吁吁，喉咙里总会冒出一股子血腥味，胸口处挤压针刺般的难受。
顾烨跑步就像是在走路，一点气都不带喘的。他跑完一圈，会放慢脚步等她追上。
林微漾的确需要在最后的时间里好好锻炼，要不然到军训那天，她肯定承受不住训练，说不定又会给顾烨添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