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桃花酒
……
刘羽沿着花神湖畔走了半遭，感觉时辰已经差不多，便打算回府，也算是可以跟王冲有个交代。
然他刚迈开脚步时，偶然遇到苏瑛也正在湖边放花灯。
“花神大人在上，保佑我苏府上下平平安安，保佑我苏府生意兴隆……”
苏瑛双手合十，贴在胸前，望着河流中逐渐远去的花灯，虔诚的祈祷。
今夜的苏瑛，打扮的格外秀丽，多了一份邻家小妹的气质。
“苏小姐，别来无恙。”
刘羽主动上前跟苏瑛打起招呼。
苏瑛回过头，看到刘羽微微欠身：“刘公子，不想今夜你也在这花神湖畔，不知可否寻得意中人？”
刘瑜苦笑着摇摇头：“在下不过随便逛逛，可没有那点心思，倒是苏小姐来此闲游，真是难得。”
苏瑛浅浅一笑：“今日可是女儿节，城中未出阁的姑娘都得来这花神湖畔祈祷告福，我怎么就不能来呢？”
刘羽回道：“在下还以为苏小姐一直醉心与商道，不屑出现与这种场合。”
苏瑛微微摇头，看了眼花神湖畔千姿百态，对刘羽说道：“小女本想明日去刘公子府上拜访，不想今夜得见也正好，刘公子方便的话，小女想跟你谈谈关于那茶叶的事。”
刘羽轻轻点头：“自然方便，说实话，在下一人在这里闲游也是自觉浪费光阴，正好苏小姐邀约，也算是解了这尴尬局面。”
苏瑛眨了下眼帘，提起臂弯间的竹篮：“那请刘公子随小女找个地方品下这桃花酒。”
刘羽：“请。”
两人一前一后结伴行至花神湖畔一间酒肆，找了个靠窗的角落，随手点了些小菜，便开始相互交流起来。
苏瑛从竹篮中取出一壶精致的陶瓷器皿，先给刘羽倒上一杯。
看着粉红色的酒水在杯中沉淀，一股淡淡桃花香瞬间扑鼻而来。
“刘公子，这是小女亲自酿制的桃花酒，请品尝。”
“如此，在下就不客气了。”
刘羽端起酒杯，凑到鼻尖闻了闻，随后轻泯一口，忍不住赞道：“苏小姐这酿酒手艺真是令在下佩服，酒色香甜，令人回味无穷。”
苏瑛微微一笑，给自己也倒上一杯：“刘公子谬赞了……”
说着，她也是轻酌一口。
苏瑛细腻白皙的粉颈微微蠕动的春光，看的刘羽喉结忍不住滚动一下，为免失态，犹自别开眼去不看。
等苏瑛放下酒杯，犹自说道：“刘公子，这几日你的新茶销路如何？”
刘羽闻言笑道：“不瞒苏小姐，此次在下从临安所携带的茶叶已与五日前全部清空，不敢说多赚钱，只能说是本利相抵吧。”
苏瑛闻言，摇头一笑：“刘公子真是谦虚，这几日你的闻香下马可是门庭若市，就算行外人，也清楚你的新茶之利可观呢。”
刘羽低头回道：“苏小姐说笑了，客人也就图个新鲜而已，等新鲜劲过了，这生意也就黯淡了……”
苏瑛想了想说道：“刘公子，家父已经知道你卖的新茶获利颇丰，有心想要跟你刘府合作，只是……”
话到一半，苏瑛微微蹙眉，一时之间难以启齿。
刘羽见此，主动说道：“伯父定是因为你我退婚的事，拉不下脸面，才不好找在下对么？”
苏瑛“嗯”了一声：“家父也知道这件事是苏府不对，有心合作却又怕旁人说闲话，因此这几日一直犹豫不绝。”
刘羽道：“无妨，如果苏小姐不介意，明日在下亲自去苏府拜访伯父，你看这样如何？”
苏瑛眼前一亮：“刘公子，你真的不计较我苏府对你的所做所为？”
刘羽笑道：“苏小姐，那件事都过去这么久了，在下也早已放下，你又何必耿耿于怀呢？
放心吧，单单只是生意上的事，我想伯父也没有理由跟钱过不去，你说是吧？”
见刘羽胸襟如此大度，苏瑛心中感激不已，当即再给刘羽满上一杯酒：“刘公子，这杯酒我敬你！”
“苏小姐请！”
刘羽没有推辞，也就十度左右的酒，他还真没怕过。
两人互饮一杯后，苏瑛也活络起来了，开始跟刘羽谈起了憋在心里许久的话：“刘公子，你觉得我们商人为何会这般被人看不起？”
刘羽回道：“商人逐利，所挣远比普通平民要多，自然会让人眼红。”
苏瑛：“就因为这样，所以商人就低人一等么？”
刘羽笑着回道：“其实在下浅见，商人地位低，也是咎由自取。”
苏瑛一怔：“公子何出此言？”
刘羽：“我朝商人，无论是汉人也好，外族也好，所经营的都是短期买卖，最赚钱也不过是盐、茶、丝绸、瓷器一类，
这些多是农作而出，由于缺少系统管理，无法形成一个规模，导致各地商价南辕北辙，
看似获利，实则目光短浅，哪怕经营数代，根基依然尚浅，只要朝廷一纸令下，便能随时取缔，
这样的商人，苏小姐以为不贱么？士农工商，有尊至末，实则自有天理，加之我华夏地大物博，
眼下商人所营之物，没有一件可以影响士族决策，自然是低人一等无疑了。”
苏瑛稍一琢磨，虽然刘羽的话她没有完全听懂，但也明白了他所言很有道理。
“如此一来，这种局面就没法改变了？”苏瑛有些黯然地问道。
刘羽淡淡一笑：“那也未必。”
苏瑛顿时好奇：“请刘公子点明。”
刘羽轻轻吐出两个字：“实业。”
苏瑛不解：“实业？”
刘羽点头：“实业！”
苏瑛还是不明白：“敢问刘公子，何为实业？”
刘羽微微一笑，刚想解释一下何为实业。
忽然，门外传来一阵激烈的争吵声，打断了两人的交流。
“苏公子，你欠我的钱到底什么时候还？你苏府家产万贯，不会连这区区一千贯都拿不出吧？”
“胡说，我什么时候欠你钱了？你可不要凭空污人清白！”
“我胡说？看看，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既然你输了钱，那就得乖乖还钱！”
“你们……你们这是使诈……我……我不会承认的！”
“不承认？行啊，那就给我打，打到你认为止！”
下一刻，一阵拳打脚踢声在酒肆外回荡。
“是大哥的声音！”
苏瑛听到这阵声音，顿时惊地慌忙起身：“刘公子怠慢了，小女得出去看看。”
然后不等刘羽回话，微提长裙离开桌子，之奔酒肆门口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