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圣诞节
龚少阳打扮了半天，出来的稍微有点晚了。想了想，牵了养好伤的那几只出了门。
到了公园，狼毫正在雪地里撒欢，见龚少阳来了，看向这边。看着手下败将们，狼毫嗓子里发出威胁的低吼，吓得几只狗哼唧着躲到了龚少阳身后。
“不许欺负人！”
随着女孩的警告，狼毫不再出声，自顾自的刨雪消耗体力。
随着声音望去，一头白发的女孩正坐在公园的长椅上。羽绒服下正裹着自己送的那身裙子，裙子下漏出的一节小腿让龚少阳觉得看着都冷。
这身裙子配高跟鞋会很好看，不过此时女孩脚上踩着的是一双雨靴。有些好笑，但一样很美。龚少阳坐到了她的身边，女孩完全不掩饰的坐的稍微远了一点，然后递出一朵没见过的花：“送给你，好看吧！”
龚少阳接过花，轻笑，还是下意识的闻了闻：“哪有送男生花的，而且哪有送花就送一朵的，不过很香，谢谢。”
姜婉凝没看他，用靴子踢着雪：“为什么不能送男生花？为什么送花不能送一朵？”
龚少阳摇摇头，没回答她的问题：“穿这么少不冷吗？”
姜婉凝摇摇头：“不冷，本来穿很多的，但是你说要出来我才换的这个。”
龚少阳声音带着调戏：“是想和我展示一下你的魅力吗？我已经领教到了，倒也不用这么拼。”
姜婉凝还是摇头：“因为每次我穿师傅送的衣服，师傅都会很开心。所以想把你送的衣服穿给你看，那你开心吗？”
龚少阳一哽，看着她的侧脸，良久才开口：“很开心。”
两人没再说话，花魁就趴在两人中间，不让龚少阳离得更近。
雪团绕着长椅转圈，狗链的绳子伸出老长，把两人拴在了长椅上。龚少阳看了看远处井水不犯河水的两帮狗，又看了看脚下绕圈的雪团。
转头看着姜婉凝的侧脸，对方正在看天。
两个人很久没见面，但再次见面既没有生疏，也没有尴尬。就保持着原本的距离，不远不近。自己的头发上已经盖了层薄雪，而身边的人也一头白发。
龚少阳有种两人共白头的错觉，低头看了看长椅上，横在两人中间的花魁，忍不住伸手摸了摸。
花魁立马转头，对着他呲牙，但没发出任何声音。龚少阳感觉出来它是不想被姜婉凝发现，所以私底下暗自威胁自己。
龚少阳见它不敢声张，忍不住笑。无视了它的威胁，继续摸着。花魁悄悄回头看了看，见姜婉凝没注意这边，当机立断的在龚少阳胳膊上咬了一口。咬完立马闭上眼睛趴下，装作睡着了。
龚少阳吃痛，一声惊呼：“卧槽！”
姜婉凝立马回头看向他：“怎么了？”
花魁像是被吵醒了一样，慢半拍的起身，打了个哈欠才看向他。
[心机狗。]，龚少阳忍不住心中吐槽，但没抓到现行，龚少阳只能吃闷亏：“没事，想起来家里煤气没关。”
姜婉凝叫回了狼毫，给它拴上绳子，起身跨过雪团的陷阱：“正好我也要回去了，拜拜。”
龚少阳立马起身想留人，结果就被陷阱绊倒，摔了个狗吃屎。姜婉凝把他提了起来，拍了拍他身上的雪：“对不起呀，我以为你会注意到的。”
这几只狗有一个算一个，全和自己过不去是吧。
姜婉凝拆下雪团脖子上的卡扣，绳子立马回缩，转了几圈回到了姜婉凝手上。姜婉凝把狗链重新扣了回去，再次道别：“你快回家吧，万一起火了怎么办。”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龚少阳看着她的背影，鼓起勇气：“圣诞节有空吗？”
姜婉凝不假思索的拒绝了他的邀请：“圣诞节学校有晚会，我没空。不过你有空的话可以过来看看，我也上台的。”
龚少阳不想就这么分开，看了看几条狗，赶紧再次挽留：“那你可以先不回去吗？我想带你去个地方。”
姜婉凝再次摇头：“今天太晚了，改天吧。而且你家煤气怎么办？”
龚少阳只能作罢：“那我回去关...再见...”
姜婉凝却没有马上走：“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龚少阳还以为她是不想去才拒绝的，没想到她感兴趣：“你可能不会喜欢，但是你的狗说不定会喜欢，要去吗？”
姜婉凝摇头：“今天太晚了，改天吧。”
龚少阳不想问这么蠢的问题，但实在是嘴快了：“改天是哪天？”
姜婉凝算了算日子：“圣诞节后的周六可以吗？你要没空的话就再改天。”
龚少阳点头如捣蒜：“周六当然有空的。”
姜婉凝疑惑：“双休日你不用陪你女朋友吗？”
龚少阳立马解释：“她不是我女朋友！只是同事而已！”说完就后悔了，原来她看见了。刚刚自己应该回答的模棱两可一点的，但话都说出去了，也没什么好办法了。
姜婉凝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又摸了摸龚少阳的几只狗，问了问它们的情况后，这才道别。
龚少阳看着对方的背影，又低头看了看人走后，又支棱起来的几条狗。忍不住有点生气，踢了它们一脚，这才回家‘关煤气’。
......
今天是平安夜，大家下午都没事。我们也正好好久没去老薛那里了，圣诞节来不了，大家今天就来看望一下老薛。
我们两个依旧是夏练三伏，冬练三九。姑姑和谣谣姐在喝热茶，老薛则是在修改折子戏的卡扣样式。
“师傅，明天我上台表演，师傅过来看吗？还能一起过节。”
老薛手上工作不停，虽然没有看那边，但语气还是很慈祥：“师傅不过洋节，你们年轻人去玩就行了。但婷婷上台，师傅肯定捧场。放心吧，师傅肯定去看，到时候不用找我。”
姑姑那边一片祥和，我俩这边冷风瑟瑟。不过进步可能还是有的，我们两个现在已经没那么怕疼了，柳条抽在身上我们两个也不会原地搓半天了。
正这么想着呢，无数次机械性的动作终于有了反馈。牧歆叶的柳条，一个来回的动作，抽断了我手里的。
这么长时间以来，这还是第一根被削断的，而不是抽在对方身上抽断的。牧歆叶一脸兴奋的看向老薛那边，但显然那边根本就不在意。只是往我们这边扫了一眼，就继续着他们的话题。
牧歆叶满心欢喜无人倾诉，激动的看向我。我必须给予鼓励：“我看见了！确实成功了。”
短暂的庆祝了一下之后，我们又回到了机械性的动作。牧歆叶还在找着刚才的感觉，我给他喂招。
感觉隐约间好像抓到了什么，牧歆叶挥过来的时候，我伸出手抓住了。
我们两个都是一愣，这招是老薛的那个摘刃。但我只是抓住了而已，折断我还是做不到的。
总的来说，今天还是有收获的，一下午也成功了一两次，也算满意了。
而折子戏的改良貌似让姑姑很满意，姑姑的赞赏让老薛一下午都乐呵呵的。平安夜我们陪老薛简单庆祝了一下，等天开始黑了，我们告别老薛回了家。
今天要早点休息，明天可就要忙了。
......
起了个大早，大家一起去简单的吃了个早饭，就往会场赶去。
当然不可能开始的这么早，主要是要给演员们再最后一次确认一下流程，简单过一遍。然后再简单布置一下场地，再化好妆，基本就差不多要到中午了。
我们几个算是演员的家属，所以也被迫陪着干活了。确认场地卫生，布置舞台，哪里需要我们去哪。活倒是不累，心累。
舞台是学校里领导们开大会的地方，硬要说的话，可能像个电影院。
我们几个男生布置完舞台，又把全场的凳子地面检查了一遍，确认都干净了，我们才慢悠悠的往后台赶。
明明感觉刚吃完早饭，但是现在已经饿的不行了。一看时间已经十一点多了。下午一点准时开始，我们还能休息一会。
一进后台，饭菜的香气扑面而来，明明只是普通的盒饭，但是现在闻起来香的不行。
并没有人等我们，大家已经吃了起来，但是虞雯她们给我们留好了饭菜。
此时岳瑶和姜婉凝正无声的练习着，洛鸣萧进来多一句废话没有，先从岳瑶剩下的半盒开始吃，塞得满嘴油：“之前怎么没觉得盒饭这么好吃！”
嘴里一边赛着一边看岳瑶：“奶盖，你眼睛上粘东西了。”
岳瑶拿出小手镜照了照：“没看见啊？你帮我弄下来，确定不是双眼皮贴吗？”
洛鸣萧放下盒饭，嘴里还在嚼着：“好像不是，你闭眼。”
岳瑶听话闭眼，洛鸣萧伸手一揪，手就停住了：“...好像是...”洛鸣萧手停在原地，继续撕也不是，粘回去也不是。
岳瑶叹了口气：“反正也粘不回去了，撕下来吧。”
无奈，岳瑶起身又去管谣谣姐要了一个。洛鸣萧是认识双眼皮贴的，只不过这次用的不是岳瑶自己的，是韩奕谣带的无痕的，洛鸣萧没认出来。
想着左右一会要给婷婷补妆，刚好去把谣谣姐那边，婷婷的化妆品拿来。
韩奕谣像是早就预料到了似的，岳瑶走过来还没等说话，她就已经把东西都递过去了。
后台人很多，所以大家坐的很散。牧歆叶给岳瑶递了两瓶水，一边左右找着人，一边吃着东西：“阿笙，盒饭谁订的？钱给谁？”
韩奕谣给他开了瓶水递过去：“我请客。”
原本是打算大家一起订，谁钱多谁结账，大家再发给他。但是都是学生，后台少说五六十号人，谁也没这么多钱。
各订各的也不是不行，但是太麻烦了。首先想要外卖送进来要给门卫打招呼，那这么多人就要说好几次。
而且不一定就要叫到谁确认什么，万一不在的话，就要等着，很麻烦。
好在有个女老板在，大手一挥就结了账。这样只需要几个男生出去取一次外卖就够了，也不耽误其他的工作。
不过大家要给钱，韩奕谣没要。
牧歆叶也知道，阿笙这是不想加陌生人的联系方式。
也不多问，反正对她来说，也没多少钱。就算二十一盒，这五六十号人也就一千多点。
牧歆叶喝了口水，继续扒饭，顺便在人群里找着人。
突然一大片阴影从后背盖了过来，牧歆叶都不用回头都知道是谁来了。捡起两瓶饮料递了过去：“你和黎希雅的，看见姜然他俩没有？”
龙虎接过两瓶，又捡了两瓶：“他俩跟我俩在一起呢，我给送过去吧。”
黎希雅不适应人这么多的环境，像个鹌鹑一样躲在龙虎身后。看见韩奕谣之后，才像有了主心骨似的，偷感很重的凑到韩奕谣身边：“谣谣姐，这个妆是不是化得有点太夸张了...我有点不好意思...”
韩奕谣的妆也有点重，但是没办法，舞台妆是这样的。观众离得那么远，你化一个淡妆就和没化妆一样。
韩奕谣安慰着黎希雅：“小瑶有舞台经验的，相信她。”一边说着，一边给黎希雅整理了一下发型。
牧歆叶这才回头看去：“我去！龙虎？”
龙虎转过头看向牧歆叶，龙虎深邃的眼窝被刻意淡化了，眉毛也被修的没那么锋利了，看着没那么凶了。不过龙虎平时的样子看习惯了，相比之下，这样显得有点娘炮。
龙虎不知道牧歆叶为什么突然这么大反应：“怎么了吗？叶总。”
牧歆叶不知道该怎么评价，摇了摇头：“没事...”
黎希雅的妆容也比平时夸张，不过已经看见了阿笙的岳瑶，牧歆叶自然也是有心理准备的。
龙虎拿了四瓶水，带着还有些紧张的黎希雅回了原处。
接过龙虎递过来的水，自觉的也把虞雯的拧开，喝了口水我才打开盒饭。
有荤有素，作为一份盒饭，也算合格了。就是翻了半天，没看见筷子：“还有筷子吗？”
虞雯正在照镜子，听见我的声音，翻了翻袋子：“我记得刚刚还，哎呀！刚刚小雅筷子掉了，我就给她随手拿了一个。”
看着虞雯抱歉的表情，我表示没事，不过现在怎么吃饭确实成了问题。
虞雯四处张望了半天，实在是没什么替代品，有点不好意思的把她用过的抽了出来：“你要是不介意的话...我这个给你洗洗？或者用纸包上，你用反面？”
有筷子用就不错了，我有什么好介意的：“没事，就这么用吧。”
我也懒得洗一次性筷子，直接接过虞雯用过的筷子开始吃饭。
虞雯也不再照镜子了，就坐在我旁边看着我吃。虞雯的筷子上既有饭菜上的油，又有她的口红印，我突然就想起了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个带着她口红印的奶茶吸管。
看着虞雯带着笑的看着我，我也看向她，不知道为什么，我们两个突然都笑了。
虞雯笑着问我：“你是为什么笑？”
我其实也不知道我为什么笑，只是看她笑我就想笑：“没，就是突然想到第一次见面，你给的我半份八宝粥，吸管上也有口红印。”
虞雯带笑的白了我一眼：“什么叫八宝粥啊，我只是小料加的多点而已。”
我并没有纠结那到底是八宝粥还是奶茶：“那你笑什么？”
虞雯笑得更放肆了：“和你差不多，我笑你带着个空瓶子在我家楼下蹬自行车。”
我苦笑：“什么呀，原来你看见了，我当时还期待和你偶遇呢。”
虞雯坐直了身体，但脸上还带着笑：“没关系，反正我们还是遇到了。”
吃完饭，后台里还有挥散不去的盒饭味，吃饱了再闻这个味道就不是很好了。和虞雯一起出来透透气，外面吹着小风，带起的雪砾打在脸上有点点痛。
我们两个没聊什么，只是很默契的一起在雪地里，用脚印踩出个圈，并且尽量修的整齐一点。
“嫂子你俩搁这干啥呢？”白严牵着朴欣来和我俩打招呼，并且一脚踩坏了我俩苦心经营的圆。
朴欣拉了他一把：“哎呀！不好意思！被我们踩坏了。”
白严这才注意到：“你俩在这画圈呢？”
我笑了笑：“闲着也是闲着。”
虞雯和朴欣不是很熟，但还是很礼貌的回应：“没事！没事！我俩也是闲着没事。”
白严看了看时间，反正还早，闲着也是闲着：“别没事啊！我俩也是闲着，咱踩个超大的。”
于是乎，这么无聊的队伍新增两员大将。
我们这个无聊的活动，一直持续到岳瑶给我们打电话才结束。白严和朴欣先去占座了，我把虞雯送回后台，感觉虞雯今天脸上好像一直挂着笑：“怎么感觉你好像一点也不紧张了？”
虞雯搓了搓手：“还是有点紧张的，但是不耽误我开心。”
摸了摸虞雯冰凉的小手：“看出来你开心了，手都这么凉了也不说进屋。”
虞雯把手塞进我的衣服里，正反面的暖一暖，凉的我一个激灵。但我并没有抽出她的手，反而按实了一点。
感觉手没那么凉了，虞雯才赶人：“快回去吧，一会没座位了。”
嘱咐了一句我的包里有暖贴后，我们才在后台门口分开。
回到座位，牧歆叶也已经落座了：“泰迪呢？”
白严摆了摆手：“张大婉子也报节目了，这小子现在估计在后台当狗呢。”
朴欣戳了戳白严：“别这么说人家吧，黄源怪可怜的。怎么说他也是婉婉男朋友，你别总欺负他。”
白严无语：“张婉也报了节目，黄源现在可能在后台帮忙呢。”说完看向朴欣：“这么说没问题了吧？”
感觉白严现在真的是被朴欣吃的死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