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新端
次日清晨,布染再次来到了Zack的诊所,还是威尔士陪伴,还是一盘棋。那天的Zack全程都是笑容满面,每一步棋走的都是那么的开心。
做完诊断书之后,Zack没有让布染出去。布染和威尔士一起坐着,护士送上的咖啡凉了许久,两个人都没有动。一个是紧张,另一个是因为没有和外面咖啡的习惯。
Zack从外面回来,看着对面的两人,酝酿许久后开口道:“染小姐,我们以后可以半年见一次面了。”
威尔士是首先兴奋的那位:“您是说染小姐的病情好转了?”
Zack笑着点头:“上次的诊断中染小姐的病情就已经有了好转的迹象,当时我并不确定是否是像上次那样的假像,但这次诊断结果很理想。”
语气一顿,接着说道:“不过,药还是需要继续吃的。”
布染原本明亮的双眸暗淡了一些,Zack继而温声安慰:“等康复迹象到了可以一年来复诊一次的时候,就可以给您断药了。以防复发,我们还是保险为妙。”
虽然还是需要继续吃药,但布染对于可以少见几次Zack还是很开心的。那是她看医生以来第一次心情愉悦的跟着威尔士去药房取药,又不反感的将药放进了行李箱中。
威尔士也是像个老父亲一样,满心的感激看着Zack。并且对Zack再三感谢。布染看着那样的威尔士,心中有些开心呢又有些心酸。威尔士将她视作为了亲人,她有些后悔曾经在治疗上的叛逆。
不过好在自己并没有叛逆到底,最后也是恢复过来。回国那天,威尔士只是跟随在布染的车后护送着布染到了机场,到了机场他也没有下车。和往常不一样,所有人都没有去打扰布染,布染只身走进了机场。
回国的航班,布染是和顾清禾一起的。那是她时隔许久之后第一次没有让Zank送机的回国,她多少有些不适应。
回国后,两个人又恢复了各自的生活,好像在伦敦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唯一改变的是,布染开始常住在了市区,连哀伤都接了过来。同住在一个地方,难免要碰面,即使碰面顾清禾和布染也是冷漠。
好似一切又回到了正轨。
某日,布染下了班,没有回家而是开车去了一个比较安静又别有味道的地方。布染将车停在了一个公共停车场,将脚上的高跟鞋换下,步行走进民风淳朴的老居民区,拐过许多拐角,她进了一间酒吧。
小胡同里一家小酒吧里,简单的几样乐器青涩的歌手在吟唱甜甜的小情歌,昏黄的灯光打在原木色的吧台上,一种别样的浪漫凸现出来。门口的银制风铃响起,一位有着黑色长发的女人走了进来,
“老样子?”
“嗯”
布染笑道:“你还记得呢!”
“你是我的第一位客人,我怎么会不记得你呢?”
老板熟练的将几种酒放入调酒的容器中,绚丽的动作,让装有酒的容器在空中飞舞。布染不喜欢酒吧里的嘈杂,但喜欢看酒吧里调酒师调酒。布染一直觉得每个调酒师调酒的过程都像是在叙述一个故事,可能是爱情、亲情甚至是友情。
“您的酒好了,请慢用。”
一杯海蓝色的酒推到布染面前,布染道了谢,端起酒杯抿了一口酒,微辣苦涩的感觉在口腔中炸裂。布染微微皱眉。
“点这杯酒的人身上都藏满着故事。”
布染勾唇:“那您觉得我像不像藏满故事的人?”
老板还是第一次在这杯酒上被反问,很明显这位气质不凡的女人的防备心不是一般的强。老板低头笑着收拾没有应话。
“你觉得真正的爱人是怎样爱人的?”布染突然出声。
“怎么说?”老板抬头。
“我遇到了一个人,他无处不在,但我感觉他的存在让我产生了不应该产生的感情。”
老板笑了:“什么感情是应该产生的,什么感情又是不应该产生的呢?爱情都会在它应该出现的地方出现,没有应不应该合不合理。”
铃声再次响起,老板的吆喝声响起。
“欢迎光临!”
布染感觉到了有人坐到了身边,她没有看,目光转向正唱着民谣的歌手。
“先生,您要喝点什么?”
顾清禾掏出了车钥匙放在桌面上抬眸看向老板淡淡道:“蜂蜜水!”
领会了意思的老板,转身去取东西。蜂蜜水被端了上来之后,顾清禾推向了布染的身侧。
“小姐,请你喝杯蜂蜜水啊?”
布染回头,看到顾清禾之后感到惊讶。一个富家子弟怎么会知道这个平平无奇的酒吧呢?出现在这里更为稀奇。
“你怎么会在这里?”
顾清禾也不遮藏:“跟着你来的。”
其实,在回国后顾清禾就一直在关注布染,看似没有交集的日常其实两人缠绕其中。并非胆小,而是因为顾清禾知道布染还没有做好准备,他决定等待布染做好准备的时刻。
布染看着身边温热的蜂蜜水低头笑道:“我从不喝蜂蜜水。”
顾清禾眼中的光暗淡了几分。
“不过,谢谢你。我挺喜欢的。”
说着,布染将杯中剩余的酒喝尽。
她向老板招手说道:“老板,再来一杯!”
接着扬眉看向顾清禾:“你要来一杯吗?”
单手撑着脸的布染在霓虹灯的照射下透漏出别样的妩媚,那淡淡的笑容还是美的惊天动地。
“你请客的话,我不介意。”
布染笑得更加肆意:“老板,再来一杯一样的给这位先生,记我账上!”
年轻的男歌手换下女歌手,充满磁性的声音在酒吧中传开。伴随着电子琴的声音,充满爱意的歌声响起。
我们相遇的突然,但爱的坦然。
两杯酒见底,布染离开了酒吧,顾清禾跟在她身后也离开了酒吧。
秋风徐徐,黑色的大衣被风吹起,露出半截雪白的腿。布染没有任何动作,周围的人冷的瑟瑟发抖。看不下去的顾清禾停下脚步,很是霸道的将大衣的扣子一一扣好。
扣完之后一声不吭的继续站在布染身边继续走,布染看着扣好的扣子转头说道:“你给别人扣过扣子?”
顾清禾没有思考的回答道:“扣过,我哥哥的女儿小时候都是我在照顾。”
两个人的对话看似像是女友对男友的质问,其实只是两个普通人无意间的一时兴起的问答。
风吹动着布染的黑发,酒精催动神经。
“顾清禾,你为什么要喜欢我?”
顾清禾笑:“喜欢需要什么理由吗?喜欢就是喜欢,从来不需要理由。喜欢你更不需要任何理由。”
布染看了看食指上的素戒,继而莞尔:“世界上最难回答的问题被你解答了,那还有什么能阻止你的吗?”
“阻止什么?阻止喜欢?只要喜欢就无可阻挡。”
布染停下脚步转身微微仰头看着顾清禾很是认真的说道:“我曾说过情是牵绊,可是就算再怎么扫除它,我还是被它牵绊住了。”
顾清禾握住布染的手:“感谢它的牵绊。”
布染笑了,笑的深情,笑的倒入心底。顾清禾伸手揽住布染的腰低头吻住了他的魂牵梦绕。
还未到深秋,但落叶依旧还多。路边被风堆积而去的落叶露出了路沿石的小道,冷调的白色灯光穿过树冠,在地上洒下斑驳的光。他们就站下面,在秋风的吹拂下,无视飘向他们的落叶,尽兴表达着此刻对对方的爱恋。
那天,顾清禾迈进了布染的家门,第一次迈进了和他只有一墙之隔的地方。古朴的气息让顾清禾难以相信是布染住的地方。
哀伤听到开门的声音之后立刻奔来,布染弯腰将巨大的缅因猫抱进怀中。哀伤舒服的趴在布染怀中,开心的伸了伸爪子。
布染笑着顺了顺哀伤后背的毛,向屋子里走去。鉴于上次欢愉对他的敌意,顾清禾警惕的向屋里望去。
“进来吧,黑背德牧在市区大型犬禁养名单上,所以欢愉没来。”
听到布染的话,顾清禾长舒一口气走进了屋子。
看着放心下来大步迈进房间的顾清禾,布染调侃道:“没想到顾总竟然会怕狗呢?”
“谁说的!”顾清禾故作镇定。
布染也不拆穿,笑着坐到沙发上。
“你喜欢古典风?”
顾清禾拍了拍放着茶桌的矮床式沙发问道。
哀伤趴在沙发上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重新进了布染的怀中,布染宠溺的摸了摸它的头:“这是朋友介绍的设计师设计的,没有多喜欢就是能住就好。”
“没想到你竟然还会有朋友。”
布染很是严肃的看着顾清禾说道:“我那么不食人间烟火吗?”
顾清禾笑着点头,布染有些郁闷但没有当着顾清禾的面表达出来。
有些事情需要自己消化后妥协,布染喜欢这样处理负面和一时消极的情绪。不打扰任何人,独立处理好一切。
但在两个人的爱情中,这样的行为有些不太适宜出现。会让人产生不爱的错觉,继而出现各种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