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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阵阵涟漪

天色渐晚,一直到深夜,酒馆也不曾点灯。

“格老子的!现在外面什么情况了?”有人道。

白宿靠在一根柱子上正昏昏欲睡,听到有人说话,她稀里糊涂就道:“鬼知道。”

那人回话,“去他娘的,老子活了半辈子临了临了碰上这晦气事!”

“他们什么来头啊?”白宿道,她已经渐渐清醒。

等了须臾,别一道较为老成的声音接道:“皇家恩怨,与我等百姓何干!”

白宿:“?是了!要换新帝了!”

“嘘~低声些~”,和她待在一处的连忙提醒道。

她再无知任性,也知道这是个不能提的话题。无奈只能再次闭眼,从新闭目养神不题。

说来也怪,山禾的太子早就选定。如若国王有何不测,东宫那位赫赫战功的太子本该是下一位国王;这本是不争的事实。

但就世事难料,就在不久前,国王突然发布施令废了东宫太子,另立了一位亲王为新的太子。

还邀请了所有“肖家”前往赴会,说是为我国从新测国运。

也就是从那时开始,各种祸事接连不断,于是就有人猜测这可能和皇家有关。

刚开始听说这样的事时,还是从较远的地方传来。

如今就在天子脚下,竟也发生如此胆大妄为之恶劣之事,当真该罪无可赦。

在黑漆漆的房子里待着确实无聊,白宿环顾一周发现,好像不仅里面静外面也静。她索性决定不待了,回家吃饭要紧!

她环顾四周,根据月亮透过窗户撒进来的微弱的光,来到一面还未合紧的窗口。

她轻手轻脚打开了窗,一只脚先踏上窗口,另一只脚紧跟其后。最后轻轻一跳,轻轻松松就跳了出来。再转身将窗户关上,简简单单一气呵成。

出来是出来了,但怎么走是个问题。

走大道好像不安全,走小道好像也不安全。

那就只能走房檐了!

看着准对面的一堆沙袋,神色忽然变得凝重,然后;起跑、跳跃、利用惯性,抓住了房檐,一点一点的慢慢吃力往上攀爬。

片刻后,屋顶多了个人。

白宿回头看去,嗯,外面真乱。

原本高挂在道路两旁,用来装饰街道的各色花灯全被扯了下来,丢在路上任意践踏变得面目全非。

街道上家家户户大门紧闭,门前更是杂乱不堪,这样的情形说成匪贼进村也不为过。阵阵阴风时时吹过,把掉落下来的灯笼带走几里。

感慨不过一会儿,不远的前方有一条红丹丹的火红长龙正往这边来。

白宿看了看:开始是一条完整的火线,但到分岔路口时又会分出一条。

以此类推,分了几条后,很快就到了飞扬阁楼前。

是官府的人到了。

无趣,回家要紧!

白宿从这个屋檐跳出那个屋檐,走掉了。

接连不断地跑了半盏茶之后,白宿发现整个荣都城好像就只有十里街这边是街道上遇到了这茬。

荣都城的另一面依旧灯火通明,一片祥和。不知是不是远距离的原因,反正这边没那边亮。

严肃不过一秒,白宿转脸笑嘻嘻地从怀里掏出自己从酒楼里,顺手牵羊顺来的宝贝------说书先生还未来得及讲完的戏文本!

她就地休息,盘腿在房顶坐下,随手翻了两页后从高处跳下,稳稳当当就站在了一盏明晃晃的灯下。

只见那几本藏蓝色的书籍上,赫然印着几个大字《戏子传》。

白宿心道:“俗话说的好:不拿白不拿。老先生您可不要怪我啊,它掉在地上你不捡,那只能我捡喽~”

她就这样手捧着几本书,慢慢从人烟稀少处走到人声鼎沸里。再从人声鼎沸走到更人声鼎沸处。

忽然有人问道:“小娘子,您是要去哪?”

白宿道:“芦苇荡。”

船家道:“好咧!您里面请!”

大概将手里的书接连不断地翻了好几页后,只听咚的一声闷响。

她才放下了书,抬头一看;大片大片一眼望不到头的芦苇地赫然出现在眼前。

她惊了一声:“唉?!”

船家道:“客官,三文。”

白宿:“唉?!”

听到有人在叫唤,她才放下书,左右张望后才意识:这会是在船上呢!

连忙回头,有些尴尬地走向船家付钱。

船家看她这般,就知道是个好相处的客人。

收了船钱后,也笑盈盈道:“爱读书是好事,但也要注意看路昂。”

白宿点头道:“好好。”边说边跳下船,来到岸边后,船家开始划桨掉头。

白宿收起了书,转身和船家一齐消失在黑夜里。

这是一带都是较为空旷的荒地。它藏在一大片芦苇之中,横插在这面湖上。

岛里的人要想从岛屿去到城内,就得先从岛上乘船先到这里,再从这里再乘船出发。

同样的,从城里回岛上也是如此。

百无聊赖走了大概几里后,便能看到此间有几盏微光静候在此。

那是专门为晚归的人们留的,因为岛屿与城镇两边的人在生活和生意上都有来往,有时候早归晚回也正常。

留盏明灯在此,指引晚归家的人。是人情世故,也是各取所需。

湖面上泛起涟漪,阵阵水声连绵起伏,很是悦耳。

白宿加快速度,直奔早间时留下的小船。

她在岸边停下,找到绑着小船的绳索,蹲下、解绑,上船、摇浆,借力使力,用力一划、使船只离开岸边,漂浮于湖面。

顺着水流,船只缓慢行驶。

四周寂静无声,白宿在船舱内点然了一盏明灯,再将它挂在船头上。回过头来,再次回到船尾、捡起船桨,用力一划、向着前方前进。

不多时,原本稳当行驶的船只像是撞上了什么东西,一声闷响在这安静的地方显得很是违和。

白宿:“……”,愣了一下,“我去!大晚上的莫不是撞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

“老叔保佑我老叔保佑我……”白宿边嘀咕边摇头晃脑地想找到声音的源头。

“啪!”

又一声音响起。

“谁!”白宿道。

“啪!啪!啪!”

连续几声声响,声声入耳。听着很是急迫,让人不由得也跟着紧张起来。

白宿拿着船桨站在船尾处,船只摇摇晃晃的。

白宿道:“那个……我跟你无冤无仇,非缘非故的,你你可缠上我啊!”

“救……救命。”

白宿道:“?什么?”,侧身低头往水下看去才发现;有个人泡在水里,正靠着船身,一只手撑着一快漂浮的木板,一只手高举拍打着船身苦撑良久。

白宿:“呃……”

白宿放下船桨,快步走过,连扯带一把拉起。

在水面撑得太久,边赫早已没有力气挣扎,任由白宿拉扯摆弄将他拉上船,他也毫无意见。

还好这船小,要是再高点还真不好弄。

等看清落水之人是谁后,白宿伸长脖子问:“是你?”

边赫道:“是……我……”说完后他再也撑不住了,缓缓闭上了双眼。

看着边赫晕死过去,白宿心里生出一种不妙的预感。

心里暗道:“完了!我好像又惹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