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摆地摊
“啥？你说啥子？你答应让老三家做吃食生意了？”孙老太简直不可置信。
“没错，三儿说得对，咱这一大家子不能只靠地里刨食儿活着，咱家小子多，以后只要有条件，都要去读书！”王老爷子斩钉截铁地说道。
今早他特意早起，把三儿叫到跟前问了问情况，这才下了决定。
王老爷子早年经商虽挣了些银钱，但也吃了不少苦。他不想儿孙也吃这份苦，可务农确实发不了家，儿孙读书的束脩、笔墨纸砚却贵到离谱。
不如先辛苦做些活计，有足够的银钱得以支持儿孙读书后再说。所以，他一大早打听这生意需大量油盐后，立刻去里正家借油盐。
也幸好王老爷子早年经商有这份魄力，不然再考虑个几天，王馨兰都要急了。
“三儿，给这油盐，你看够不够，不够我再去别家借借。”
王老三接过两个罐子，一一打开，里面是满满的猪油和盐。看到闺女点了点头，才说：“够了爹，先炒上一锅试试，到时候不够再说。”
而孙老太却傻眼了，看到这些油盐和一大袋子花生，她终于还是眼睛一翻厥过去了。
“哎，祖母！”王馨兰早都在观察孙老太了，一见她翻白眼，赶紧一步冲上去接住孙老太。
但王馨兰才十三岁，又长得瘦弱，虚虚接住，差点没自己摔倒。幸好王老三反应快，一手扶住一个，这才避免了一场事故。
“哎，这老婆子…罢了，老二你与我将你娘扶回屋子，三儿你先忙你的。”王老爷子叹息着吩咐着。
孙老太悠悠醒来，已是一盏茶之后，一睁眼，嗬！大家伙都站在床前，差点没把她又给吓厥过去。
王李氏一见婆婆醒来，赶紧端着碗温水递过去：“娘，渴了吧，赶紧润润喉咙，嘿嘿。”
“呸，你个馋嘴婆，要不是你撺掇你男人做生意，我会这样吗？咳咳…”骂归骂，她确实喉咙不舒服。瞅见那碗离自己有点远，又骂道：“傻楞着干啥，让我一个病弱的老婆子自己端着？”
“哎，哪能啊，这不是有点烫嘛，我给娘吹吹。”王李氏赶紧假意吹了两口，把碗递到孙老太嘴边。
喝了几口水总算缓了过来，孙老太摆摆手，这才对着王老爷子说：“你答应了，我可没答应！咱这一大家子，又是给他粮食，又是油又是盐，你大方，也不想想咱几个儿孙答不答应！”
孙老太知道王老爷子决定的事不好改变，只好从几个儿子儿媳那开口。
“你说的这个，我已经考虑到了，老二那我已经问过了，他没意见。老大是教书人，理应不会在意。老四还未成家，就算将来他们心里不大舒服，三儿也向我保证了，将来生意做得好会紧着咱家，本来做这个生意也是为了咱一大家子！”
听到这，孙老太才没那般抵触。但是，这灶房的权利还得握在她手里！想到此，才斜着眼开口：“生意可以做，但这灶房我来掌勺！”
王老三一家只好赶紧先应下，其他的再说。
孙老太这才下了床，气势汹汹地冲到灶房。指挥着两个儿媳剥花生，这才搬了凳子坐下来，跟王馨兰说话。
“你说这吃食是你自个儿想出来的？你这小丫头怪会想啊，这又是油又是盐的，能不好吃吗？啧，真能想…说吧，接下来咋整。”
孙老太觉得一大家子因为一个小丫头的话大张旗鼓，实在离谱！不靠谱！她很是担心自己的粮食白瞎了，所以必须得好好看着点！
王馨兰一看孙老太的表情就知道老太太不相信她，不过没关系。等麻辣花生做出来，等赚到钱，她不信也得信了！
“祖母，您放心吧，孙女自不会浪费您辛辛苦苦种下的粮食。”
孙老太孤疑地看了看王馨兰，总觉得这老三家的闺女有点与往日不同，具体哪点不同，她一时又说不出来。
恰好这时花生已经剥好，孙老太忙着指挥儿媳，便将这事扔回脑后。
“兰丫头，你过来看接下来咋整。”王老太一边指挥儿媳将剥好的花生用水洗干净，一边向王馨兰招手。
“哎，二伯娘你去切点辣椒，切细一点。娘，我给你看着，你来倒水和盐。”省的倒多倒少，影响了口感。
锅里加入大半锅水，然后加入盐，花椒、茴香以及辣椒丝。待水开后，将洗净的花生粒倒入锅中，约莫一盏茶的时间后捞出，然后在花生粒不烫手后搓去外衣。
“然后呢？这就行了？我尝尝啥味..啧，除了有点咸辣，也没甚滋味，就这能行吗？”孙老太抓了两粒花生尝了尝，一脸怀疑。
“哪能啊，祖母。这才到哪啊，咱得先把这花生粒晾晾才行。”王馨兰说着，让二伯娘和娘找几块布摊上，然后将花生粒铺在布上晾。
“然后晾上一两个时辰才能开始炸花生，好了，咱该忙啥忙啥吧。娘，我去和小弟挖点野菜去。”说完拽住小郎拿上箩筐就跑了，笑话，留下来等着祖母安排活吗？挖野菜可轻松多了！
孙老太看着王馨兰和小郎跑出去，只好指挥着王孙氏（二儿媳）去洗衣服，让王李氏去喂猪。
王孙氏听完后，舒了口气，习惯性地抱着一大篓衣服去河边洗衣服，在她看来洗衣服总比在家里一边干活一边听婆婆训斥好得多，洗衣服累是累点，但她心里轻松！
王李氏撇了撇嘴，慢悠悠地去喂猪。拌好猪食，自己就站在那，一边小声嘟囔着什么，一边从口袋里掏出刚刚剥花生昧下的花生粒，也不嫌弃猪圈臭烘烘的味！
而孙老太则去鸡圈捡鸡蛋，这可是她的乐趣，因此这个活只有她能做。
待晌午吃了午食，孙老太忙急慌慌地要王馨兰赶紧去看花生粒晾好没，家中其他人也很好奇。
“行了，可以炸花生了。”一边说，一边让娘倒油，准备炸花生。
“慢着！让我来，你个馋婆娘不小心倒洒了咋整…”说着夺过油罐。
“再倒点，再倒点…”
孙老太边倒边心疼，眼看着这一罐油都要倒完了，忍不住嚷嚷：“还倒还倒，再倒你干脆让我把这一罐倒完得了！”
“行啊，祖母你把这罐油倒完，然后把我祖父借来的那罐也拿来倒一半。”王馨兰一边回话，一边让娘把那罐油抱过来。
“啥玩意！你当这油是水呢！不行不行…”一听这话孙老太就不乐意了，笑话，这一下子就将几个月的油用完了可还行！
“祖母，不倒不行，不然这吃食做不出来。”王馨兰劝道。
孙老太一想这是做生意，老爷子年轻时总跟她说做生意就要下本钱，不然哪有的赚。
只好眼睛一闭，咬牙切齿地说：“倒吧倒吧，有本事全都倒完！”
油倒完，将花生粒倒进锅里，才让大丫姐烧火。待花生慢慢浮起，炸至微微焦黄便让大丫姐熄了火，然后将花生粒捞出。
沥干油后，另起锅加入两勺油，放入先前煮花生用的已经晾干的辣椒丝，再加入花椒等调料煸出香味。倒入炸的花生粒翻炒均匀，最后加入食盐装盘。
“来，大家都尝尝，看看咋样。”
王老爷子早在炸花生时就被请到了灶房，听到这话边拿双筷子夹了粒花生。
裹着猪油的花生粒，表面油汪汪的，凑近闻一股子香辣气息直逼人舌口生津。王老爷子下意识咽了咽口水，将花生放入口中。
“唔…麻辣鲜香，是个不错的吃食，大郎去把我那点子酒拿来，这个菜应当就着酒吃才好啊！”王老爷子一边吩咐大郎拿酒，一边意犹未尽地又夹了一筷子花生。
“行了，大家都站着干嘛，也都尝尝，毕竟以后要做吃食生意，都尝尝咋样。”
王馨兰觉得这祖父不愧是见过大世面，做过商人的，一尝便知这花生与酒绝配。
而此时王李氏等人看了半天早已馋的不行，听到王老爷子说都尝尝时，都迫不及待地你一筷子我一筷子地吃起来。
“嗯..好吃好吃。”这是小郎。
“有麻有辣，花生酥脆，辣椒也别有一番风味。妹妹，你真是巧思。”这是大郎。
“嗯，吃着倒也还行，做生意嘛，倒也可以试试。”这是口嫌体正直的孙老太。
而其他人早都嘴都顾不上了，更不会说点有用的评价。
“行，那就说好了，今晚再炒些，明日清早去摆摊！”王老爷子拍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