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变故

“崔牧礼决定复读。”饭桌上宋妈谈着，宋清嘉听着惊了一跳。宋青河压低了声音问：“因为他过世的妈吧。”徐美禾沉默着点点头，继续说：“他爸混账，可是牧礼这孩子也是我们看着长大的，也是个好孩子。”宋舒吃得桌面上全都是饭粒，含糊不清抱怨：“切，那又怎么样，他爸犯浑骂我姐时候他拦着了吗？”徐美禾直接抬手给了他一巴掌，恨恨说：“你爸出车祸那会儿，你在人家家里吃了那么多顿饭，你给钱了吗？”

宋清嘉吃完回房间写作业，并没有太惊讶。崔牧礼是市状元不假，但距离亲舅舅所在的k市大学分数线还是差不少。崔牧礼提前上了几年学，年龄倒不是问题。只不过崔叔叔那样的性子肯定要阻拦的。自从崔阿姨离世，崔牧礼一定是拼了命想要逃离不知道何时就暴毙的家暴爸爸吧。

宋清嘉打开了那张数学卷，开始认真改错。数学永远是她的软肋，成绩稳定在班级中游，除了整天被数学老师耳提面命纠错之外，没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

宋清嘉想着，但是怎么也静不下心。她的左眼皮一直跳，突突的，这种感觉让她想起了宋舒突突的玩具枪。正想着，宋舒的声音响起来了。

“姐，你帮我下楼买可乐吧？”宋舒没敲门进来了，把宋爸不满的声音关在身后。宋清嘉并不想跑这趟腿，翻了个白眼没有回答他。宋舒不要脸的继续凑上来，开始撒娇了：“姐，爸绝对不会拦你，好姐姐，我的好姐姐。”宋舒肉乎乎的脸一晃一晃的，看着那欠揍的表情宋清嘉实在忍不住了：“给钱！”

“好嘞！我的好姐姐，来亲一口。”宋清嘉逃过油腻男转身跑出了房门。“爸，我下去散散心，顺便给宋舒买可乐。”宋爸没有质疑，点点头说了一句：“注意安全。”就继续去洗碗了。

宋清嘉进电梯的时候还在想，宋舒小时候也是这样肉乎乎的脸，那时候自己还爱不释手的整天亲，现在看见只想着狠狠揍他几顿。

宋清嘉慢慢走着，出门就听见对面二楼破天的咆哮。她下意识去看角落的小窗，却看见崔牧礼站在那里，他们对视了。

宋清嘉脚步一顿，下意识转头继续走路。窗边的男孩直立着身子，充斥着压抑，把身后昏黄的灯光隔绝在身后。

宋清嘉没有去超市并没有用很长时间，原路返回时，居然在路边看到了崔牧礼。少年把头埋在胳膊，身上一股浓烈的烟味儿，零散的烟头铺在路边，腾起点点火光。

宋清嘉愣在原地，经过强烈的思想斗争之后，她决定装没看见。经过他时，崔牧礼说话了：“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甜甜？”

他已经好久好久没有叫过她的小名了。宋清嘉的思绪瞬间回到了五岁那年，宋青河出车祸，玻璃碎片扎进了眉骨。他们刚刚搬到这里，举目无亲。徐美禾实在腾不出手照顾她和宋舒，幸亏对面的崔阿姨接过了她姐弟俩。

那时候的崔牧礼乖巧懂事，看见哭得眼泪汪汪的宋清嘉拿出了一根棒棒糖，说：“甜甜不怕，哥哥保护你。”可是没多久，崔阿姨就离开了。崔劲松变本加厉，再也不清醒着回家，动辄对崔牧礼拳脚相加，宋家成了他的避难所。

崔牧礼，从那之后我真的没有怕过，你害怕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