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018.02 时代碎片 合成人（2）
第四周，随着火柴人疼痛的减小，他将要进行最后一轮改造，研究员们会打开他的大脑，进行植入手术。
在过去的实验中第十三研究所积累了大量的经验和数据，相比于以前的志愿者，火柴人更加幸运。
手术过程中火柴人一直保持着清醒，他的痛觉中枢被切断，视觉系统长时间的离线。
几个小时后，外置光脑系统植入成功，火柴人的视觉系统重新恢复。
在之前的手术中，火柴人的思维被困在一个小黑屋中，在其中他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
不过研究员对此有应对手段，在手术之前他们告诉火柴人，每过五分钟他们会人为刺激火柴人一次，让他可以保证对外界的感知和希望。
在之前的案例中，有四个坚持到最后的志愿者死于小黑屋阶段，他们的精神迅速衰竭，身躯也随之回归自然。
撑过手术中的小黑屋阶段，火柴人的大脑被完全改造，他的双眼被替换成了先进传感器，他可以清晰地看到十千米之外的一只小飞虫。
“你是第6个到达这一阶段的志愿者。”
一位研究员在手术后激动地对他说道。
此时的火柴人除了大脑和全身的表皮以外都是机械结构，辅助光脑和他的大脑在进行最后的连接，之前的所有志愿者都倒在了这一步。
现在的火柴人就像一个分散的机械架子，他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只能无助地睁大眼睛，用紊乱的面部色块告诉研究员自己的想法。
研究员们也满足了火柴人的所有合理要求，每时每刻都有三个以上的高级学者监控和记录他的身体数据，一天火柴人要回归手术台数次。
在火柴人的要求下，研究员带着他逛遍了第十三研究所，这个研究所建立在地下，共有三个楼层，楼层与楼层之间需要不同的权限才能进入。
每一层约有十万平方米左右，这里聚集了周围城市所有的合成人领域学者。
在地面上有合众资本的军队保护，进入研究所之前需要严格的检疫程序和背景调查。
“在外界我已经死了。”
火柴人有些惆怅，他对研究所的感情很复杂。
“我需要一个新身份，你认为我以后叫什么比较好？”
和研究员闲聊可以让火柴人放松，促进大脑和光脑的融合。
“这......”
火柴人的感官突然增长，他可以通过遍布机械身体的传感器看到一系列的数据和图像。
虽然他无法理解这些传回的复杂数据，但不妨碍他重新掌控这具身体。
火柴人的右手微微抬起，看见这一幕的所有研究员捂住面部色块，掩饰他们的激动。
一个研究员控制不住激动的心情，往嘴里拼命倒营养液。
没有察觉研究员的状态，火柴人在尝试几次后顺利举起右手，同时向上握拳。
这个场景被监控记录了下来，并在几十年之后载入史册。
“这就是新生，我感觉到了。”
火柴人紊乱的表达变得有序，在光脑的辅助下，他运动着自己的全身。
所有的部件被激活，好像与生俱来的能力一样，火柴人可以完美地控制住身体。
缓慢翻身，用右手支撑身体，由特殊材料构成的实验室级别床铺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声音，不过在场的火柴人都无法察觉。
在光脑中，研究员们储存了一些通识知识和实验室守则，感受着无数知识沉积在脑中，火柴人开始解析。
在监控屏幕上，值班的研究员和后面赶来的高级别教授们观看火柴人的光脑使用率从零飞速上升，达到了6%。
十分钟后，一本代表学者职业的书籍出现在火柴人手中，他成为了一位一级学者。
一个小时后，光脑中所有的知识被火柴人吸收。
他的能源消耗过半，光脑对其发出警告。
第一位合成人出现。
火柴人不需要从外界摄入营养即可维持低限度的存活，因此他们没有味觉系统，各式各样高效的营养剂成为火柴人社会中最流行的补充品。
相比火柴人，合成人在某种程度上退化了，受限于储能技术，合成人必须频繁地充能。
光脑一旦激活便无法停止，失去能源对于合成人来说就是死亡，但相反，充足的能源意味永远活着。
在火柴人的后腰处是充能口，他的运转需要大量能源，而研究所可以轻松供应。
从脑中的姓名库中，火柴人为自己取了一个具有合众资本特色的名字。
——繁心海，在合众资本主体传统中意为新生和进步。
现在火柴人的人体工程学极为发达，能量循环损耗很小，有能力制造酷似人体的机械躯体，但信息技术还处于初级阶段，便诞生出光脑这一偏科技术。
精密的机械结构和粗糙的信息技术是第一代光脑的特性。
繁心海在之后的一年中和研究员一起度过，在不停的反馈中，他的机械躯体愈加完美。
超快的学习速率让他的知识储备赶超研究所内的所有教授。
不过他的创新能力和改造前没有区别——没有创新能力。
和他同期的志愿者全部失败，在他之前共有2476个志愿者为这个项目牺牲。
这只是第十三研究所的数据。
繁心海的可以记住传感器中的所有数据，并可以在几分钟之内调用，但与此同时他需要花费大量的事件清理无用记忆。
原本火柴人潜意识的工作需要他人为完成。
在一年中他也陷入了几次记忆循环，经过研究员们的外来干预后重新恢复正常，每一次都会随机失去少量记忆。
合成人就像一台拥有自我意识的服务器，需要专业人员的维护。
繁心海可以自己充当这个专业人员，无数的先进信息技术和技巧被输入光脑，并被他学会。
但自己维护自己的同时会出现更多的问题，繁心海也因此陷入了几次死循环。
研究员们和繁心海都相信这些问题只是合成人技术中的小障碍，随着技术的发展，未来必定是合成人的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