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chapter 1
裹满厚厚冰雪的街道，路上的行人屈指可数，根本没有人在这么大的寒风里出来走动。
唯独在饺子店门口巷子里，有个冻得直哆嗦的女孩正在一口又一口的吹着哈气在自己冻得发红的手掌上。
“老刘，这么大的雪收店得了，反正也挣不了几个钱。”
“你这小子，就只会偷懒，现在才几点啊，你就着急收店。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早点收摊去打麻将。”
饺子店是个大叔开的，而店员就只有个年轻小伙子，看上去也就20来岁左右。
那天夜里风大，加上地面上厚实的积雪，确实不会再有什么生意送上门。
“哎呀，刘哥，你看隔壁烧饼大妈都关店了，你怎么就是不撞南墙不回头啊！”
“我管你什么头，老子在店里老子就是南墙。去去去，赶紧进去把面给擀了，今晚不到10点，你就别指望能下班。”
店员小张一脸不爽的样子走进后厨。对他来说，在这家饺子店都干了2年了，老刘说的一些难听的话，他早就听习惯了。
要不是如今赚钱不易，他才不会憋屈留在这破饺子馆店呢。
“老刘，厨房里的两条灰色毛巾哪去了？”小张探头问道。
“啊……要不你再找找，我好像放洗手台旁边了。”
“哪儿呢？我都找遍后厨了，一条毛巾都没看见。”
老刘是个快50岁的大叔，有时记忆力不好很正常。
小张气急败坏地走出饺子店，才发现两条毛巾挂在巷子的墙壁挂钩上。
“我靠，自己晾在外面也不出来找找！”小张朝着店里喊道：“不用找啦，我找到啦。”
“哎呀，我的天，是人是鬼啊？”
小张无疑碰到一个厚实硬邦邦的东西，但因为巷子里太黑，看不清到底是什么。
“老刘啊，把电筒拿出来一下呗。”
“拿什么电筒啊，赶紧进来擀面皮。”
“哎呀，我好像发现有趣的玩意儿了，要不……你老人家也来瞧一瞧？”
老刘虽然年纪大了，但他有个习惯就是喜欢探寻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干啥呢，干嘛突然拿电筒？哪里有有趣的玩意儿？”老刘举着电筒走了出来。小张一下就把电筒夺了过去：“哎呀，我这不是需要电筒一探究竟嘛。”
小张打开电筒一照，才发现是个女孩，好像浑身都被雪浸湿了衣服，一直畏缩着身躯两手抱紧，脸色几乎苍白，好像随时都可以死掉一样。
“我还以为啥玩意儿呢。”老刘似乎有点失望，“好啦，赶紧回去把面皮擀了。”
“老刘啊，要不咱给她弄点吃的吧，我看她好像快不行了！”
“你管那么多闲事干哈呢。人家不行关你啥事呢。哎呦……想在这儿装好人施舍慈悲啊，你就给我省省吧！”
老刘本来就是个尖酸刻薄的人，对于一些亏损自己的事他是从来不会做的。
“可是……”
“可是个屁啊，本来今天的生意就不咋滴，你还施舍给别人！快给我滚回去把面皮擀了。”
小张不舍的眼神，一直不停看着那落魄的小女孩，看样子好像也就20来岁。
小张深有体会，之前刚来北林市的时候，就是在寒冬夜里流落街头，差点就死去。
当时，要不是有个大婶给了他两个馒头，估计他早就去见阎王了。
晚上10点整。
老刘穿好棉服正准备要离店，可让他奇怪的是，小张那小子竟然还在后厨里忙活。
“小张啊，关店吧。”
“好嘞，我把餐具洗完就走。”
“呵呵，你小子那点心思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要是敢把冰柜里的饺子拿出来给外头那玩意儿，你明天就给我辞职回老家去。”
“放心吧，我不会动你心爱的饺子啦。”
老刘还是不放心，生怕小张真会把饺子拿出来给外头那小女孩。
于是，他便打开冰柜，专门仔细认真数了一遍，刚好冰柜有38排饺子。
老刘走后，小张才从锅底里拿出刚才包好的10个饺子。
小张趁刚才老刘不注意的时候，就偷偷多包了10个饺子放在灶炉上的锅底里放着。
看老刘走远后，才将煮好的饺子赶紧捞出来，用打包盒装好，走出门外，放在小女孩旁边。
小张看小女孩好像很冷的样子，但他身上就这么一件羽绒服，给她怕是自己要挨冻回家了！
小张也是爱莫能助，能帮她的就只有这10个热乎乎的饺子了。
小张没有说话，放下饺子后便关了店离开了饺子馆。
…………
那天夜里风吹得厉害，雪也下得很大，仿佛是这座城市这几年来下得最大的一场雪。
屋子里摆放的夜灯其实是个暖灯。虽然北方的城市家家户户都有暖气，但唯独只有徐扬多加了一个暖灯。
旁边对门的是徐扬的室友大鹿。
“诶，你啥时候回来的？”
“别提了，我差点就埋雪堆里去了！”
“今年这场雪可真是大啊，往年都没见下过这么大的雪！”
“谁知道啊，也不知道哪个该死的含冤了。”
“去去去，别TM的给我瞎说！”
徐扬不喜欢听一些不吉利的话。但室友大鹿的这句话让他想起一个人。一个曾经也对他说过类似的话——
——你怎么没想想一个人为什么要不停说自己想要自杀，难道真的觉得自杀好玩吗？还是只为了博取同情？
这句话是一个女孩说的，是徐扬曾经喜欢过的一个女孩。但因为一些原因，导致两个人回归人海，谁也不认识谁。
“你在那想啥呢？”
“啊？”
“我说你在那想什么呢？”
“哦，没想什么啊。”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冬季的原因，还是因为大鹿那句不吉利的话，徐扬才会想起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