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亲故乡情断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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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追根溯源话说罗家(2)

首先,兄弟俩便用了自己的大部分积蓄从当地人手里买了蟹岗山前的一块台地,过了一段时间,兄弟俩在这块地上建起了房子,之后,兄弟俩便把家人从罗家坪迁来了这里居住了。

随后,兄弟俩和家人艰苦拼搏、勤俭积攒,慢慢地,他们便把蟹岗山前的整块台地都收到了自己的名下了,接着,他们又开山垦荒,那罗家兄弟俩和家人亦农亦商,生活便过得了红红火火,生活便比原本就生活在这里的程屋楼、唐湖村和溪唇村的人要好得多了。

俗话说:先到为主,后到为客。

这客人的生活好过了主人的生活,因此,就引起了原本生活在这里的程屋楼、唐湖村和溪唇村人的羡慕和嫉妒恨,因而,他们时常便会受到原本生活在这里的人的排挤和欺负。

同时,那居住在蟹岗下的罗家兄弟俩也算是势单力薄,只有孤零零的两户人,当时还时有盗贼和抢贼的光顾。

为了壮胆示威,也为了保卫罗家的财产,那罗家坪的族人便既帮亲又帮己,所以,在后来,便又有两户宗亲从罗家坪迁来了这里居住。

由于迁来这里居住的是姓罗的罗家人,所以,慢慢地,人们便把蟹岗山这里的罗家称为罗家寨了。

后来,在经过了不断的艰苦创业和勤俭开拓后,那罗家寨人便在蟹岗山前后购置了大量的良田了,也积攒了一定的财富了,于是,他们便请了风水师来摆罗盘测八卦,便按客家人的建筑风格在这里建起了祠堂,并打了一眼十几米深的水井,还在祠堂前建起了禾坪,又在禾坪前挖了一口大鱼塘,在这样之后,就预示着罗家人是永久地在这里落地生根了。

祠堂和水井,对于当地的客家人来说,那是太重要了,它的地位那是太至高无上了。

对于祠堂,自古以来,它就是族人团结宗亲、凝聚力量、议事联谊、添丁点灯、传承血脉的厅堂,也是举办丧事以及缅怀先人、祭祀祖先、感恩祖德的场所,它便是族人的精神和信仰的中心,它便是每个族人的精神皈依的场所。

而对于水井,它扎根、深入到地下,水是生命之源,而水井则是全村人的生命之源,它是一个村庄的命脉,它与村民的生存和子孙后代的繁衍、及至家族的兴旺发达息息相关。

所以,在当时来说,祠堂和水井便是一个人的根的最具体的表现,族人繁衍下的子子孙孙,无论你身在何方,那祠堂和水井,特别是那庄重的祠堂,它就会根深蒂固地留在你的心中,它就会跟随着你的一生一世,它就会让你毕生铭心刻骨难于磨灭的眷恋。

也所以,国家、省、市、县、镇、乡、村、祠堂,往往便是一个人的依次逐级放大的具体位置的根。

在罗家寨,慢慢地,其后人又以祠堂为中心,又逐渐地向四周扩建房子,这样,又在经历了好几代人后,那罗家寨这个村落便慢慢地就壮大了,罗家寨便从原来的四户人家发展到了十几、二十户人家了,人口也从原来的十口、八口发展到了上百号人了,同时,也由于在人口的增多后,他们便在罗家寨四周买田置地,特别的是,他们慢慢地便在富地洋从原本生活在这里的人手里买了数十亩的良田了。

罗家寨人的繁衍崛起,罗家寨人的勤劳聪明,特别是在购置和占有了这里有限的土地资源后,那周边的人就有人认为罗家寨人是蚕食了原本生活在这里的人的利益了,这就激起了原本生活在这里的人的眼红和厌恨了,因而,他们便时常制造出麻烦来局限罗家寨人,表现得最为突出的是位于富地山下的程屋楼人。

这程屋楼村开基建村得比较早,人口也比较多,全村人口约有二、三百人,程屋楼人便时常以身处山涧上游的优势来断绝罗家寨人的灌溉用水,使罗家寨人在农忙春种时无水可用,罗家寨人便往往只能在程屋楼人耕种灌溉完后才能用水种作或者是灌溉。

这样,在历史以来,程屋楼和罗家寨两个村的人,则时不时的就会爆发两村两姓人之间的集体械斗现象,这便形成了有历史渊源的宿怨和仇恨,时年,两个村的部分人虽有来往,但祖宗很早就立下了规矩和诅咒,让两个村的人互不通婚。

而当时间来到了1930年的时候,在这一年的春耕春种时,由于老天降雨量的减少,那条山涧灌渠的流量便也就比较小了,它只能靠山涧源头的一口山塘放水来灌溉,其来水便不足以用来春种。

那程屋楼村人便把下游的灌渠彻底地堵死,一滴水也不让它流到下游罗家寨人的地里。

在程屋楼村,其族长叫程大雷,程大雷家大势力也大,五十岁左右的他,娶了五个老婆,生了十多个儿子外加四、五个女儿,再加上他本身就有八兄弟,所以,他是程屋楼村的一霸,也是当地的恶霸。

当时正是春耕春种的时候,那程大雷便组织自己的宗亲、家丁以及程屋楼村的村人,日夜守卫着那条山涧灌渠,他坚决不让那罗家寨人来通渠取水。

但是,那罗家寨人也不是好惹的,你程屋楼人把灌渠彻底地堵死,那我罗家寨人该怎么生存和生活呀?再个,那条山涧灌渠的水自古都是往低处流、都是沿线的田地共享的呀?你程屋楼人凭什么能把灌渠彻底地堵死、然后独占呢?于是,在被逼和在没有退路的情况下,那罗家寨人便组织起来反抗了。

当时,罗家寨最有威望的是罗金水两兄弟,因此,理所当然的是由罗金水两兄弟来出面组织大家反抗。

那天晚上,村里的男人们都集中到了祠堂里开会,在会上,大家一致认为一定要反抗斗争,也认为反抗可能会有伤亡,但不反抗那则更是死路一条,大家在权衡了利弊以后,都认为,一定要保卫自己的利益,要团结起来对付程屋楼人,虽然程屋楼人多,而罗家寨人少,但是,为了自己,为了子孙后代,那打得过要打,打不过也要打!

这样,一场械斗在人们的暗暗的酝酿中便爆发了……

这天,罗家寨出动了所有的男人,他们拿着锄头、铁耙、棍棒、刀枪等所有能用作武器的武器,他们便强行的去疏通灌渠。

那程屋楼人见罗家寨人几乎是全村出动了,于是,他们也马上召集了一大群人员出来迎战,在程屋楼的人群中,那程大雷的兄弟们及其家丁是主力。

于是,罗家寨人与程屋楼人便在灌渠现场爆发了一场血腥的集体械斗事件,那天,田野里的喊打喊杀声,锄头、铁耙、棍棒的交碰声,人们的凄叫声,响成了一片,那鲜血也洒满了一地……

这场血腥的集体械斗事件的结果,可谓是两败俱伤。

但那程屋楼人却是占了上风,他们人多势众,全村只有两人被打断手骨,另加重轻和轻伤了几个。而那罗家寨人则是伤得更多和更重,组织者罗金水被打断了两根肋骨,那断骨又伤及了肝脏等内脏,形成了内伤,那罗金泉虽然伤得轻些,但也被打断了手骨,其他还有好几个人也都被打断了手腿的骨头,大多数人都头破血流,那惨状直教人目不忍睹。

事后,械斗事件的结果消息传到了罗家坪,罗家坪的宗亲虽是隔了好几代了,但那宗亲的血缘亲情却一直以来都还是相连的,他们都咽不下这口气,于是,罗家坪与罗家寨的人便联合起来,把械斗事件告到了龙头镇的镇公所,要求镇公所主持公道,因为事件是程屋楼人挑衅起来的,是程屋楼人不公道和无道理的,罗家人要程屋楼人赔偿有关损失。

然而,所谓衙门八字开,有理无钱莫进来,因此,罗、程两姓的人都对镇公所的镇长和有关人员进行了送礼行贿,而镇公所的镇长和有关人员也来者不拒,他们把两边的贿银及贿礼都照收了,其结果是看谁多就帮谁说话,其时毫无公理法律可言。

最后,那罗家人的实力和财力始终还是敌不过那程屋楼人,镇公所最后便判决双方各负责自己人员的医疗费,并让程屋楼人恢复灌渠的原状,事情就这样不了了之了。

在这场械斗事件后,咱先说那程屋楼人。

不久后,那程大雷便成了不可一世、称霸一方的恶霸了。

那程大雷的祖先起初是经营油坊、酒坊和水磨坊起家的,程大雷在继承祖业赚了钱后,他便以欺诈的手段慢慢地把富地洋的数百亩地收入到了自己的囊中,时年,程大雷他家里雇有几十、上百个长工,还有数十个看门护院巡田收租的家丁以及武装打手,家里除了雇人种作外,他还靠收租和放高利贷为生,据说,他家里的一日三餐吃饭,那都是要靠鸣钟为号来召集的。

在1930年与罗家人的械斗后,程大雷花钱靠行贿的办法让他的大儿子当起了龙头镇的保长,进而,又通过儿子的关系,他便更拉拢腐蚀了龙头镇的镇长来作为自己的靠山,这样,靠着靠山和自己的势力以及自己的财大气粗,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他便开始以压迫、欺诈的手段,如果压迫、欺诈的手段不奏效,他便以暴打强抢掠夺的手段,最后,他便把富地洋以及周边的田地尽数收归到了自己的名下了。

这样,便使周边的很多人都无法过活了,当时,周边的罗家寨、唐湖村、溪唇村的人以及他程屋楼本村的部分人都饱受其害,以致很多人都沦为了别人或者是程大雷的长工,在饱受其奴役和压迫,有人甚至被迫要离乡背井去下南洋逃离故土。

咱再来说械斗事件后的罗家寨人。

自从罗金水和罗金泉被打伤后,这罗家兄弟俩的家庭便从此就走向了家道中落的深渊和苦难了……

那罗金泉被打断手以后,医治时用尽了放排的本钱,一年多以后虽然康复了,但从此以后,他也就再也没有去做放排的生意了。

而那罗金水是被打断了两根肋骨,初时并不知道还会伤及肝脏,因此,家人只请了跌打伤科的接骨中医师来医治,经接骨中医师的拿捏后,罗金水便每天只能在家静卧着敷药喝药调治。

几个月后,罗金水的断骨处有所好转,但右腹部却还是经常的隐隐作痛,并伴随着他的是食欲的不断下降和面黄肌瘦,此时,罗金水跟他弟弟罗金泉一样,自医治以来那是用尽了放排的本钱了,同时,家里从此也就再也没法去做放排的生意了,以致那家况也是日渐的江河日下了。

家人见状,那是万分的担心,这一担心,随后便是乱投医,村里的族人也是十分地关心,大家便纷纷在送来鸡蛋等营养品的同时也捐些钱,并纷纷地在帮忙介绍和推荐医生给林木兰。

这林木兰本来是一个聪明伶俐有主张的女人,但在心急和着急而又心疼的情况下,她便也就变得了六神无主、没有定性了,以致,这个医生才医了半月十天,见无好转,便又马上换了另外一个医生,来医治的这些医生有本地人、也有潮汕人。

所谓医生太多医废子,花了钱财也医不好病。

而有的医生那更是没有医德,他只觊觎着罗家的钱财,只在挖空心思如何来赚取罗家的诊金,以致在开药医治时,明明是已看出症状并且药也已是对症了,但是,第一剂药他会按汤头按量下足,等你喝过后感觉是有效了、是有所好转了,而在复诊的第二剂药时,他就会下少两味药,并且把主药的药量减轻,以此让你喝后感觉平平不好不坏,这样,在第三次复诊开药时,他便再鼓动你加钱添加更好更贵的药,在如愿后,他又恢复了第一剂药的药量,那药其实并无改变,这种无德医生就如此反复地把你的钱掏光。

因此在一年不到,那罗家便用尽了家里放排的本钱和积蓄,家里便没钱了,这时,林木兰便向亲戚借,后来又向朋友借,但是,那罗金水原来的生意伙伴却一个也不肯再把钱借给林木兰了。

唉!这人的心态呀,自古就是多有锦上添花,从来都是少有雪中送炭的,因为,这时的罗家已不能再做放排的生意了,罗金水原来的生意伙伴们便都已纷纷地转向他人了,所谓人走茶凉、人情如纸张张薄啊!

在无奈之下,林木兰便想到了卖田卖地来医治罗金水了。

当林木兰把这个想法告诉罗金水的时候,那处在病痛中的罗金水却在说道:“别医了,我不同意卖田卖地来医治,这田和地那可是祖宗积攒下来的呀,那可是子孙后代的饭碗啊,我绝对不能在我身上把子孙后代的饭碗打破了呀……”

但是,那林木兰却说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只要能把你医好,只要你的身体能好起来、能强壮起来,那将来就还可以赚钱把地买回来的……”

那罗金水听后,他便不禁潸然泪下了……

这时在罗金水的家里,罗家福是20岁,已长大成人了;李雪梅是17岁,也已是个发育成熟的大姑娘了;而罗家禄才14岁,罗家寿也才6岁,这时的罗家禄和罗家寿还未成年,还不太懂事。

当林木兰把卖田卖地来医治罗金水的想法和理由告诉罗家福和李雪梅的时候,其两人都十分地赞同,都十分地支持母亲的想法和做法。

于是乎,林木兰便不管罗金水的反对,她便在开始卖田卖地,以变现些钱来继续给罗金水治病。

至这一年的年底,林木兰便把家里的田地卖掉了十分之七八了,但是,那罗金水的病情却没有好转,似乎更还有加剧变坏的迹象。

而在医治的同时,林木兰也在求神拜佛、燃香祈祷,在1931年的春季过后,林木兰更突然想到了要用冲喜的办法来改变家运。

于是乎,林木兰便在家里举办了一个简单的仪式,她便安排了罗家福和李雪梅圆房,那罗家福和李雪梅也欣然遵从和同意了母亲的意见,其两人从此便正式拜堂圆房结成了夫妻,在这一年,罗家福20岁,李雪梅是17岁。

然而,这喜却还是充不好罗金水的病情,当时间来到了1932年年初的时候,当李雪梅怀孕5个月挺着大肚子的时候,那罗金水最终还是挺不过去了,在那一天,在罗金水被打、医治了近两年后,他最终还是没有看到李雪梅肚子里孩子的出生,他最终还是撒手尘寰慢慢地断了气闭上了眼睛了。

那一年,罗金水死时才47岁,那罗家最终便还是落得了人财两空的境地。

在罗金水死后,罗家寨及罗家坪的宗亲们便纷纷捐款,族人便为罗金水举办了一场隆重而又体面的丧礼,家人以及族人啼啼哭哭、悲痛而又愤怒……

最后,罗金水被葬在了村后蟹岗北面的山坡上,村民们以此来表达对罗金水的纪念、感谢和哀悼,并以此来表达对罗金水家人的安慰和感谢,因为罗金水是为罗家寨族人的利益献出了自己的宝贵的生命的。

在罗金水死后,这家道中落的、无钱无地困苦的罗家人该如何生活呢?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章续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