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心田上的白月光【5】

每天来到教室，第一眼永远看到的是她的身影，那么令人心疼又心安。她把头埋在书海里，任凭额前的缕缕发丝挡在脸前，任凭厚厚的眼睛片隐藏了那双美丽的双眸。虽不像其他女生那样打扮自己，却独有有种高贵的气息。

“不戴眼镜的时候，明明很好看啊。”张邈看着书海中的她，呆呆的回想着那晚的月光，时间在和她的相遇中一点点流逝了。

不知不觉，月考到了。

“完蛋了！邈哥，怎么办啊，开学一个月我连一节完整的数学课都没听过啊！”

“没事的，蜡笔小新，我也没听过。不就是个考试吗。”

“邈哥你居然不怕考试，太神了！对我们来说，考试就是大灾难！而且还是开学考，会直接影响到老师同学对你的第一印象的！”

张邈直接听愣了：“什么！会影响到同学关系，为什么，不就是个考试吗，以前在初中的时候大家都从来没有担心过啊，要是考不好的话那她……”

“蜡笔小新，我英语单词还读都不会读，完了啊。”张邈一脸惊恐。

“邈哥变脸也太快了吧！真是令人捉摸不透啊。”

“等会，我同桌可是个大学霸，考试的时候我借鉴一下不就万事大吉了嘛！”说着看了一眼身旁的袁淼，对方却像没听到一样，理都没理他，这让张邈有些不安。

“哈哈哈，邈哥你咋这么单纯呢，考试都是要分考场的，分去哪个教室都说不准呢，就算走运和袁学霸分到一个考场，能和他挨着吗？就算走了狗屎运和袁学霸挨着，监考老师能让你如鱼得水的抄到吗。学校比你想的多！”

“我的天！完蛋了！”

考场上，张邈从未感到如此紧张不安，明明有那么多人，一潭死水般的寂静却让他窒息。这种感觉只有中考的时候体会到一次，没想到这样的考试居然是普通高中的常态，恐怖，太恐怖了。

试卷发下来，他的大脑一片空白，目之所及一个会的题也没有，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到底浪费了多少时间，也明白了她和袁淼为什么要那样拼命地学习——为了在这样的考试中取得“优异”的成绩！

“好吧，硬着头皮上了，我还是有会的题的。”

“邈哥居然心态没崩，不愧是邈哥。”考完试后，丁维鑫垂头丧气地说，“我考砸了，回家肯定会被老妈收拾一顿的。”

“哼，试都考完了，说这些有什么用。”张邈表面上故作镇定，其实内心比丁维鑫还难受，尤其是刚刚核对答案的时候，感觉整个世界都崩塌了。

“应该不会公开成绩吧，毕竟是个人隐私，自己知道就行吧。应该吧，应该吧，求求了。”他没有问丁维鑫这件事，这个学校总是和他想的大相径庭，似乎什么荒诞的事情都会发生。

“总比一点希望也没有的好。”

两天后。

“同学们，月考成绩出来了，同学们都很努力，都考的不错呢。”班主任温柔的声音回荡在教室里，但是温润如玉的他在张邈眼里却像魔鬼一样——抹去他尊严的魔鬼。

“不要念成绩，不要念成绩。”张邈祈祷着，但现实还是冷酷无情地打碎了他的幻想。

“袁淼，第一名哟，还是年纪第22名呢，进步很大。

韩梓宁，第二名，也不错。

张东，……”

“张邈，43名。”念到他名字时，他的脸火辣辣的，似有无数只蚂蚁在爬。他不敢直视班主任的目光，不敢抬头看周围的同学，更不敢再看她一眼。

“别人会怎样看我呢，长的那么好看结果却是个学渣？”他心里难过得很，却不敢当着朋友的面发泄情绪，仍然用坚强和乐观维护着自己最后的尊严。

回到家，看到一如既往等待着他归来的妈妈，他再也忍不住了，一头扑倒在杜丽纯的怀里痛哭。相对无言，只靠眼神交流，杜丽纯就知晓了儿子在学校里的经历。

“好了，回家了，没事了。不是说自己不是小孩子了吗。”杜丽纯轻轻的抚摸着他的头，像多年前抚摸婴儿时的他那样温柔。

“妈妈，我考砸了。”

“没事的。”

“妈妈，考试，是这样的吗？”

“是的，阿邈，是活在世上的每个人都要经历的痛苦。人这一辈子，要经历无数次这样的考试。”

“呜呜呜，为什么？”

“只有经历痛苦，才能成长，才能学会真正的坚强，就像现在的你，躲在妈妈的怀里痛苦，不还是个小孩子吗。你的同学们，是不是比你更坚强呢？”

张邈停止了哭泣，抬起头，却看到了杜丽纯眼中的泪光闪闪，那是作为一个母亲，欣慰的，喜悦的眼泪。

“这才是爸爸同意我去一中上学的真正原因吧。真是个彻头彻尾的大骗子。”

“不，他是一个非常合格的父亲。”

这天晚上，他独自仰望星河，终于明白，她比他更痛苦，但又真正比他更坚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