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猫梧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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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秩序

“猫你就留着跟你那个小女友复合用吧,她接不到自己的猫,自然会来找你。”

朝阳说,“可是……”

普拉达娜不耐烦,“你怎么就喜欢多管闲事,这猫是你的吗?”

“不是。”

“她要是想和他断,电话号码也会给他拉黑,还留一个联系方式做什么?奉劝你不要掺和一脚。”

她走到里间,利落地换上了自己的衣服,“我走了,你不走?”

朝阳指着他手里的手机,“还在他那里。”

普拉达娜从他手里扯过,“真他妈扫兴。”

朝阳以为她会递给她,结果下一秒,她直接把朝阳的手机砸进了袁寒家的电视机上,液晶屏碎开一道口子,袁寒也没吱一声。

“我的手机……”朝阳心疼。

“赔你一个,走不走,再不走,我把你也砸电视机里。”她已经换好了鞋。

朝阳跟着她,临走还看了一眼那处事不惊、窝在沙发深处看电视的Black,小声嘀咕,“你自求多福。”

朝阳和普拉达娜在楼下站了一会儿,“会开车吗?”

朝阳说,“明知故问,上次我就说了有驾照,但是不会开。”

“中国的驾驶证这么水?”

朝阳笑了,“你都知道水是什么意思了。”

“我又不是不会上网。”普拉达娜不屑。

她强逼着朝阳开地下车库里她的车回别墅去,朝阳纳闷,“来的时候你是怎么来的?”

“袁寒开的车。”

“你真的不会开车?”

普拉达娜说,“我开得可好了。”

“那你来开。”

“我开的是方程式赛车。”

朝阳扣上安全带,让她也扣上,“方程式赛车,好玩吗?”

“开玩笑的。”

“你不会开啊?”

“许士潜会。”她无意说道。

“这么厉害,他怎么没和我说过?”

“比起他和你说这个,你最好想想今天下午他回来,你怎么和他解释。”

朝阳不明白,“解释什么?”

“就说是我和你打架吧。”普拉达娜闭了眼,睡在后排。

朝阳从别墅回家是下午三点半。

院子里的花盆倒扣,她眼睛猛地睁大了,是许士潜回来了,他喜欢把空花盆倒扣,偏偏她喜欢把空花盆正放,家里的阿姨一般也跟着许士潜这样做,有一次她问,阿姨说,空花盆正放容易藏水,滋生蚊虫,许先生倒扣这样做才是对的。

他对秩序有一种极其苛刻的追求。

从第一次见他,朝阳就知道,他笔筒里的笔都是完全一模一样。后来结了婚,家里的装修又只有黑白灰三种颜色,家居设计得十分有线条感。

朝阳进门换鞋的时候,女佣过来特意把拖鞋拿给她,使着眼色,朝阳就清楚了她的暗示,许士潜心情不好。

他已经半个月没有回来了,两个人的交流只限于网络。

忽然回来,朝阳还有些不适应,像是头一回见他,她不知道他会找什么茬,但许士潜一定不会老实呆着。

他已经吃了饭,桌子上只剩一半的果盘证明了他正在等她,芒果是他喜欢的,哈密瓜还剩了一大半,朝阳直起腰慢慢走到他身边,“你回来了?”

“我就在普拉达娜那里画画,现在才回来。”她主动报备。

叉子上一节哈密瓜被他咬了一口,他在手里拿了一会儿,不经意问道,“手腕是怎么了?”

朝阳这才注意到自己的腕子上的红印还没有下去,她突然想到袁寒还很用力捏了她的肩膀,估计这时候肩膀上的红印也没有下去,她有些慌了。

“我和普拉达娜闹着玩,然后就红了。”怪不得普拉达娜在车上会和她这样说,先见之明。

正好是戴着婚戒的手,怪不得一眼就看见了。

朝阳想把手背在身后,又担心他多想。

“结婚的时候我们签了合约,你不能对我撒谎。”他把椅子转过来提醒道。

朝阳点头,“我没撒谎。”

她现在觉得委屈了,想起袁寒的手真的如一把巨大的钳子,掐得她整个肩膀都快碎了。

许士潜目光不善,似乎在揣测她的话有几分是真。

“哥哥。“她走过去坐在他怀里撒娇。

许士潜故意在她肩膀上看似不在意一握,“这个呢?”

朝阳吃痛,这才明白他一定早就知道,如果不是普拉达娜,谁会多嘴告诉他。

“她都和你说了?”

许士潜没觉得这样不好,但总归有些心里不舒服,普拉达娜让她撒谎,她就乖乖听话,他多问几句她也不肯说实话,这样的赌约很没意思,尤其是看见普拉达娜赢了。

“不要和我撒谎,我都说了多少次?”

朝阳伸出三指向着天,“我错了,哥哥,下次再也不了。”

“真的?”

“真的。”

他无奈,“又撒谎。”

“我没有,我说真的就是真的。”

“现在画得怎么样?”

“很好。”

“你把你的画拿来我看看。”

朝阳说不,“现在还没出关,等我名扬天下,我天天给哥哥画肖像。”

他唇角扬起,“不是说不想和她学画?”

“摄影都教了,画画当然也得跟上。”

“你很自信她什么都教你?”

“当然了,普拉达娜喜欢我。”朝阳脱口而出。

许士潜的脸色微变,朝阳并没有注意到,“她和你说的?”

“我猜的。”

“凭据?”

“她说我会是她最好的学生。”朝阳得意。

“最好的学生说不上。”许士潜笑了,“你算得上是她唯一的学生。”

他陷入沉思,回想她和他在巴黎度过的日子。

巴黎市政府前的小广场冬季白天会设一个小型滑雪场,他带着她去滑雪,一开始她总是不愿意去的,因为她要交画稿,她的老师有意让她先从助教做起,带几个学生,但她拒绝了,她讨厌帮助别人,照顾别人,这让她觉得他们是累赘。

等到晚上,她窝在酒店的床上看书,不远处就是圣心大教堂,那时候她只有十九岁,捧腮看着教堂问他,什么时候他们能把教堂买下来。

他说买不了。

她叹气,说她知道圣心大教堂归属于巴黎市政府,也属于全体法国人民,非是私人所有,但她就是想要。

她总是提出他难以实现的愿望。

朝阳不信,“真的吗?她没有教过别人?”

“妍雅她脾气不好,以前曾经在索邦大学任教,结果没到三天就辞职了。”

“为什么?”

“她不喜欢有人管着她,也不喜欢学生总是问她问题。”

朝阳点点头,“挺像她的。”

“她以前最讨厌话多的人。”

“是,我也觉得,我一问她,她就说我很啰嗦。”

“那你还问她。”

“是因为,不管她多烦,都会回答我的问题啊。”

许士潜的眼眸闪过一丝吃惊,须臾缓缓道,“我累了,想洗个澡休息。”

朝阳从他怀里起来,“我去给你拿衣服。”

“不用。”他看了看水果,“别浪费,吃完。”

“每次都让我吃你剩下的,真讨厌。”

许士潜起身时说,“专门给你留的。”

“才不是,你是吃不完。”她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