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效应
很奇怪。
参卓皱紧了眉头，看着昏暗地牢房，内心中四散思绪。既然这段时间里并未关过人，这浓厚的血腥味是从何而来？
思及此，当即派人把住大牢门口，“万分提防，时刻注意。”
这八字已经很重了。
从京城来此的人在经历过这几日诡异的折磨后，无一不是精神紧绷，此刻听到这番话，更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注意着这方动静。
参卓一路前往至关押到陈思的牢房门前，看着那个除去褪了乌纱帽，整个人还保持着干净整洁的县令。
“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陈思背对着他，从他到来到现在，甚至连头都没有转过，现在就连他的问话也没有反应。
参卓未松懈的眉头再次皱起，“陈思？”
一时间，皱眉只剩下了蜡烛燃烧时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他阻止身边下属想要打开牢笼进去一探究竟的心思。
拔出属下腰间别的刀，从缝隙中一刀刺向他，结果刀尖刚过牢笼，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阻止，无论是前进还是后退都不能够。
众人一惊，大呼：“保护王爷！”
抽刀出鞘的声音被掩盖在了一堆虫子不断从陈思身上爬下的窸窣声响中，众人在不断推着参卓向后走去时，却发现那虫子以经过关闭他的那间牢房门口，瞬间自动燃烧。
化作灰烬的时间不到一息，等虫子烧完了，陈思那厮也只剩下了一件官服。
过分灵异的场面让在场的众人都捏了一把汗，他们在犹豫此刻是退出去还是打开面前的门，进去一探究竟。
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充斥在空气中的血腥味逐渐变得浓郁。
参卓当下将目光定向牢房深处。
那里一片漆黑，但他能察觉到，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暗处紧盯着他们这批人。
就如同那个晚上遇见的骷髅一般。
“王爷？”
“走！”参卓当即下令，带着一众人马飞速退出监狱，等到最后一人跨过门槛，监狱大门“砰”地一声被关上。
留得众人在门口面面相觑。
他们可能，阴差阳错的发现了对方的老巢了。
居然在后海监狱！
回县衙的一路上，众人草木皆兵，路人经过都能被他们这个阵仗吓得走不动道。
直到远远地瞧见县衙门口站着的主仆二人。
“司量？”
身着白玉金丝袍的玉面书生回头看向他们，当即招手，“王爷。”
“你怎么......”
后面半截话没说出口，但二人心知肚明。
参卓带着他直接前往书房。
屏退众人后，像江司量解释了这段时间在后海的怪象，尤其是他们在牢房中发现的那一幕。
“你别担心。”江司量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今晚先去探探情况。”
“我同你一起。”
一切尽在无言中，但比探寻情况，更早到来的，是后海群众的愤怒。
参卓摘掉陈思乌纱帽的消息并未刻意掩饰，所以这个消息在某些有心人的利用下，很快传遍了整个后海。
等他们听到吵闹声时，发现几乎全城的百姓拿着家里的各种农活工具把县衙团团围住，一个个义愤填膺地让参卓把陈思放了，不然他们就要冲进县衙，把他们这群外地人赶出去。
等参卓皱着眉头走出大门时，挤在外面的人群已经密密麻麻，在看到他出来后，一个个都试图往里面挤，群情激奋的样子，让江司量都误以为他是不是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但是没有，只是因为抓了一个县令。
“他们肯定知道些什么。”
江司量传音入耳，参卓亦是不动声色地看着人群，像是在思考应该怎么回答。
有几个地位稍微高一些的老爷从人群中走出，装模作样的行了礼，然后抬头看向参卓，“王爷，请您尽快将陈县令放了吧。您要是不放，后海的百姓们一冲动做出些事情来，对您也不好是不是。”
这人长得弥勒佛似的，穿着上好的布料制成的衣裳，却看起来像路边卖猪肉的。
参卓正欲开口，却被江司量拦住，对方朝他摇了摇头。
江司量率先一步走出去，用极为和煦的语气对这商贾道：“为官若是只为了贪图权势与地位，不为百姓做实事，这种官，国家势必要将其取缔，不止您可明白。”
文绉绉的话倒是没想到惹了对面商人的不快，只见他提着眉梢，怒指着江司量，“老子管你什么为官为民的，总之你们今儿必须把陈县令给放了，不然你们走不出这座城！”
一旁的侍卫纷纷愤怒拔刀，一时间气氛剑拔弩张。
“这群人不正常。”
退回县衙内的江司量同参卓道。
“你的意思是？”
江司量眉间凛冽，“应当是被某些东西控制住了心魂，但我方才探查了一遍，并未发现异常。”
参卓看着他略微忧愁地样子，“难道我们真的只能退出后海？”
他原本想着，就算再危险的邪祟，应当也会有自己的弱点，他们在后海待久一些，能够查到一些东西也能方便他们行动，但是现在却被这里的百姓团团围住。
这不是一个好兆头。
“今晚我们去监狱里看看吧。”江司量突然道。
参卓原本有些犹豫，但是一想到现在的处境，倒是觉得还不如去一探究竟。
“好，我们今晚就行动。”
“那......”
“我也要去。”
文誓不知道从哪个角落中钻出来，看着参卓的眼神中带着不允许他反对的意思，尤其是在参卓皱着眉头想要一口回绝的时候，她直接开口道：
“外面的事情我都知道了，今晚我们必不可能留在这里的，外面那群人到现在没动静，肯定都是在等着晚上，如果你们走了，到时候我怎么办？”
“所以我不管，你们去哪儿我去哪儿。”
“我们去的地方很危险。”
“难道这里不危险吗？！”文誓头一次这么大声地对参卓说话，或许是这段时间来到后海，结果从第一天开始就没出去过导致的，被困的心思远远超过了她内心对参卓的爱慕，总之这次她是绝对不会再一个人留在这里的。
参卓还想说些什么，但是突然侧耳听了听外面的动静，在发现悄无声息后，与江司量对视一眼，当即吩咐下去。
“所有人收拾东西准备落日前离开，动静小些，不要打草惊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