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改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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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世态凉薄高挂己,圣意下旨忧中喜

在暮色余晖之下,劳累一天得人儿终于可以歇息入睡。

此时芷妍跪于地上,面上泪珠悬挂。

坐上之阮善民视而不见,只管饮茶细品。一旁坐之金舜巧见外面天色正晚,便开口想让其回去。

却被阮善民阻拦,训斥道:“我本以为汝是个聪慧得孩子,但依今日所行,终是不及阮女。

若是自己没有那个实力,便不要去碰其壁,免得头破血流,一场空。”

“是,芷妍谨遵祖父之令。”

金舜巧忙示意身后丫鬟将其扶起,叮嘱道:“回去吧,睡之前敷个脸,免得明日起来又要浮肿。”

“是,芷妍告退。”芷妍低眉顺眼得出了屋,眸中之厉光乍现。

金舜巧见人离去,才叹息道:“汝何故今日罚她跪着?芷妍虽行事有些过激,但自这几日观察,能在阮女手中讨到好处的,可是没有。”

“正因如此才更要敲打敲打,这般沉不住气,老太太那边皆是明了。”

“看看今儿往外搬得那些东西,这阮女真是招人喜。”

“只可惜是那阮善几之女……”

二人又是聊了些别得,便纷纷相枕而睡。

初忆早早便睡下,后半夜失眠而起,竟生生在那空坐到天明。

有时在那坐着便觉心中愁闷、怅然若失,眼角之泪悄无声息而落。

到了早食之时,风瑾瑜去寻初忆,便见一副贵妃榻上美人忧伤图。秋水、秋落见之,忙向其行礼:“风少爷。”

“汝们去唤忆儿用早膳了吗?”

“回少爷得话,唤了。可惜主子没胃口,我们二人起时,便见主子早早的坐起,梳妆好矣。

就这般坐着,不言语。我们也不好打扰。”

风瑾瑜闻之,轻手轻脚进入,自己寻了处坐下。

二人相坐好一会矣,只见初忆一抬头,便见风瑾瑜视己看。

“瑾瑜哥儿,汝怎么在这坐着?不言不语得,生生要吓着吾。”

“余皆坐在这好些时候了,就瞧着尔在这发愣,时不时得掉几颗金豆子。

在这儿搞伤感派也不去用膳。”

“实在是食不下,瑾瑜哥儿可是有什么事?”

“还能是什么事,自是哄汝开心来着。待在府中也无趣,要不余带汝出去游耍?”

“好啊,只是…不知瑾瑜哥儿银两可足?”

“自是足的很,养汝一个绰绰有余。

阮相府那边,汝也不用担心;阮清花之银子,现已如数归还,奉交于阮娘子。”

初忆眼眸突亮,忙起身道:“瑾瑜哥儿,汝是怎么办到的?”

“余自是有余之法子,还不去梳妆梳妆,好去出门。”

“是,初忆遵命。”

风瑾瑜又是好等一会,才见初忆翩翩而来。坐上出城马车,初忆疑之,问:“这是要去哪儿玩?”

“带汝去津门外城瞧瞧。”

“京南花月无双地,蓟北繁华第一城。”初忆温婉一笑,多日愁容消散。

在路上行了不知多久,终于听到了嘈杂叫卖的吆喝声,掀开帘子便瞧见人来人往得城门口。

“今儿瞧着这人怎比京朝的首都还要多?”

“这儿周围皆是屋镇,京朝都城为避免交通拥堵,皆是采取流动式。能在首都常驻的皆是些达官贵人。”风瑾瑜看着初忆将面纱带好后,才大步下了马车将手伸向初忆。

“我们可不是。”初忆笑吟吟地反驳。却听风瑾瑜认真得回道:“我们只是生活在京朝的黎民。”

二人默契一笑,步行进入外城。

外城是由青砖而砌的城墙高楼,漫步在熙攘的人群中。

正聊着周边景色和商贩所卖之物,人群嘈杂,偶尔议论之声,倾闻入耳。

“有一书院死人也,儒生投井!”

“此言当真?”

“死人之事,怎么胡言?汝同我去前面书院门口瞧上一眼不就明了?”

风瑾瑜与阮初忆相望一眼,随着二人脚步来至一处书院门口。

从人群挤入,便看到书院里抬出一具盖着白布的尸体。门口站着许许多的儒生,纷纷七嘴八舌道:“死人矣,我们可否歇息半日?”

“为何书院还不下告示?让我们离院?”

“摊上这种事,真是晦气!”

初忆抬眸侧耳倾听,皆在毫不忌讳谈议死者,却没有人对生命尊以敬意。皆是“何时放假?”“死的不是时候”,人心之冷,似是酷寒。

这些学子皆是受教育者,可惜都是一副可恨嘴脸,看着人模人样,实则在思想上早已腐烂。

人皮之下,分不清谁是谁,好似闲谈着下一场饭该何时用,可悲、可悲!

无心闲逛,初忆拉着瑾瑜得手缓步往回走,目光暗淡,无话可说。

回到阮相府,初忆便病倒了,这一病便是数日。拖到下旬依旧不见好转,风瑾瑜心中着急,却也只能看着初忆日渐消瘦。

某日,大殿之上,君上亲口所言:彻查明州私塾杀人案,不管户籍所在地,凡牵扯此案者,一律按京朝律法治罪。

即日宣,阮公进宫面圣。

圣上旨意刚下,阮相便回府换好朝服,坐着马车颠颠波波进了宫。

政德殿

君上看着殿内跪着,迟迟未起身的阮相,将手中奏折往案上一扣:“爱卿,朕怎不知汝这般倔强?”

“陛下所指,臣不明。”

“明州一案,爱卿可还满意?”

“陛下圣明。”

“得,朕便知汝这嘴也说不出什么好听之语。朕召汝进宫还有一事,蒙古部落派大王子携使者觐见。

不日便到达京都,汝和柳相安排一下住处。等会回去的时候,朕再赐汝几件金器,回府装饰一二,别太寒碜。”

“是,谨遵圣意。”

……

夏日炎炎,贤妃慵懒得侧躺在床榻之上,金器里装着解暑的冰块,桌子上摆着新鲜得西瓜,佩戴着金指甲的玉指,一下一下滚动着掌中的美容仪。

身旁的大宫女按压着脚腕,“娘娘,这个力度可以否?”

“嗯,尚可。”

“娘娘,奴婢差人问了。今年去庄子避暑的名单还没拟出来呢。”

“今年恐是去不了。蒙古部得使者一来,陛下自然盛情款待,避暑之事怕是只能往后推迟。”

“娘娘说得是。这消息怕是的别宫里都不待晓得,陛下待娘娘果真与旁人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