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零星的夜

夜幕，外婆已经在生火做饭了，小舍跟姐姐关在大舅房里，防止闹腾。门外大舅妈说把俩娃放出来吧，圈着干啥，大舅说多关会就老实了，甭瞧她。姐姐卷缩在一旁抽泣，眼睛肿的像核桃，小舍挨姐姐蹲着，眼望向窗外的天空，星星稀松却很陌生。

“吃饭了”外婆打开门喊了句

姐姐跟小舍啜泣着走了出来，却并不想吃饭，一心只想要找妈妈。大舅妈赶着鸭群进棚，小鸭紧跟鸭妈妈身后，小舍跟姐姐觉得自己被妈妈抛弃了，妈妈不要她们了，更是伤心不已。

大舅呵斥着小舍俩上桌，面前杵着一大碗面，看着有些哽咽，这是小舍好几顿也干不完的，大舅又吆喝句“快吃”，小舍扫了一眼桌边那根小细条，拿起筷子窸窸窣窣小声的往嘴里吃着，姐姐还在抽泣并没有想吃的意思，大舅拿起那根小棍条在桌上啪一声“赶紧的，吃”姐姐抖动着小手拿着筷子小啄的吃着，两颊挂着眼泪。

表哥朝姐妹俩扮着鬼脸，外婆搅拌着表哥碗里的面。

“好了好了，都吃饭”饭间外公说着爸妈去往的那个远方，说是队上老杨家的两个儿子也都在那，包活的还是邻队梁家，说爸妈跟姨父们帮他不怕跑了结不了工钱，席间小姨回来了，外婆从自己碗里给小姨匀了半碗面，念叨着你二姐大姐她们走也不送送，天黑也不着家。“这个家最野的就是你”小舅一旁插着。“去，一边去”小姨白了一眼小舅，低头搅和着碗里的面，小舍是多么想匀出去的这半碗面是自己的。

躺在床上小舍怎么也睡不着，可能是撑的，她终究没能吃完那碗面，外婆倒给了拴门口的那只小灰狗。

姐姐跟外婆表哥睡一屋，小舍跟小姨睡，小舍并不想跟小姨睡，她觉得小姨凶，给人亲近不起来，她想里屋的姐姐，往常在家就是跟姐姐睡的，现在跟姐姐分开了，她觉得唯一的亲人都不在身边了，就剩自个，孤独的眼角溢着泪，比白天爸爸妈妈离开了还要害怕跟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