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师奶奶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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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祖师奶奶恋爱了?

除非,除非对方跟自已一样,她质问:“你到底是谁“。

“唉,云容姑娘,你这话实在令人伤心啊,难道你忘记了74年前在陈家的一次酒会,当年陈老60大寿,你和时琮可都有参加,我可是刚从英国回来,就被某人泼了一身的红酒“。袁绍显得很委屈。

久远的记忆逐渐清晰,云容的瞳仁裹着雾气,她十分激动,说:“你你就是时琮的同学袁绍“。

袁绍高兴地拍桌而起,道:“云容姑娘,你总算记起我了“。

这下简义到显得不高兴了,自认为好不容易自己跟祖师奶奶建立的被那点点融洽的关系,感觉就要这个突兀的第三者搅破。

云容和袁绍两人又断断续续地穿插着聊着些往事,那枚胸针怎么辗转到袁绍的手里,当年的一面之缘,让袁绍印象深刻的不止老同学身边的这位让他眼前一亮的云容,还有对方胸前别的那枚很突出很与众不同的那枚碧玉胸针。

再后来他跟时琮两人偶尔聚在一起,看到时琮胸前带着的那块佛牌,玉质跟云容别的胸针的相同。他向时琮打探,才知道原来这是两人彼此的定制之物,再后来战争爆发,好友蒙受遇难,好友的妻子不知所踪。

直到新中国成立,袁绍一次在英国的拍卖会上认出了这枚胸针,当场以最高价格拍了回来,这次之所以拿出来拍卖,完全是因为佣人的一次操作失误,把它和旁边的另一枚胸针混淆,原本他打算自己再次把它拍回来,谁知道突然杀出了一个简义,所以当晚跟简义一起竞投的便是他。

他之所以后来放弃,是袁曾这边在查简义的底细的时候,发现了云容,猜测着能拿出这么多钱去拍一件没有什么收藏价值的胸针,除了原来的主人也不会有其他人,为了成人之美,他最后不得不放弃竞拍。

云容深受感动,不仅是因为对方保留了自己和时琮的最珍贵的东西,也因为自己能在这个陌生的人间世,还有第二个人与时琮相关,至少未来还有人能跟自己一起聊聊时琮,这样那些镌刻在大脑里的记忆才能永葆时新,时琮的身影依然鲜活。

连续几日,云容总是在傍晚时分坐上一辆高档的轿车出了冷巷,再到晚上的9点钟左右才回来,连续三天,天天如此。

简义和廖小东坐在饭桌前,面前摆着的红烧鱼已经没有一丝的烟气,却一口也没动,两人一手撑着下巴,一手举着筷子,心不在焉地挑着旁边的一旁不怎么新鲜的蒜容心。

“唉,祖师奶奶已经有三天没在家吃晚饭了“,廖小东腌巴巴地说,

“不着家的女人,这是被外面的狂风浪蝶给勾搭走了“,简义狠狠地道。

“你说祖师奶奶每天晚上出去都干什么?难道是……约会去了“,廖小东咋呼出声。

简义心里烦躁得很,筷子都扔在了一边,他很想拿什么塞住这不合时宜的嘴巴,他突然起身摔门走出去。

廖小东远远地喊他:“喂,去哪,饭都冷了“。

“不吃了,烦死了,出去透透气“,他气呼呼地嚷着。

说出去透透气,其实也没走多远,就坐在门口的阶梯上,眼巴巴地朝着冷巷的入口张望,等着那道熟悉的身影,直到望眼欲穿,也没能得偿所愿,满脑子的云容跟那袁绍两狗男女灯下约会,十指相扣看电影,然后烛光晚餐,再然后就是儿童不宜的情景。

越想越怒火攻心,越收不住飞驰的大脑。

突然,所有画面被脑门重重的一磕化成碎片,一只足球滚落到他的跟前,积在心底的那一团火立马爆发。

当即从地上蹿起来大骂:“谁他妈的不长眼睛啊“。

一转身看见了那个小小的身影,小宝正睁着惊恐慌乱的眼睛怯生生地看着他,那股子劲儿硬生生地被憋了回去,他引着脖子,撇了小宝一眼,又一屁股坐会原地,讪讪地说:“小宝,哥哥今天没空陪你玩,你自己玩去“。

“哥哥是不开心吗?“小宝懂事地走近,离他一米之远的地方,小大人似地坐了下来,小嘴巴巴着:”我妈妈想爸爸的时候也是这样子的,所以哥哥你也是想你老婆了吗“。

简义苦笑不得,伸出手撸了撸小宝短寸的头发,说:“小鬼,你知道老婆是什么意思吗“?

“当然,我妈妈说我爸爸以前也是这样叫他的“,小宝眨着晶亮的眼睛。

简义问他:“你想你爸爸吗?“

小宝想了一会儿才说:“我不知道我爸爸长什么样子,但我想有个爸爸,其他幼儿园的小朋友都有爸爸,但我没有”。

简义心头泛起一阵苦涩,为小宝,他突然于心不忍起来,站起身,把足球拨到脚下,对小宝说:“来,哥哥陪你踢足球”。

云容这几日雷打不动地和袁绍到一家顺德私房菜吃饭,那袁绍一直在努力有意无意地讨好对方,第一天打听到云容喜欢吃广州酒家的菜,就接连着把广州酒家的大厨请过来,每天变着戏法给云容做。

熟悉的菜式熟悉的味道,不免让云容回忆过去与时琮甜蜜的点滴,而最让她无法自拔地是,能从袁绍口中了解到关于时琮读书时候的,她错过的点点滴滴。

时琮和袁绍是到海外求学认识的,那个年代能出过留学的大都是富家子弟,但时琮给袁绍的印象却是个生活过得很艰苦的怪人,说他是穷苦人家的孩子吧,但他又能来留学,说他是有钱人的孩子吧,但他全身上下也没有那点有钱人孩子的毛病,甚至衣服都是打补丁,补了又补的。

生活虽苦,但精神又是如此的富足骄傲的,这才深深地吸引了袁绍与他成为挚友,后来他才了解,时琮其实万兴船行老板收的一个义子,时琮10岁的时候,父母被当时军阀打死,他一个人流落广州的街头行乞,被一群富家孩子欺负,那群孩子里面当时就有谭铭,后来被万兴船行的老板谭同带回了家,谭同被这个小小年纪的孩子身上的那股倔强不屈的品质所深深地感动,便收他为义子,供他念书,当时的万兴船行也不过是一个只有两条小货船的小公司。这段经历,当时云容也听时琮提过,但对这段苦难的过往,时琮却总是说得那么漫不经心,一句匆匆带过。

他总是这样,对自己的苦总觉得那都不是苦,而对他人的苦又却是如此的上心在意,他常常说希望这个国家能好一点,没有战乱,人人都有饭吃。

云容泪眼婆娑,点点滴滴汇举欸乃的溪流,在心田绕啊绕,泪无声的滑落,袁绍一时无措,抽出手帕递给了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