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恨爱红姬
袅袅娜娜,姿态妩媚,朱唇勾动:“冷冷西厢,我闲来又试偷暗想,忆起了从前与妻你共相爱,我爱你熨帖既情状……“
眼波流转,简义的灵魂都被勾了去,明月依稀,清风玉露,又有美人在前,宁愿永远泡在这样的温柔乡里,把凡尘俗世都抛下。
简义仿佛被夺了舍丢了魂,盯着舞台痴痴傻笑,怎么突然那双流转摄魂的眸子,深处暗蓄着冰冷的恨意,像是缀着一束火苗,猝然间,那火苗蔓延窜起,接着整个戏院陷入了漫天熊熊的火海里。
皮肤被炙烤的灼痛瞬间刺醒了简义,卷起的火舌仿佛要将他拖入茫茫的火海中,天要塌了,地要陷了,他鼎鼎有名的扬城大少就要变成烤肉了。
“火,火,火……”,他嗷嗷大叫,卖力扑腾着,似乎只有这样,那些火才不能靠近他。
戏台中央的那魅惑的女人,突然指着猴子一样的他,哈哈哈大笑,那笑声嘶哑尖利,难听死了,笑着笑着,死死钉住他的那双眼睛竟然淌出了血一样红的泪。
对,那是血泪。
那女人疯了吗,她指着他,笑着:“谭少,怎么样,被火烧着不好受吧,吱吱吱,锥心的疼,像被千万只蚂蚁啃咬,先是皮,然后是肉,再到骨头,内脏,火吱吱地烤着,泛着肉香……然后是焦黑…..“
谭少?谁他妈是谭少?这恶毒的女人是谁?
“疯批女人,谁他们是谭少,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你的什么谭少“,简义挣扎着大喊。
那女人像是没有听见他说的话,几近癫狂,尖叫着:“谭少,我这么爱你,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做,为了你我可以去陪那些令人恶心的老头,为了帮你夺回万兴船行,我拼了命去杀时琮。谭少,我这么爱你,你为什么就不爱我,哪怕是一点点。”
时琮?这时琮是不是就是那个照片上留字的时琮?
红姬哭一阵,笑一阵,血泪把原本魅惑动人的脸糊得不人不鬼,狰狞可怖,她眼神哀怨,哭着:“谭少,你把我推入火海,我不怪你,我知道,炮弹咂下来,你来不及逃,带着我这个包袱你就逃不出去,真的,我不怪你。”。
“疯女人,我都说了我不是什么谭少,我也不想听你们那些屁事,我是简义,简义,你听清楚了没有,我我,我不陪你玩了”。简义拔腿就要往门口跑。
几乎是同时,红姬眸色一沉,下一秒,一手已经紧紧地掐住简义的脖子,简义只感觉呼吸一紧,天旋地转后,重重地摔在了舞台中间,骨头像被咂碎了一样,咯吱疼。红姬狂怒,将他甩回了舞台的中央。
简义惊恐的眼仁里,对方泣血狰狞的脸渐渐放大,红姬以看不见的速度,已经移动到简义的跟前,她居高临下,怒视着趴在地上的,窝囊男人。
伸出苍白的五指,指甲盖血一样的红,她捏着简义的下巴,哭笑斥骂:“谭少,你跑什么啊?我们都是夫妻了,你曾跟红姬一起发过誓,红过交杯酒的,不能同年同日生,也要同年同日死,你说过要陪我的”。
“嗯”,那双噙着血泪的眼眸一沉,手已经死死地掐住了简义的脖子,简义拼命拍打挣扎,周围的火势越来越大。
但很奇怪,火虽然燃烧得很浓烈,却没有烟,一丝的烟气都没有。
在红姬毫无防备之下,云容突然从天而降,手里举着一把像是刀又不是刀,速度实在太快,简义没有看清,等他看清时,云容已经朝着红姬的头顶,重重一劈,快准狠。
“啊…...”
红姬撕心裂肺惨叫一声的同时,四周蔓延的火突然奇异般地消失了,而简义的眼前竟然来回变幻着痛苦挣扎的女人和那块木头。
他惊恐地揉搓着眼睛,才看清楚,是块木头,但很块又变成女人。
胆都给吓破了,嚎叫着滚下戏台,廖小东在外面听见简义的杀猪的惨叫声,终于还是壮了壮鼠胆,开门冲了进来,刚好与迎头抱头逃过来的简义来了个铁头撞。
另一头,云容正与那凶戾的红姬缠斗在一块,那红姬被从后背劈了一刀,这一刀似乎很致命,明显战斗力不如之前,云容连续出了七八招,把她逼得往角落里去,最后在她准备转身潜逃时,云容挥出云霓伞,朝她的天灵盖劈去,红姬应声倒地。
台下的两人早这已愣在一旁,简义哆哆嗦嗦地爬到廖小东身边,说:“这女人真狠“。
廖小东是被云容手中的一道强光刺激了眼睛,眨了眨眼,嘴巴张成了O型,祖师奶奶手里举着的那把刀,怎么那么眼熟。
“欸,看到祖师奶奶手中的刀没”?
“有什么好看的,不就是你厨房那把菜刀吗”
廖小东:“…….“
“呵,笑话,报仇,你拿什么报仇,菜刀?”,云容的讥笑声还在他的耳边砸味,原来祖师奶奶说的不是笑话,真的用菜刀来报仇了。
其实当时云容也只是随口一句,但就是这么随口一提,真就触动了灵感,琢磨着竟然是块木头,除了怕火,那就是怕被刀削,所以她就让廖小东从白云上的寺庙里取回刚出了香炉灰,加在烧红的木火上,再把刀架在火上烤。
至于为什么要选西边方位的香炉,西边属金,那是按照五行上金克木,她也只是猜测,确没想到真是有用。
云容立在月光下,俾倪着地上痛苦踌躇的红姬,森冷的眼底里竟水一样的柔和,或者是同为女人,她竟然有些同情这个可怜又可恨的女人来。
“红姬,收手吧“,她冷冷道。
红姬?那凶残的女人叫红姬,这两人竟然认识?
简义和廖小东两人的大脑感觉要炸开了,完全停止了转动,只能迷茫盯着舞台上的两个女人。
他们与她们之间仿佛隔了着朦胧的久远的时光,她们只存在于电影里,而他们此刻正坐在观众席前紧张观影。
匍匐在地上的红姬,突然闷声大笑,整个身子随着笑声痛苦地抽搐着,她突然抬起头,狰狞可怖地抠着云容:“怎么,你是为了你的男人来报仇的”?
“我云容自然是有仇必报,但这仇早在1937年我已经报了,你打伤时琮,我把你压在水井里,受到了该有的惩罚,算是两清了”。
“那你现在又是什么意思”红姬怒吼,激动着挣扎了两下,慢慢从地上爬坐起来,丧家犬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