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初为人被成了凶手
当时的她,初异变为人,对所身处这个人类世界懵懂不知,再加上成了人就得经历五感带来的痛并快乐。她流浪在混乱的街头,如失了方寸的小白鼠,对陌生的一切是惊诧的,好奇的,小心翼翼的。
1月21日日本外相广田发表对华关系三原则:
(1)中日两国济济亲善提携
(2)中国承认“满洲国“,调整中日”满“三国关系,以保东亚安定
(3)中日共同防共。还表示中国政府业已对日本帝国提出的三原则“充分谅解“”表示赞成。
虽然后来国民党政府外交部发表声明,否认曾接受“广田三原则”,但是,此后国民政府在与日本交涉中,基本上默许了这些屈辱要求,这引起了全民的愤怒。
南方雨季,雨量充沛,瓢泼断断续续地下了三天。珠江水满船高,浩浩荡荡一路向西。以北的万兴码头,雨夜里,影影丛丛地叠满了大大小小的船只。
“噼啪”
雷电划过,石破天惊,万兴码头正停靠在南岸的刚入港的货船边,有黑影在蠕动,闪电过境时,黑影清晰了,是个披着雨蓑的人,正贴着船边慢慢移动。
就在码头边上,傍晚刚靠岸的南下的货轮,船舱角落里堆放的几个木桶忽然发出响动,靠在边上的木桶嘭的一声横倒,接着滚动了几圈,停止,所有的声音悄然静止,湿闷的空气悄声浮动。
“噼啪轰隆”
接着是第二声雷响,横倒在地的木桶滚动了起来,接着桶盖被打开,里面的东西正蠕动着往外爬,一点一点。
有人身长,那东西似乎有手有脚,长发披散看不清,那东西像人一样站起来了,不,其实那东西就是个人。
它垂在两边的双手,突然伸了出来,拨开了挡在前面的瀑布一样的黑发,露出惨败的一张脸,其实是个长相很清秀的女人,如果施加点粉黛,应该也是个美人,只是这大晚上的,又白得像张纸,看起来却是很渗人。
一身粗布衣,下面是黑棉裤,上面是蓝色的棉袄,光着的脚丫雪白得发亮,女人模了一下背后,似乎想起了什么,又转身钻进了木桶,从里面捞出了一把伞,背在了背上。
船身在摇晃,她爬上了木梯,伸出一只手,嚯啦一下,轻轻松松地推开了沉重的闸门,暴雨兜头砸来,她爬出船舱,上了甲板。
黑暗沉沉叠压了下来,雨哗啦啦地,模糊了视线,远处的楼方挨挨挤挤,像灰暗悲观基调的油画。她茫然了片刻,劈头而来的闪电,划开黑影,像拉开序幕一般,天幕下,横七竖八的街道,将高低不一,逼仄林立的楼房划成了无数的大小的方格。
视线拉近,无数的大小船只一字型排开,她应该是到了一个陌生的城市。站在船边,往下一看,是空地,她犹豫了片刻,纵身一跃,跳下了空地。
脚跟还没着地,一张大网从天而降,四下接着5,6个汉子飞扑过来,脑子一阵混乱后,她奋力挣扎,那几个汉子喊叫着,已经将罩在她身上的大网收紧。
“使劲抓好了,别让这东西跑了“
什么?东西?她不已经是个人了吗?还有,这些人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抓她?
瓢泼的大雨已经将她那身本就不灵活的棉袄淋了个透侧,沉甸甸得铅一样地压在身上,致使她灵活不起来,如果不是这碍事的衣服,就这几个人,对付起来还是绰绰有余的。
如果…...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如果。
现下她就像瓮中里的一只可怜又无助的鳖,被一群人用大网围匝了好几层,想打也打不了,再加上已经有好些天没有东西下肚,正饿得手脚酸软,连抵抗的气力都没了。
“时少,抓着了“
有人朝雨中大喊了一声,很快,黑夜里,像是一个人撑着一把黑伞缓缓地朝这边走来,脚步显得很闲散,身板挺直,让人几乎睁不开眼的雨珠劈里啪啦地砸着黑色的伞顶,汇成了水帘挂在了那人的身前。
噼啪一声雷响,闪电横斜过高空,将眼前的一切的人照了个通透,是个英俊的男人,刀锋一般的眉,五官高挺深邃。云容直到现在还清晰地记得那双豹子一样敏锐的眼睛,冷冷地盯着自己,笔挺的西装,裤脚却是干的,仿佛那水珠有意避开这个男人。
她听见其他人跟着恭敬地喊了声:“时少“。
她激动起来,全身血脉沸腾,眼睛喷火一样的红,上下左右牵制着大网的那几个人加大手中的力度,直到勒得她差点踹息不过来。
“时少,现在怎么办,这女人力气很大,得找个地方把她关起来“,少明说道。
然后她听见那个叫时少的男人开口:“把她先关进空置的冰库里,天亮了再处理“。
随着铁门嘭的一声关上,她被手指粗的绳子五花大绑着扔在了地上,以其说是屋,倒不如说是一个铁箱子,四周封闭,她挣扎了几下,实在是挣不脱身上的绳子。
再加上不熟悉人类这具身躯,又饿又乏,竟然不争气地睡了过去。
深夜,时琮回到时公馆时,雨已经停了,少明忙前忙后,伺候他换下被溅湿的衣服,这时,管家刘叔匆匆跑进来。
说:“时少,那个谭少和二老爷过来了,这么晚了,要不要推了他”。
“不用,让他进来吧”
时琮眉头一皱,眸色一沉,似乎猜到了来人的目的。
时琮转身将手中的热毛巾递给了一旁的少明,见他也是一身湿漉漉地,对他说:“你也下去洗个热水澡,换身衣服,别感冒了”
少明刚要退下去,远远地已经听见谭琨那尖利的声音已经从门口飘来,他不由自主地收会了脚步,又退回了时琮的身边。
“时琮,听说抓到那个连环凶手了“
谭琨已经大摇大摆地走进大厅,身后跟着的自然是他的侄子谭铭,两叔侄果然是同出一个家门,连那轻蔑的嘴脸也是一模一样。
“是的,已经抓到了,劳烦二叔和谭铭大晚上还要来一趟“,时琮踱到了厅里的沙发坐下。
“凶手呢,在哪,我要替我们死去的兄弟报仇”,谭铭作势要寻那凶手,旁边的谭琨似乎很紧张,很在意。
少明在一旁,不满地说:“谭少,别找了,人不在这里“
“关在码头,明早召集所有兄弟,自然会给大家一个交待”,时琮眼不抬,随手抽出了一跟烟,点上,抽了一口,缓缓地吐出烟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