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血色午夜
周川和秦柯抵达市刑警大队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钟了。
两人出现在刑警队的第一时间,姜雨就急匆匆地跑了过来,满眼渴望地看着二人问道:“周队,你们去看望唐丘老师了?”
周川“嗯”了一声。
“他的状态怎么样?”
秦柯见姜雨一脸关心的样子,有些狐疑。
这女孩和舅舅什么关系?
难道是他的私生女?
年纪上对不上啊!
“额额,我打断一下,”秦柯看着姜雨问道:“你和舅舅是什么关系?”
“舅舅?”姜雨愣了一下,问道:“唐丘老师是你舅舅?”
“额…”秦柯看向周川:“她不知道?”
周川耸了耸肩:“她还真不知道。”
他开始向姜雨重新介绍:“秦柯是老唐的学生,同时,也是他的外甥。”
又向秦柯介绍姜雨:“这个小姑娘是你舅舅的狂热粉丝,开始的时候,她选择留在A市刑警队,我还以为是自己的人格魅力吸引了她呢,现在看来,主要是因为老唐在这里破获了7·19杀人案。”
说完,这位刑警大队的大队长自己都不好意思了。
“好吧!”秦柯一阵无奈,他还是头一次听说刑警队的女警也追星,追的还是那个糟老头子。
……
“李明峰,范广德和金明雪那边有什么新的进展?”
“暂时没有,这三人的行踪非常隐匿,尤其是李明峰和金明雪,到现在为止,没有发现过他们的任何踪迹。”姜雨继续汇报道:“不过,蔡雯雯听说自己姐姐死了,情绪有些崩溃,我们有两名警员还在给她做心理疏通。”
“通知监视秦慧兰的同志继续待命,另外,派一部分人去跟踪监视负龙的动向,有什么可疑的情况,立即抓捕。”
“对了,”他继续补充道:“派人去富明小区盯着,关注一下刘家仁的动向。”
“好的!”
……
“你觉得老唐的状态怎么样?”
周川和秦柯在食堂里吃着饭,前者突然问了一句。
秦柯抬头看了他一眼,知道他心里在疑惑什么。
唐丘的状态他们两人都非常清楚,虽然说不上糟糕,但绝对不可能像今天这样,松弛又平静。
还能主动谈及案子……
“不清楚…”秦柯顿了顿说:“年初见他的时候,他的确还没恢复得这么好,说不定真的像他说的,因为种花……”
“种花有这么神奇的作用吗?”周川停止了夹菜的动作,疑问道:“你说…会不会是因为他解开了心结?或者说…他弄清楚了7·19案件的端倪?”
秦柯瞅了他一眼:“周队,你怎么知道我老舅是因为7·19案件得的病?再说了,他都那样了,怎么可能再去想案子?”
他扒了一口饭,小声说道:“我还是觉得种花的原因比较靠谱。”
“切,”周川撇撇嘴:“你肯定有和我一样的疑问,真忍得住……”
“吃饭吃饭,”秦柯忽然笑了起来:“管他呢,总之情况变好了不值得开心吗?去想那些有的没的做什么?除了给心里添堵没别的作用。”
“嗯,你们这里的西红柿鸡蛋汤不错,味儿挺浓的。”
周川看着一心干饭的秦柯,没再说什么。
……
五月二十日,夜里两点三十分。
西林路是A城著名的“酒吧一条街”。
略显狭窄的街道两侧林立着各式酒吧、夜总会等娱乐场,眩目的霓虹灯争芳斗艳,辉映出这个城市中最为璀璨的夜景。
不过即使是这样的场所,此刻的喧嚣也难免要走向尾声——因为时间实在已经太晚了。
三三两两的艳装男女们从诸多会所中走出,形容疲惫,醉意熏然。
他们刚刚在音乐和美酒中发泄完过剩的精力,现在要做的就是找个安静的角落,或者沉沉地睡去,或者去享受一些更加私密的放纵。
在某一间酒吧里,情况又有所不同。
这个酒吧的门脸不大,所处的位置也难称理想。
它位于西林路末端的一个拐口,招牌被两侧高大的建筑遮挡,不仔细看的话很容易错过。
酒吧的主人对此似乎不以为意,他反而将酒吧的招牌设计成了黑色,并且完全没有霓虹的勾映。
这样的招牌在夜色中显得极为隐晦,好像是生怕被来往者看见一样。
你只有走到近前,仔细地辨认一番,才能看出那招牌上的字迹来。
“血色午夜!”
字体十分怪异,透出一种诡谲的气息。
在酒吧门口站着两个身材高大的帅小伙,他们也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似乎要与周围的夜色融为一体。
很显然,这两个小伙子就是“血色午夜”酒吧的门童。
不过与普通门童不太一样,他们的任务不是迎接客人,而是阻拦客人。
偶尔有闲散客人想要进入的时候,他们便会伸手拦住门口,然后客气地说道:“请出示会员卡。”
大部分来客都没有会员卡,于是小伙子就微笑着解释:“对不起,我们的酒吧是会员制的。您需要由老会员介绍入会之后,才能光顾我们的酒吧。”
来客往往就郁闷地摇头离去了。
但也有一些人出示会员卡之后便进入了酒吧。在转弯跨越一道门屏之后,酒吧内展示出一副别样的洞天。
与狭小的门脸相比,酒吧内厅宽敞了许多。
吧厅四周围着一圈散台,大部分会员便三三两两地落座其中。
一些尊贵的客人则由服务生领着迈步二楼,在楼上的包厢内享受更加周致的服务。
一楼大厅中央立起了一座演台,此刻一个男歌手正抱着吉他在烟台上又吼又跳,将充满摇滚力量的音符砸向酒吧的每个角落。
DJ把音响调得很大,那声量对一般人的耳膜绝对是一种折磨。
在这样嘈杂的音乐声中,没人会注意到某些细节。
“血色午夜”酒吧的卫生间内,一位醉醺醺的年轻男子在小便后一脸郁闷的甩了甩手上泛黄的尿液,然后很不情愿地走到洗手台,打算清洗手上的尿渍。
外面的声浪过大,即便在装载着隔音材料的厕所里,都会叫人有一种随之摇摆的冲动。
年轻男人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莫名地笑了笑。
就在他低头洗脸的时候,一个戴着鸭舌帽的人悄声走了进来,后者脚下踩着黑色鞋套,手上带着白色手套,谁也没有看到,在他的袖口处,藏着一把小巧的剔骨刀。
锋利的刀刃上散发着阴寒的光,
诡异而凶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