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PREFACE
英国皇家海军“胡德”号(HMS Hood),1919—1941,最后一个海权的标志性船舰
1851年,有位英国知识分子竭力想要解决一个自文明诞生以来就一直困扰人类的大问题——人们生活于其中的政治单元会有怎样的未来:
约翰·罗斯金(John Ruskin)明白,英国非同寻常,它是一个庞大的海洋帝国,而非大陆强国,它也是当时世界上唯一一个这样的国家。罗斯金自命为约瑟夫·马洛德·威廉·透纳(Joseph Mallord William Turner)的拥趸——透纳这位艺术家在追寻“英国海权”身份的过程中,把“大海”的意象从平淡提升到了崇高——他追随自己的英雄来到威尼斯。在那里,在大运河边,他找到了所需要的工具,可以解答关于过去、现在和未来的难题。在某种程度上,《威尼斯之石》(The Stones of Venice)是威尼斯建筑的历史,它用堪比摄影的精确度捕捉并记录下了威尼斯日趋黯淡的辉煌。[2]但这本书并未止步于此。最终,正如透纳所展示的那样,这个问题仍然是个文化问题。[3]罗斯金从这座古城的结构去解读威尼斯的海洋文化。由于对英国未来的担忧日益加深,他写了一本书,把建筑当成威尼斯海权的终极表达,“在我看来,这种警告似乎是由每一股快速涌动的海浪发出的,它们就像途经此处的钟声一样,冲击着威尼斯之石……它源于对历史的忠实研究”[4]。这一形象所具有的悲怆美感,罗斯金措辞的优雅,以及包含的看似简单的信息,都在提醒一个正因万国博览会之年而沾沾自喜的国家去正视它正在走向衰落的现实。
注释:
[1]John Ruskin,The Stones of Venice,Vol.I:The Foundations,London:Smith,Elder,1851,p.1;A.D.Lambert,‘“Now is come a Darker Day”:Britain,Venice and the Meaning of Sea Power’,in M.Taylor,ed.,The Victorian Empire and Britain’s Maritime World 1837–1901:The Sea and Global History,London:Palgrave Macmillan,2013,pp.19-42.
[2]关于罗斯金如何利用新技术来提高他记录和分析“石头”的能力,请参阅K.Jacobsen,J.Jacobsen,Carrying of the Palaces:John Ruskin’s Lost Daguerreotypes,London:Quaritch,2015.
[3]透纳痴迷于荷兰、迦太基和威尼斯的文化意义,这源于他在法国大革命和拿破仑帝国时期的战争中塑造英国海洋身份以及在随后漫长的和平岁月中维持这种身份的压倒性冲动。见F.G.H.Bachrach,Turner’s Holland,London:Tate Publishing,1994.
[4]John Ruskin,The Stones of Venice,Vol.I,p.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