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17暗香师弟

待这玲珑坊中，一场轰轰烈烈的闹剧结束。

有人在月下黯然神伤，有人看着那一树粉桃怅然若失，有人惶恐不已，也有人命丧黄泉。

还有人，坐在金陵城郊外的凉亭之中，修长指节间握着清酒，手中握着一柄长匕，对着月光慢悠悠的将其中沉酿的好酒倾倒而出。

酒水顺着恍若是树枝一般岔开的银刃流下，清洗着刚刚染血的刃身，她在，以酒洗刃。

而暗香刀堂师弟就蹲在一旁，看着暗香大师姐洗着那一柄霸王匕，眼中满是羡慕，再看看自己手上那一把显得朴素许多的霜兰匕。

轻轻地叹了口气，唉，他这辈子要是能摸上那幽昙匕，也就差不多了。

不过，好在他也清楚自己的资质，也接受了平凡的人生，所以，还算是过得知足。

唔，暗香弟子的人生似乎也算不上平凡。

没有什么平凡人，会精通斩首分尸，消除痕迹，迷香配方，毒药炼制，日常和死人打交道。

暗香刀堂师弟在门中算不上出色，他虽是极其努力的一个人，就连关展眉先生也赞叹过他的刻苦认真。

可是，他的资质确实是太差了，不要说当个寻常的习武之人，年幼的时候，更是许多寻常人的身子都比他强健。

他天生体弱，家境贫寒，幼年时便上了山。

就是如今看起来，他脸色也总是带着些许苍白，比之门内其它暗香弟子多了几分文弱之意。

习得了内力护住心脉，学得了武功锻炼躯体，可这多年的努力，也仍旧只是让他堪堪从暗香弟子中间，勉强算是毕了业罢了。

用医阁楚蘅师傅的话来讲，那就是他先天孱弱而力不足，根骨又浅薄。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他出身在江上人家，那不过是寻常的渔家罢了，自小贫寒未食过什么好物。

而后又遭了水匪，幸得一暗香师姐出手相救，而后，听闻了他的身世，询问他可要前往暗香。

没什么好犹豫的，他就去了，成了暗香之中，最寻常不过的一个小弟子。

于是后来，他选择成为了金陵城的探子，靠一手炉火纯青的刀工，成为了暗香弟子中间一名出色的，厨子。

许是年幼时家境贫苦，总是饥肠辘辘，又少有银钱去和人买那柴火，要同父亲母亲一起，去生食那活鱼果腹。

他至今还记得那些生鱼肉冰冷腥臭，又有些柔软令他感到恶心的口感，着实算不上什么好记忆。

现如今他成了个金陵城里的探子，可明面上的身份却是个醉霄楼的厨子，这一重身份倒是让他欢喜许多。

他习得了许多的菜式，也知晓了其实鱼肉在手中一番变化，就可以变成极佳的美味，更是吃到了许多难以忘却的山珍海味。

咳咳，他这不叫偷吃，这叫试菜，他既是个厨子，又怎能不尝一尝自己手上的菜品滋味，就端上去给客人使用呢？

这自然是不行的，所以他吃得光明正大。

不过，他依旧不爱吃鱼，只是喜欢做鱼给别人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