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3章 下辈子当女人
方梓南说罢，收敛起笑容，拧身走向飞船，矫捷的身影很快淹没在晃动的人群之中。
“还是……朋友？”
凌原心情复杂地细细品味的这个词语。
他抱起毛毛，一边在人群中寻找不见踪影的方梓南，一边退回运输船。
凌原将毛毛放在魔龙旁边，毛毛迫不及待地张开嘴巴，咬住魔龙，将黑色毛球甩来甩去。
“毛毛，不要欺负魔龙。”
凌原无奈顺手拍打毛毛富有弹性的脑袋，拿着记录器，走进运输舱侧面的货物舱室，将自己关在黑漆漆的小空间中。
他按下记录器上的开关，凌诗玉的身影随之浮现在记录器上。
“哥哥……当你看到这条消息时，我已经安全离开环桑了。自从与你分别后……这三年来，我知道我做过很多错事，我对你也做出了很多不可原谅的行为……”
凌诗玉神色凝重地低垂目光，她撩起自己的白色短发，愧疚不安地抿住苍白的嘴唇。
“自从我接触到时间的力量后，我发现一切都变了。万眼的低语会潜移默化改变我的性格，它们带来的欲望让我难以脱离吞噬生命的想法。而我吞噬的生命越多，我也逐渐被这些成为我腹中亡魂的怨灵感染，我渐渐变得和它们一样……变成杀人犯与疯子……”
凛冽的寒风卷起她凌乱的白发，涣散着她墨绿色的眼瞳。
“我会永远被囚禁在欲望的深渊，再也没有攀爬出去的可能。我的结局恐怕就只有一个，”凌诗玉不禁流露出自嘲的笑容，“那就是困死在深渊中，永远无法逃出去……哥哥，世界的光明是属于你的，就让我背负起复仇的黑暗吧。”
凌诗玉缓慢闭上双眼，她的投影伴随着她合并上的双眼，也消失不见。
“不！”
凌原悲恸万分地起身，将手中的记录器狠狠砸向舱壁上。
他急切地喘息，攥紧拳头，骨骼关节被按压得咯咯作响。
“为什么……为什么她偏偏这么固执！”
凌原气愤填胸地离开舱室，恼火地用手揉着渐渐被转变成白色的黑头发。
他将血骸的身体和灵核拉回医务室，扔给憔悴惆怅的阿亚特。
阿亚特摆出一副快要猝死的模样，极度不情愿地开始动手。
“你已经给奥修动完手术了？”凌原环顾医务室四周，也没有找到奥修的踪影。
“他已经活蹦乱跳地开始搞事情了！你不要烦我，出去，去找奥修玩！”阿亚特凶巴巴地怒吼，将灵核狠狠戳进血骸的胸口。
“你的治疗手段可真厉害，”凌原倚靠在医务室的墙壁上，双手交错在胸口，“你什么时候来邪影星教我？”
“等我哪天康复，能自由自在行走的时候……”阿亚特饱含怨气地低声回答。
“我妹妹，她又跑了！你知道她去哪里了吗？”凌原厉声质问。
“她可能又回去找赫澜了？她喜欢赫澜，但赫澜对她没有感情。赫澜只是想利用凌诗玉的能力，”阿亚特缓慢抬起头，向凌原挥动血淋淋的手术刀，“下次你见到凌诗玉的时候，记得提醒她一声。”
“我就知道赫澜那小子不安好心！”凌原怒气冲冲地撇嘴。
“好啦，你可以出去了，不要妨碍我的手术。我真的很担心我手一抖，血骸的小命就回归命运之轮了，”阿亚特漫不经心地将手术刀放下，“到时候葬找上门来，可能就是我的小命不保了。”
凌原沉默地点点头，他缓步离开医务室，刚一出门，就和奥修打了个照面。
“嘿呀，这不是凌原吗，”奥修双手插在夹克的口袋中，穿着一对黑色皮裤与皮靴，吊儿郎当地晃悠身体，机械零件的嗡嗡运转声从他身体重传出，“听说是你对我见死不救？”
“我见死不救？没有我，你现在可能已经成太空垃圾了！”凌原发出冷淡的笑声，用手推了一把奥修，“你还得好好谢谢我才对！”
“我只是开个玩笑，你怎么当真了？”奥修踉踉跄跄地后退，委屈巴巴地捂住自己的胸口，夹克下的机械发出叽叽嘎嘎的声音，“你就是这样对待残疾人的吗？”
“你和阿亚特都喜欢拿残疾人作为自己的称呼吗？真是臭味相投。”凌原用意念察觉到缠绕在奥修躯干上的维生机器，取代他断裂的脊椎骨与破碎的器官。
“我们只是在讲述事实，”奥修用手摸了一把嘴巴，“我讨厌机械身体，它会减弱我的力量。可惜在回到霍诺林之前，我还是得被迫适应这具身体。”
奥修大摇大摆地从凌原身边走过，凌原连步跟上奥修。
“你要把奥妮雅怎么样？”凌原忍不住操心地问道。
“这取决我想不想在下辈子当一个女人，”奥修将双手交错在脑后，放荡不羁地笑道，“特兰人的男女差别其实并不明显，不过就是换只手的问题……”
“你不能抢夺奥妮雅的身体，这就相当于杀了她！”凌原疾步冲到奥修面前，拦住他的去路。
“我的确想杀了她。她差点杀了我，”奥修漫不经心地轻描淡写，“她出生的意义，就是为了成为我的躯体，不是吗？我仁慈地宽恕了她三百年的岁月，这三百年，已经够长了。”
奥修向凌原意味深长地眨眨眼，金黄色的瞳孔中闪过刻骨铭心的杀意。
“但你不想下辈子成为女人对吧？”凌原突然伸出手，掐住奥修的下巴，轻而易举地将奥修拎到墙壁上，“如果你成为女人，那岂不是……”
凌原把手按在墙壁，将头凑到奥修面前。
两人鼻尖对着鼻尖，彼此都可以感知到呼吸。
“你想干什么呢！”奥修害怕地缩起脖子，用力推开凌原，小跑往前，“当女人太危险了……我真的只是在开玩笑啦，我不会杀了奥妮雅。”
奥修推开审讯室的大门，微笑转身，向凌原优雅地伸出手。
“你们不是讨厌肢体接触吗？”
凌原无视奥修的手，他走进审讯室，看到被能量环禁锢在椅子上的奥妮雅。
奥库与诺菲站在奥妮雅左右侧，就好像两个护卫，监视奥妮雅的一举一动。
奥妮雅一见到奥修，整个人像吃了兴奋剂一般，奋力在椅子上挣扎，癫狂地狰狞咆哮：
“我就应该砍下你的头颅！奥修，你这个忘恩负义的混蛋！我这辈子做过最后悔的事情，就是救了你这条贱命！你这袋垃圾，杀父弑母，欺师灭祖，残害子孙后代，坏事做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