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有东西
杭湖周围荒芜一片，没有什么断桥斜日归船，也没有什么绿杨阴里白沙堤，更没有白娘子被困雷峰塔的故事。
水土流失，土地侵蚀，风沙掩埋这一片曾经的繁华，就像是昨日的楼兰，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之中。
“你好像看上去很难过，为什么？”
饭桶时刻关注殳戈的情绪变化，他不懂，都是一样的场景，为什么殳戈在这里会有这样的表情。
人类好奇怪，每天都有不同的情绪，他们怎么这么善变。
“只是想起了一些事情，比较感慨。”
殳戈调整自己的情绪，这里不是他生活的圣星，他没必要多愁善感。
“饭桶，麻烦你再探测一下，那个信号点的具体位置。”
对于想不通的事情，饭桶习惯性将它抛在脑后，着手下一件事。
没过一会儿，它大声喊道：“找到了！在两点钟方向500米处。”
殳戈往右前方确认，信号在宝石山上？
宝石山称不上山，原本在圣星就是一座小土丘，平原地带少山，才会称作山。
他快步跑过去，这座小山丘现在最多比地面高出十来米，他登上最高处的一块岩石，往信号中心看过去。
他瞬间睁大眼睛，光秃的黄土地上突兀地起着一架银色的不明飞行物！
这是一架泛着金属光泽的失事飞行器！
一架只有在电视电影等虚拟场景里模拟出来的飞行器！
现在正静静地停在他的面前！
殳戈瞪大眼睛，瞪得眼睛都直了，内心的激动和震撼跃然脸上。
飞行器成扁平的圆盘型，高度大概两层楼高，直径是波音777长度的三分之二，它的地盘与地面摩擦，滑行大概二十米的距离，镶嵌在两块岩石之间，被迫撞停。
科技感十足的飞行器与这贫瘠的黄土地形成视觉上强烈的反差，显得格外显眼，惊喜过后是满满的不解。
飞行器出事故了？
这里面有没有生物存在？是和自己一样的人吗？
殳戈不敢大意，掏出手枪，上膛。
他小心地靠近飞行器，先绕行一圈，近距离观察，这个圆盘型的飞行器，除了两翼和底部受力面受到撞击，有少许凹陷外，其他没有多大破坏。
在飞行器尾部，其中一个万向轮似的推进器内叶被削掉了一个缺口，他猜测这可能就是飞行器失控的原因。
殳戈把手放到飞行器上，注意力回到脑海中，内心有些忐忑，也不知道能不能出新的知识。
等了五秒，系统自动回复：【《E系列跨星际飞船设计原理》，当前等级不足，请用户升级后再做尝试。】
他叹了口气，果然和基地一样，这种跨阶的学习只能免费用一次，他用在冷冻仓的学习上，那么飞行器和基地这种复杂的结构就无法再出新的学习内容。
不过既然选择了，那就不会后悔。
“汪！”里面有好东西！
饭桶停在某处不停地用爪子刮车面，面上没有留下抓痕，但那一声声刮擦声非常刺耳。
殳戈把脸凑过去，没看出异常，思索一番，他用手一点点触摸机体，不放过一个角落，最终他的右手停在耳朵右前方，一个拇指大小的圆形细缝与机体融为一体。
他大拇指用力，按下暗格。
一道螺旋门像花朵绽放一样从中间向四周散开，露出机舱的一景，一条五米长的通道，尽头是一扇闸门，左边和右边各有一个转角口。
没来得及阻止饭桶猴急的动作，在门没有完全打开前，它迫不及待地纵身跃入，转眼消失在左侧通道。
“饭桶。”
殳戈压低嗓音叫道，十五天的相处以来，他第一次没有得到饭桶的回复。
他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心跳开始加速，目视前方提了提手枪，感觉周围草木皆兵，心里明白这是失去伙伴，独自面对未知的恐惧，但心跳仍然忍不住砰砰乱跳。
他再次隔空对内低声喊道：“饭桶，你在哪？”
仍然没有回应，一阵风沙吹过，远处的破洞口传来鬼哭狼嚎的呼呼声，他听着有些发怵，背后渗出冷汗。
静等了五分钟，饭桶还没有回来，里面也没有传出什么动静，他做好心理建设，决定进去看看。
卸下包放在门口，他轻装上阵，他将手电筒绑在左手臂上，确认手枪和刀具的位置后，紧绷着神经，迈进机舱通道。
舱内的隔音效果绝佳，室外飓风裹挟着大大小小尖锐的石块，砸在飞行器上，划出一阵阵刺耳的声响，一旦进入舱内，之前的呼啸声骤停，寂静无声。
通道内壁每相隔一米焊一个婴儿手臂粗的把手，失重状态下起到固定作用，道路正对面的闸门紧闭，正对面无一处开关。
饭桶从左侧通道进入，他跟随其后。
左侧的通道呈圆弧形向远处延伸，越往深处光线越暗，他缓慢移动，排山倒海的黑暗仿佛一张巨大的嘴巴要将人吞噬，内心的恐惧无限放大。
他往回望去，只有入口处的光打在地上，黑暗与光明的分界线并不明确，深处中间地带的他，更能体会这种强烈的对比。
他继续往里走，左侧有一间房间洞开着，他用手电筒照在门框上，由外向内倾斜，逐渐看清房间的真面目。
这是一个十来人的小型会议室，室内放着半圆形的会议桌，每个座椅内有安全带，可固定人体，中间是一个类似花坛一样的设备，它们底部与机舱链接，即使是像这样的撞击，这些设备依然毫发无伤。
没有看见饭桶的身影，殳戈退出会议室，继续往前走。
突然，背后的光线一暗，原本还能依稀一些光照的通道瞬间漆黑一团。
入口处有东西！
殳戈现在头皮发麻，如同一只炸毛的野猫，一口大气都不敢喘。
“哒哒哒——”
是动物踏上舱板的声音！
殳戈回头向通道口望去，一个黑色的影子在地面上拉长，上半身印在闸门上，他这个角度正好看不见闸门正面，只能看见地面上的影子在向里走来。
他关掉手上的手电筒，放轻脚步，挪到通道内侧，全身贴着墙壁，屏住呼吸，将枪口轻轻抬起，对准拐角处，等待合适的时机，准备迎接战斗。
“哒哒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