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墨染的狐狸（2）
“原来你也是巡视者啊。”
“看看这个。”方知舟撇开话题，将万能板里的画面转向洛逸。
“什么东西啊？”
速度倒是比预料的快些，洛逸略带懒散的看了一眼，是监控。
准确的说，是在进入酒店后不久，关于他的监控。
第一个片段是洛逸站在门口，捡到红色花瓣的过程。
方知舟计算过风向，所以这花瓣出现的不合理。
“你对这花瓣感兴趣？”洛逸抬头问道。
想了想，方知舟嗯了一声。
“那真是抱歉，那东西我随便玩了一会儿就丢了。”
“哦。”反正是不重要的东西，方知舟也只是想验证一下另一个问题的答案而已。
随即，方知舟划到第二个片段。
监控中，洛逸正在去悬浮梯的路上，在走进一个监控死角之后，又在另一头出现，随后进了洛依依提前订的包厢。
见此，洛逸的嘴角勾起意义不明的笑。
“怎么？这么不尊重别人的隐私吗？还是说，你对所有人都是这样的？”洛逸的语气略带调侃。
“……”沉默了一会，一直在观察洛逸表情的方知舟答道：“所有人都一样，我奉行原则之一的就是：生命至上。”
“这样啊，理解理解，死者为大嘛。”洛逸带着薄薄的笑。
方知舟压下心中的怪异感。
手指轻点，出现了第三个片段。
是酒店大厅里齐元宣布血液检测的结果的那一段监控。
齐元站在前台，虽然有点呆，但行为还是与常人一样，除此之外，没什么怪异的地方。
“这个看起来好像是酒店大厅的监控，有什么问题吗？”
方知舟没有回答，指了指齐元，问道：“你认识他吗。”
“酒店的老板，认识，不过不熟。”
“认识多久？”方知舟摸了摸头发。
“从早上到现在。”洛逸的视线瞄向方知舟略长的头发。
“你可真是幽默。”
“是吗？我也觉得。”洛逸收回笑意，恢复成原本的浅浅的笑，每一分弧度仿佛精确计算好了一样。
“其实我有点崇拜他，不过总是没见到呢。”
“崇拜？也是，短短几个月就将一座偏僻的酒店发展成如今规模，倒也是有些手段。”
“看起来你挺了解他的。”
“只是在一段新闻里看到过而已。”洛逸无懈可击地回答。
“回想起与他的第一次见面，还是在酒店大厅里，你也是在那里见到他的吗？我经常看见他在那里。”方知舟漫不经心道。
‘呵。’
“不是。”
“那你是在哪里见过他的？”
“在去悬梯的过道上。”
“原来如此，真是遗憾，那里并没有布置监控，你能说说你当时和齐元在过道上的那十分钟，是在干什么吗？”
崇拜，崇拜到直呼其名的地步。
不过，十分钟吗……看来他已经掌握了部分监控了。
“我见到他的时候，看着他穿酒店的制服，我以为是工作人员，就问了问这座酒店有什么特色景点和食物。”洛逸不以为意说道。
“这样啊……”方知舟把万能板转回，上面播放没有给洛逸看过的第四个片段。
齐元从另一侧的通道路过悬梯的过道，随后穿过监控死角，另一个画面，是洛逸从旁边的一个通道进入悬梯……
洛逸看了眼不远处正拉着萧墨染东瞅瞅西看看的洛依依。
方知舟也跟着看了一眼。
两人默契地忽略了萧墨染求助般的眼神，继续聊天。
“我想你是为了酒店内的那件事情而来找我的吧？但为什么总问这个老板呢？你觉得他有问题。”
“嗯……”方知舟仰望天空，嘴里发出无意义的气音，“可能吧。”
忽然感觉到有人似乎在拉他的衣服，低头一瞧，一个满脸我不干净了的少年瑟瑟发抖地躲在方知舟身后。
读懂了萧墨染的表情，方知舟无奈的看了眼洛逸。
洛逸轻咳了声：“依依，收敛点。”语气是无奈又纵容。
“我出来没有见过这么小……可爱的巡视者，一时间没控制住，抱歉抱歉。”洛依依略带歉意地笑着。
“你你你，说谁小呢？！”
“你看起来不小吗？小豆丁？”
好吧，两个人好像要吵起来了。
洛逸和方知舟默默退出战场。
“我记得，巡视者的原则之一是客观公正，除此之外便是专一原则。”
客观公正，不随意听取他人主观性言论，方知舟听出弦外之音。
“嗯，对群众专一，对凶手专一，对真相专一。”方知舟补充道。
“真相？我记得这第三条？……”
“你似乎很了解？”方知舟似笑非笑，“不错，确实没有第三个专一原则，这是我自己加上的。”
“那么，我是凶手吗？”
“你真是直接。”方知舟垂下手，盯着洛逸的脸不紧不慢道：“理性告诉我，你还有待考究……但就感性而言，你赢了。”
没有获取到想要的微表情，方知舟有些失望。
其实，就已有的资料而言，洛逸不可能为现场存在的第三人。
种种迹象表明，他好像真的是一个路人，一种堪称完美的排他性。[字面意思，不必引用经济、法学上的释意，这里指主角被整个事件排除在外，边缘化处理的意思]
这值得方知舟玩味。
‘这样的人，如果是对手的话，或许不会太无聊。’
“哦？”洛逸浅笑道，流露出适当的疑惑。
“你在我这里的可能性，为零。”尽管在方知舟眼里，零的可能性并不代表着完全是好人，不过他没有说。
“我本来就不是什么凶手。”洛逸把还在跟萧墨染玩你追我赶的洛依依叫走。
随后抱歉地看向方知舟二人，“依依有点调皮，望海涵。”
“嗯？”洛依依发出疑惑的气音，但很快被洛逸按下去了。
“没事。”方知舟看向萧墨染，他也没计较什么。
“天色不早，我们就先回去了，就不浪费你们宝贵的时间了。”黄昏下，洛逸深深地看了一眼方知舟道：“祝你们顺利，再见。”
‘或者再也不见。’洛逸在心里默默补充。
洛依依跟着洛逸离开了，期间还转过头朝萧墨染做了个鬼脸，也就没注意到洛逸压下的嘴角。
想起萧墨染那个小豆丁脸色发青的样子，洛依依没心没肺地笑了一路。
方知舟看着萧墨染的头，最后拍了拍他的肩膀。
“牺牲，是值得的，有些事，非你不可。”安慰了一句，便看见自我感动的萧墨染在一旁傻笑。
“真的吗？”
“……真的。”
‘排除合理怀疑，那么只剩下两个人……’方知舟眯了眯眼。
随后，一个身影披着金黄的余晖，缓缓走进了黑暗的酒店之中。
萧墨染在傻笑过后，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开始来找方知舟的目的之一。
“等等！这不是你让我换上这么难看的制服的原因啊！”萧墨染怒喊道。
至于来找方知舟的目的是什么，他完全抛之脑后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