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刘成的孩子一直跟着爷爷奶奶过？爷爷奶奶看样子应该照顾得很不错。”安晓萱故意这么问道。

“应该照顾得可以吧。他的手机屏保就是他儿子的照片，长得跟他一个样子。我们也不是很清楚。刘成脾气很大，不怎么跟我们说话。平时最多愿意跟池导说说话。我们这几个人，他理都不理。昨天和今天，他一直在自己房间里呆着，也没有出来，又下来帮忙，也不让我们进他的房间打扫卫生。连床单被褥都不让换。正常来说，他是要下来帮忙的。没办法，池导也不想跟他较真，都自己干了。都这样，欺软怕硬。”

“他一直都没有下来？一直在自己房间呆着？他是一个人住在二楼最靠近楼梯那个房间，两个导游对面，是吧。”

“是，他每次都住那个房间。”

“每次？你们来这个地方几次了？都是你们这几个人吗？”

“每年夏天旅游旺季要来个十次左右，一般都是我们这几个人，有时候会调换，但是司机和导游是固定的。”

“你昨天一上午都在做卫生？也够辛苦的。”王家静体贴地说道。

“可不是。八点半我们就开始工作了。我们就是听人命令干活的，不像两个导游，说自己累了，就可以舒舒服服睡整整一上午。我每天从三楼这边的第一个房间开始，苏美华从二楼那边的第一个房间，最后我们在中点集合。”

“这是你们每天工作程序还是随机的？每天从哪里开始的顺序都不一样？”

“我们每天都这样。我从三楼这边开始，苏美华从二楼那边开始，最后我们一般都会在214或者212房间碰上，正好一人做一半卫生。”

“你们两个按房间分配，一个房间一个房间来，先做卫生，再发水，而不会一个人只做卫生，另一个人只负责发水和换床单被褥？”

“不那样，那样的话慢。我们一人做十个房间左右，做完自己的就可以休息了。”

“所以昨天你跟之前每一天一样，先从三楼苏卫国房间开始做卫生发水，然后挨个房间做卫生发水？”

“对，就是这样。”高来运奇怪地看着眼前这个一直没有什么表情的安晓萱，似乎在想，为什么她反复问自己这个问题。

其他的人也看向安晓萱，似乎也是不明白她为何反复问这个问题。

“我跟你说，303房间那个女房客的死真的跟我没有任何关系。我这点文化水平，都不知道去哪里买毒药。我只是发了一瓶水，其他的跟我没有任何关系。我也是倒霉，怎么那么巧，就我发的那瓶水里面有毒药。早知道就把那瓶水扔掉算了，直接开新一箱的水。”

“有毒那瓶水，是单独放在外面的？没和其他的水放在一起？”安晓萱灵光一现。

“不是不是不是！”高来运可能怕他们几个误会因为她操作失误，随便拿外面的水给苏卫国两口子喝而导致他们中毒身亡，她第一时间否认，疯狂摇头摆手：“那个外面不是指其他的地方，那瓶水是和其他的水在一起。你看我们喝的水都是按箱走的。昨天发水的时候，那个大箱子里正好剩最后两瓶水，我又不能扔掉，因为都是新的没开封的水，我要是随便扔掉的话，就该扣我的工资了。所以我只能跟往常一样，把那两瓶水发下去了。”

安晓萱死死盯着高来运的眼睛，心脏砰砰砰砰跳个不停。

原来如此，这样的话，就能解释一切了。

高来运还在喋喋不休，说自己昨天所作的一切都是按规矩办事，按程序走流程，没有任何地方是做错的，完全不能怪她。

“你们两个昨天上午，也是一个人做了十个房间的卫生？是在哪个房间碰面的？每个房间都打扫了吗？有没有哪个房间不需要打扫？”安晓萱突然打断高来运的话，连续问了好几个问题。

高来运告诉他们，昨天没有房间是不需要打扫的，所有人的房间都要打扫。

不仅如此，还有不少人跟她们抱怨，说房间太潮，蚊子太多，地上甚至有满地爬的千脚虫，非让她们插蚊香，放杀虫子的药，累死了。

尤其那个205房间小女孩，年纪轻轻，脾气倒是不小，脸色难看得要死，好像别人欠她好几万块钱一样。

可怜她男朋友，受她的气，难怪都不跟她出去一起看风景，自己一个人在房间对着墙壁打乒乓球，打了一上午。

“你怎么知道他打了一上午？”王正龙知道高来运说的是范金池。他看范金池那个样子，就不像是凶手，所以特意问一下。

“我打扫他房间的时候，两个人铁青着脸，正在吵架，女的好像问他为什么有两个手机，男的一直没说话。之后就拿出乒乓球拍了。后来女的一出门，他就开始对着墙打乒乓球。我就做三楼和二楼这一片房间的卫生，反正整个上午都听见他房间里传出来的乒乓球打在墙上的声音。”

一上午都在自己房间打乒乓球话，范金池就不可能出门去杀陈卓越了。

四个人交换了一下眼神，达成了共识。

高来运又说起张老太太那一家人最难伺候，尤其那个女儿和孙女，要求特别高，甚至要求她把房间里的地毯撤走，换块新的。这哪是她能够做到的。

211那对姐妹花也是，找茬说厕所里的沐浴液质量太差，非逼着自己换一个，自己说不能换之后，说的话可难听了，非要找导游投诉。最后池导来安抚了半天，也不知道怎么安抚的，才把她们两个安抚好。安晓萱脑海里已经有一条比较明确的线索了，但是还有很多说不通的地方，很多地方解释不清楚。

她决定自己这些想法先不跟他们三个人说，毕竟凶手如果正如她所测是那个人，那么就绝对不可以打草惊蛇。

好不容易把高来运送走后，为了掩人耳目，他们换到了牛小杰的房间，找了一个借口，让另一个做卫生的服务员苏美华进来做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