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香记
上QQ阅读APP看本书,新人免费读10天
设备和账号都新为新人

第80章 功德簿

一进了屋,就看到屋里的一个敞开的侧门里血腥的一幕。

两个赤发鬼,一个浑身长满了大包,另一个头上和额头上都长满了犄角。

它们都赤裸着上身,那头上,额头上长满犄角的赤发鬼脊柱是弯曲的,而浑身长满大包的赤发鬼身上长满了黄毛。

它们拿着鞭子,在抽打着捆绑在柱子上的一个小鬼。

小鬼蓬头垢面,脏兮兮地长袍洇出无数血痕,在痛苦哀嚎中苦苦哀求。

“饶了俺吧!俺也想重新做一回人呐!”

浑身长包的赤发鬼啐了一口唾沫,那粘稠的,近乎令人作呕的唾沫喷在小鬼的脸上立刻就滑落到地上。

“你这嘴上没毛的小子,以为胡诌了几句,就能骗了俺们,你脑子里装的都是屎,是怎么想的呢?妈的,害了俺们兄弟吃了瓜落,就想当舔腚狗让俺们饶了你?呸……”又啐了唾沫,挥手一个巴掌扇了过去,啪地一声就打在小鬼脸上。

小鬼浑身颤抖,道:“饶了俺吧!俺若有来世便给您二位做牛做马报答您二位的恩情。”

额头上和头上长犄角的赤发鬼道:“啰嗦什么?俺早不就说了吗?这等奸佞之人,不用拳头,恐难说得通。”话落就抡了拳头,在小鬼脸面上,额头上,太阳穴打了起来。

就是那么几下,这小鬼便昏死过去。

而这长犄角的赤发鬼却未停手,只将自己的拳头抡得更快,宛若雨点般打在这个小鬼身上,面孔上。

黑白二狗,妖道,梁上鬼不由得心惊,几乎就在同时想到,“这长犄角的赤发鬼怎如此暴戾,这小鬼又是如何惹恼了二鬼的?”

就是那浑身长包的赤发鬼此时也生出了惧意,心想,“这要将小鬼生生打死,又如何向上差解释呢?”便道:“大鬼莫害了这小子性命。”

那名曰大鬼——长犄角的赤发鬼道:“为何?”

浑身长包的赤发鬼道:“这小子若是死了,咱们可要摊上事了。”

长犄角的赤发鬼眼珠转了转,挥手打了昏死小鬼一个巴掌,咒骂道:“便宜你这小子了。”随即走到椅子前,取了搭在上面的短衫穿在了身上,这就向外屋走去,一眼就看到黑白二狗。

“是你们?”它说,“你们怎么来了?”说着便出了里屋,到外屋椅子上坐下。

黑狗陪着笑脸,道:“俺们兄弟抓了擅闯,野狗岭和鬼城的枉死恶鬼。已到太岁那里说了,太岁发了文书,让俺们兄弟到功德房记上一笔。”

话间,浑身长包的赤发鬼也走了出来,站在长犄角的赤发鬼身旁。

长犄角的赤发鬼道:“文书拿来。”

黑狗从怀中掏出文书递给它。

长犄角的赤发鬼看一眼文书,然后就将文书放在案头上,随手拿了案头上的功德薄翻到白页之处。

妖道看了功德薄前页密密麻麻记载的人物事迹,眼前突然一亮,心想,“若是篡改了梁上鬼母亲功德簿上的记载,那梁上鬼母亲雪芝岂不能改写命运。”

长犄角的赤发鬼拿起一枝毛笔,看着黑狗道:“这枉死恶鬼姓甚名谁?”

黑狗道:“姓李,名泉,字永泰。”

长犄角的赤发鬼在功德薄上写下,李泉,字永泰,然后又问:“它是那里人士?”

黑狗道:“永州李家庄人士。”

长犄角的赤发鬼又写下……然后问:“它因何枉死?”

黑狗道:“钱家管家与主母通奸,事发后管家与主母串通杀这李泉做了替罪羊。”

长犄角的赤发鬼道:“人证物证都有?”

黑狗道:“有。”说着就从腰间解下一个鼓鼓囊囊的布袋,扔到地上。

众人看向布袋,布袋里飞出两缕魂魄,一缕为蓝色,一缕为青灰色,待两缕魂魄变化回人形后,众人才看明白,原来这两缕魂魄是一男一女。

女的头挽垂发髻,身穿蓝裙,体态丰腴,稍有姿色,男的面容白皙,有几分清秀,身穿青灰色长袍。

黑狗道:“这二人便是当年事主。”

长犄角的赤发鬼看过两个鬼后,指着女鬼道:“你是钱家主母。”女鬼跪下,期期艾艾地说:“小女子是钱家主母。”长犄角的赤发鬼又指着男鬼,道:“你可是钱家的管家?”男鬼跪在女鬼身旁,道:“小人生前正是钱家的管家。”

长犄角的赤发鬼道:“你们可合谋杀害了李泉?”

两鬼同时道:“确有此事。”

长犄角的赤发鬼道:“因何事?”

女鬼幽怨地看了一眼身旁的男鬼后道:“说来话就长了,此事原委都愿这管家,也愿小女子命苦。”

她长叹一声,道:“小女子家境贫寒,自幼便被卖到了青楼妓院。”

“那老鸨看俺生地水灵,便寻思着细心培养,待日后长大能多挣几个钱财,便寻了城里有名气的乐师和先生教授俺读书识字,琴棋书画。”

“当时俺年幼无依无靠只能依从老鸨,跟随着先生和乐师学琴棋书画,长大后慕名而来的客人和玩主也不计其数。”

“直到有一天,青楼里来了一位钱员外,这员外出手大方,又新丧了妻子,便寻思着再纳一房妻妾。”

“相中了俺,花了大价钱为俺赎身,老鸨得了大把钱财,喜不胜收,便答应了,俺也算脱离了苦海,这本是一桩好事,谁料想那钱府中的管家竟也是青楼的常客认出了俺。”

“钱府管家趁家主不在之时,强行要与俺欢愉,俺起初并不答应奋力反抗,但是却耐不住管家软磨硬泡,言语威逼胁迫,行霸王硬上弓之事,俺无奈下便从了他,当时也与他说了仅一次而已。”

“然而他只是表面答应,过后趁机又要欢愉,俺怨恨这管家乃是不守信义之人。曾多次痛斥他,怎奈这管家抓住了俺的把柄,就说俺若不答应他,便将俺在青楼陪客过夜之事宣扬出去,到那时钱府上上下下都知道了你的丑事,谁还再在意你这个主子,你还如何在府中呆下去。”

“当时钱府上下只以为俺是黄花闺女,于俺口碑不错,不光是人前夸赞,就是在人后也主母主母叫的亲昵,都说俺贤良淑德,谦卑有礼。”

“这管家一说,俺就怕了,怕他真就宣扬出俺的丑事,坏了俺的名声。也怕这钱府下人的风言风语传到老爷耳朵里,老爷嫌弃俺这风尘女子坏了家风,便不再要俺了。”

“俺又不敢将管家奸淫俺之事说出去,只能一次次答应下来,然而这管家却变本加厉,一瞅着钱家家主出门子办事,或经商之际,这管家却要钻入俺的房里,对俺百般地折腾,俺无奈下只能自吞苦果。”

“那一夜管家醉酒,闯入俺的房中未关门,就将俺按倒在床上,一上来就又亲又摸,强要解了俺的衣裳。”

“俺只当忍了这一时,便都过去了,便依了他,可就在他将俺半脱光之际,那门口却传来驾驾的吆喝声。”

“俺急了,用尽全身力气推管家,说,有人到了门口。可这管家酒后乱了神智,只乱嚷嚷道,谁他妈敢管老子的事儿,老子就让谁活不了。”

“这时那车夫李泉已牵着马路过门口,正看到俺与管家之间的丑事。”

“而这管家却全然不顾,只拉上床缦强要了俺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