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我能
井然:“所以,我才叫你来了!”
欧阳鸿抬头,猛地看过去,眼眸里都是不敢置信。
井然淡然地继续说道:“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就算是福儿不说,我也感觉得到,自己怕是没有多少的时间了。这些日子,我睡着的时间比醒着的多,醒着的时候,头也晕晕的,没有力气多想事情。
本来,我在世上就孑然一身,真的走了,也没有什么可留恋和遗憾的。
福儿要经商,我给了她所有的积蓄;福儿要买地,买山,我就考秀才,给她做后盾;福儿要招赘,我陪她做戏;福儿心里有喜欢的人了,我希望她能幸福。”
欧阳鸿坐的笔直,努力消化着刚才听到的话语。
他有些迷惑,有些心酸,有些懊恼,为什么她最需要自己的时候,守在她身边的人不是自己?!
还有些忐忑,不知道井然跟自己说这些,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到底想说什么?”
井然:“我跟你讲了我的底牌,你是不是也要把心里话跟我讲讲,我才知道接下来,到底该跟你怎么说。”
欧阳鸿如困兽一般:“你说了这么多,说了你和福儿的渊源深厚,你让我该说什么?
说我不过是见了她几次面,就被迷的神魂颠倒,非她不娶?!
还是说我嫉妒你,恨不得这些年在她身边的是自己,我一定会比你做的更好?!
更或者说,我要抢亲,我不会让你娶她的,我要她,一生一世,非她不可?!”
井然满意地点点头:“嗯,跟聪明人说就是轻松。
能听到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不少。
欧阳公子跟我说了心里话,我也跟你说句实在话。
我跟福儿从来只是相互信任和扶持的兄妹关系而已,如果,我真的喜欢她,我们相识多年,早就定亲了,哪里还会等到她要招赘的时候?!
只不过是,想着我的时日不多了,能够在离开这个人世前,帮福儿从婚姻中争取到自由之身,哪怕日后一个人日子再多的风言风语,也好比嫁于他人,寄人篱下,被家中琐事和没有血缘的长辈蹉跎了这辈子要强的多。
我的这些话,说的够明白了吗?
你能保证,你会给她一辈子的幸福,不会任由他人蹉跎、伤害她,爱护她,保护她,一生一世只她一人吗?!”
这是托孤的遗言,虽然很对不起说这些话的人,但是他此刻真的很开心,很开心。
这是他喜欢上商福临以来,除了作画的时候,最开心的时候,虽然只是万里征程中微弱的一缕光,但是,毫不客气地说,却给了他无比的勇气。
而且,这还是最真心的最期待的祝福!
他斩钉截铁地说道:“我能!”
井然满意地看着所托非人,点点头:“你,知道自己要怎么做了吗?!”
跟来的时候心情已经有了天壤之别。
欧阳鸿朗声道:“谢谢你,大舅哥!”
“什么大舅哥?你们在讲什么?井然,你有妹妹,还要嫁给欧阳公子,我怎么不知道?”
跨门的地方,商福临施施然地走进来,看到他们两人都春风得意地看着自己,不自然地飘开视线,“你们两个人说话声那么大,我隔着院墙都能听到。”
井然泄了精神劲儿,立刻气短起来,一口气喘不上来,带起了激烈的咳嗽,好像要把五脏六腑都给咳出来。
商福临几个大步上前,顺着穴位,给井然做了几个按摩,才终于平息下这场咳嗽。
她皱着眉头,数落道:“我说过了,你现在身子骨弱,能在房间里休息,不要出来吹风;能躺着,不要坐着;能静心凝神,不要思虑过甚……
怎么,我说的哪一条你都没有听呀!?”
欧阳鸿站在一旁,感觉这话是在说自己,还有看着心爱的女人对其他男人这样关怀备至,心情,嗯,特别酸爽,特别不是滋味。
他还得心酸而诚恳地反省道:“对不起,是我不该打扰井公子的休息。你能不要生气了吗?”
商福临回头看着欧阳鸿委屈而又忐忑的样子,心一下子就软了,也开始反省自己是不是对他太刻薄了,人家不过是喜欢过你,又不是犯了什么十恶不赦之罪,何必要这样总是对人没有好脸色呢?!
“不是说你呢,就是井然他太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了,我有些生气而已。你不知道,他的身体很弱,万一伤风感冒中暑什么的小病,都可能要了命,要比别人多仔细一点。”
井然又咳嗽了两声,打断了两人客气的你来我往:“让人扶我去休息了,你在这里陪陪欧阳公子,怎么说这两天事情多,都是人家帮忙的,总要谢过才不失礼。”
两个壮实的下人过来,直接把躺椅给抬回了休息的小跨院。
小院子只剩下了两个人,一时安静了下来。
商福临摸了摸茶壶,还是温热的,给两人倒了茶水,客气地道谢道:“欧阳公子,谢谢你这两日的帮忙了,回头,我让人送些茶庄的好茶做谢利。
对了,欧阳妹妹需要做什么新衣,直接去锦绣阁,挂我的帐就可以了。”
欧阳鸿看着两人又变得如此疏离,心里十分不是滋味:“还记得我昨天跟你说了,要找你好好谈谈吗?”
商福临点点头。
欧阳鸿:“福儿,你之前说我的喜欢只是一时之气,没有想过长久。
这些日子我反省了很久,也想了好多,原本以为这些话,我一辈子都没有机会再跟你说了。
但是,上天给了我们这场机缘,我要是再不去把握,这一生,也只配平平庸庸,糊糊涂涂了。
我喜欢你,是想要跟你‘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喜欢,不是一时之气,是长长久久,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期待。
我知道,这些空话,听起来就是空口无凭,打白条。
但是,我会用我的行动来向你证明,这些不是空话套话,是真心话的。”
商福临:“你不明白吗?我订婚了,要招赘,还得罪了王爷,哪一条,对我们来说,都是不可逾越的鸿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