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慧眼识英才
商福临再次作揖，垂着头，没有抬起来：“王爷随意！
原本就没想过能瞒得过王爷，而且王爷在我进欧阳府的第一时间，不是就知道我的身份了吗？
不然的话，我们这些来历不明的自称神医的人，怎么可能登堂入室，真的去掌控欧阳家大公子的性命呢？”
平乐王爷调侃道：“不应该是我慧眼识英才，做了伯乐吗？”
商福临恭维道：“是，王爷厉害！”
平乐王爷啧了一声：“真是让人厌烦！原本想着你是个有趣的人，我们能聊到一起，怎么在别人面前谈笑风生，在我面前就变成了这边的小心翼翼和敷衍呢？”
商福临再次深躬：“民女诚惶诚恐！民女恭敬王爷还来不及，怎么会敷衍呢？王爷可不能冤枉民女呀！”
平乐王爷凑近，用手中的折扇把她的下巴抬起来，逼着她直视自己，低声，再凑近道：“我喜欢你抬着头，看着我说话！你低着头，我看不到你的表情，就喜欢瞎猜，就觉得你在编排我的坏话！”
商福临从小到大还没有跟男人这么接近过，对方的呼出的气都贴到了她的脸庞上，整个人如同炸毛的小刺猬，想要扎人，可是因为太过于弱小，连刺都是软的。
“王爷，我可以后退点吗？我保证抬头说话就好！”
说完，不等平乐王爷答应，就先一步后退了两步，心里掂量着合适的距离，既两人之间的距离安全，又不能让这位脾性不知为何的某人觉得自己在疏离他。
商福临下意识地想要再次低头，又想起对方刚才的话，强迫自己站的笔直，看向他：“王爷，我的身份您也知道了，我的家就在扬州城，人又跑不了。您还有什么不满的吗？”
平乐王爷嘴角露出玩味的笑容：“怎么？！我不该不满吗？我还没有想过要给你指婚呢，你就借着我王妃的手，给自己弄了一块牌匾！
你算计我，你说我该不该不满？”
商福临这会儿也豁出去了，反正对方该知道的都知道了，自己还有什么可隐瞒的，还不如开诚布公：“我觉得自己没有那么重要！扬州城盐商多的是，想要投靠王爷的人也多的是，与其找一个不听话的还可能捣乱的下属，还不如找一个乖顺的听话的。
我觉得后者更符合王爷的要求。”
平乐王爷轻佻地说道：“你怎么知道我要的是下属，而不是美人的心呢？！”
商福临丝毫不怯：“因为王爷知道不可能！我不会冒着得罪王妃的风险，去以/色/侍人。如果我真的那么做了，王爷反倒会失去对我的兴致，毕竟这种事情王爷经历的多了，见过的美人也多了，根本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
平乐王爷向前一步，倾身，眼眸流光溢彩：“那，你还露出自己的锋芒，不怕我后悔吗？”
商福临目光没有一丝的躲闪，率真而坦然：“因为我已经定亲了。说不得，王爷要是在江南多待两个月，还能吃上我的喜酒。”
刚才的暧昧一下子就停滞了。
平乐王爷一愣：“你定亲了？什么时候？跟谁？”
商福临点点头：“在参加上次宴会的时候，我父母已经派人去扬州城下聘了。民女未来的夫婿正是杭州城德兴茶庄的老板井然，不知道王爷可否耳闻？”
“德兴茶庄？”平乐王爷眉头一簇，“不是说那井老板还是秀才出身吗？就算是身子骨弱了点，也不至于会招赘，还下嫁商户？！”
商福临失笑，连语气都带着几分天然的温柔，道：“王爷很意外吗？其实，我和井然从小便相识，几年前，我还救过他的命，就他现在吃的药还是我给调配的。
他前年丧母，本就孑然一身，知道我要招赘，主动找到了我父母说起此事。
他还说了，想着日后过继一个孩子姓井，还是能科举的，也没有多大的遗憾。
王爷觉得这桩婚事如何？”
平乐王爷后退一步，侧身靠着墙壁上，半晌，才自嘲道：“锦绣阁和德兴茶庄，也算是门当户对了。我怎么就没有想到你们之间有这么深的渊源呢？！看来，我还是对江南的水了解的不够深呀！
不过，商福临，欧阳鸿这边才为了你，而差点丧命，你转身，就要披红戴花，嫁与他人。
你这样辜负他，真的还有良心吗？”
商福临无声地吞咽了一下口水，强迫自己目光都没有改变：“所以，我来了欧阳家，还他一命，从此两不相欠。”
平乐王爷长叹一声，一脸的失落：“哎，你这样决然绝情、冷漠无情、机关算尽、胆小怕事、自私自利，本该是我最讨厌的人，为什么，我偏偏心里更失落和遗憾了呢？
商福临，你对男人来说，就是一剂永远戒不掉的毒药。
希望，那个井然有命享受这杯毒药！”
商福临长拜：“我就再次谢过王爷的祝贺了！”
平乐王爷转身要走，走出两步，又不甘心，回头，看着仍旧长拜不起的商福临，心里到底是多了几分不舍、心软和欣赏，又走回来，摘了腰带上的玉佩，拉住商福临的手，塞到她手中。
“日后的路，多崎岖，你自己多保重吧！
如若，我说如若，日后，你有什么不如意的，或者过不去的坎儿，可以拿着这块玉佩来找我！
也不要找其他人，记住今天跟着我的人，他叫一鸣。
后会有期！”
王爷走了很久，商福临就站在那里发呆。
抱琴算着时间差不多了，才小声道：“姑娘，我们是不是该走了？”
商福临回头望了一眼巷子的拐角，好像在回望整个欧阳府，在做着最后的诀别。
“走！”
两个人的脚步匆匆离去，渐行渐远，在巷子拐角的另一个地方，欧阳沁捂着帕子无声的哭泣着。
原本，她只是觉得家人薄待了这位救治了欧阳鸿的恩人，追了出来想要再感谢一二，没想到会听到这些惊天的消息。
她不知道该恨该怨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