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叛乱
石重贵收到了延州的上奏,说绥州刺史李彝敏抛弃郡城,与他的弟弟李彝俊等五人率领亲族二百七十人来投降,李彝敏说是因为与他的兄长夏州节度使李彝殷有了猜忌,互相攻击讨伐的原因,现在李彝敏等人被延州押送入京。
但事情瞬间反转的很快。
夏州李彝殷上奏说:“衙内都指挥使拓拔崇斌等五人叛乱,当时就被擒获处斩了,接着就是李彝敏擅自率领士兵,直逼夏州城门,李彝殷也立即派人抵抗,李彝敏知道事情不能成功了,就和他弟弟等五人带着家属向南跑路。”
了解了事情的前因后果,石重贵立刻下诏说:“李彝敏暗中勾结凶党(潜结凶党),明目张胆地叛逆谋反(显恣逆谋),兄弟之间都要屠杀谋害,这是难以原谅的,当立即送往夏州处斩。
处理完事情,石重贵还没有休息几天,就收到了淄州的奏报说青州节度使杨光远反了,并且还派人进攻淄州,并且还把刺史翟进宗绑票到了青州。
然后沧、恒、贝、邺四州也派人上报,契丹前锋赵延寿、赵延昭带着五万骑兵入侵,马上就要到甘陵了,而且这都是青州杨光远叫来的。
契丹攻破了贝州,知州吴峦战死。契丹接着进入了雁门关,围困了忻、代二州。
石重贵马上任命侍卫马军都指挥使李守贞为前军都虞候。这时河北十分危急,石重贵马上到了澶州,任命贝州节度使王令温为邓州节度使,当时王令温的弟弟王令崇从契丹回来,诉说全家都被困在甘陵。
邺都留守张从恩派人在夜晚用绳子吊下出城,抄小路前进,报告契丹国王率领铁骑三四万人在元城设立了大本营。
石重贵马上下令全国的公私马匹都用来供给骑兵。契丹接着进攻黎阳,石重贵马上派右武卫上将军张彦泽等率领三千精锐骑兵去抵抗。
还派出翻译官孟守忠给契丹国王送信,请求重修旧好。孟守忠从契丹回来,带着契丹国王的回信说“:已经形成的局势(已成之势),不可能改变。”
太原又上奏说,与契丹在秀谷展开战斗,杀敌三千,活捉五百,捕获敌将十七人,契丹分散退入了鸦鸣谷,已经派兵追击了。
郓州也上奏说,博州刺史周儒献城投降契丹,又与杨光远暗地密约,杨光远带着契丹军队在马家渡渡河。当时郭谨镇守汶阳,派左武卫将军蔡行遇率领几百骑兵奔赴那里时,在芦苇中碰上伏兵突然袭击,大战了几个回合,部下都逃走了,蔡行遇因为身负重伤被贼兵抓住了。
朝廷立刻派出李守贞等人分水陆两路进兵,以救汶阳。先锋指挥使石公霸与契丹在戚城北相遇,被契丹围住。高行周、符彦卿正在树下休息,听说贼兵来了都惊骇不已,赶紧督促军队前进,但契丹人太多,他们也被围了几层,便派人赶紧向景延广请求增援。
但景延广却迟迟不肯发兵,因为景延广带兵前进或停止都只听石重贵的命令,所以石重贵亲自率领亲兵援救,才算解了围。石重贵登上戚城古台,备酒犒劳三位将领,他们都怪罪景延广不派兵来解围(咸咎延广不遣兵赴难)。
契丹又在马家渡的东岸构筑壁垒,把骑兵摆在外围来抵挡石重贵的军队,李守贞让军队搏击,才攻破了契丹军。契丹骑兵分散逃走,跳入黄河溺死的就有几千,于是攻克了敌垒。
起初,西岸的敌军有几万人,靠着摇旗呐喊来扩大声势,等看到东岸的敌兵溃败,也号叫的逃走了。这次缴获战马八百匹,活捉贼将七十八人、贼兵五百人,都送往石重贵的行营,全部斩杀了(悉斩之)。
然后夏州节度使李彝殷带着蕃汉两军四万人抵达麟州,渡过黄河,攻入契丹国内,以此来牵制契丹(以牵胁之)。石重贵马上任命李彝殷为契丹西南面招讨使。
契丹国王率兵十几万前来挑战。当时契丹假装抛弃元城寨已有十来天,并且埋伏精锐骑兵在顿丘故城,以此来等待石重贵的军队。但埋伏了很多天,人马饥饿劳顿,这时赵延寿献计说:“晋军全部扎营在黄河边上,害怕我们的精兵良将,不敢前进,不如直攻城下,四面出击,攻取他们的桥梁,天下大事就算定了。”契丹国王连连拍手认为这是一个好主意。
这天,晋军先头部队高行周在戚城的南面,贼将赵延寿、赵延昭率领几万骑兵出击晋军的西面,契丹国王亲自带领精锐骑兵出击晋军的东面,两军交战,互有胜败。
就这样一直打到了下午,契丹国王率领劲旅从中间杀过来,石重贵则率亲兵列为后阵。向东西两面渡河,将士马匹都非常的严整。
契丹国王远远的看见了,对左右近臣说:“杨光远说晋朝的兵马有半数已经饿死了,但今天看他们的斗志,是多么的威武雄壮啊!”契丹骑兵反复的冲击,石重贵的军队都岿然不动,并且万箭齐发,契丹却逐渐退却。
这时碰上逃亡的人告诉契丹国王说“:晋军东面人少,沿黄河的护城栅栏也不坚固,可以进攻那里。”契丹国王于是率领精锐骑兵来进攻东面。石重贵的军队败逃,契丹马上穷追不舍。
当时有一千多的士兵正在河堤之间修治水寨,旗帜的末端冒出在河堤上,契丹望见了,以为是伏兵树起的旗帜,追击的骑兵才停了下来。过了好久,双方才交战,石重贵的军队又向后败退,李守超带着几百骑兵手持短兵器径直杀过去,契丹才开始逐渐退却。
僵持不下时契丹国王的帐内小校偷了契丹国王的马匹前来投奔,并说:“契丹国王已经传下了书信,准备跑路收兵回去了”。
偏偏这时石重贵收到了举报信,大常丞王绪经常与杨光远有书信来往,王绪为什么被人举报呢?!因为王绪有个小妾的兄长恨王绪不给予金钱上的帮助,于是告发了王绪与杨光远勾结谋反,王绪就被立刻逮捕执行了死刑。
契丹跑了之后,石重贵马上命令李守贞、符彦卿等人率兵收拾杨光远。杨光远平常就没有多少兵马,只能据城防守,因此李守贞直接把城池围困了起来。
杨光远的儿子杨承勋与他的弟弟杨承信、杨承祚看见城中百姓开始互食,知道事情没戏了,就劝杨光远赶紧投降,希望能够免于被满门抄斩(冀免于赤族)。但杨光远不予采纳,说:“我在代北的时候,曾经用纸钱驼马祭祀天池,并且纸钱驼马都沉入了天池中,人们都说这是有做天子的福分,所以应该暂时等待时机,不要轻易谈论投降的事。”
但杨承勋还是担心祸在旦夕,便和弟弟们共同计划,杀掉了节度判官丘涛,以及亲校杜延寿、杨赡、白延祚等人,割下他们的头颅,派杨承祚送给李守贞。
然后再放火大叫,趁机劫持他们的父亲杨光远,囚禁在私宅里,而且马上献城投降,并且派即墨县令王德柔进降表等待治罪,杨光远也火速上表自首。
石重贵因为杨光远是从太原归顺的,想保全他(欲曲全之)。但执政却说:“哪有人犯了滔天的罪行而被赦免的?”于是命令李守贞自行处理。李守贞马上派人杀了杨光远,并且以病死的名义上报给朝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