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样本记录三十三 躁动的音符
这是一场无声的战斗，黑色的光与白色的暗在眼前交错扭打，每一次交锋，就会产生一次轻微的爆炸，我感觉我的眼前越来越暗，我的精神力只能支撑到这里了吗？不，不对，不是我的问题，是他们两个人的速度在变快！爆炸的频率在变，身影逐渐模糊，可恶，反应不过来了，已经捕捉不到他们的动作了，还有，从刚才开始，我心里的那股声音也在越来越小，看样子，这种时空停滞的乱流......
剧烈的爆炸，无声的爆炸，这是我记忆中最后的画面......
............
我昏过去了？为什么，我感觉到地板的冰冷，周围为什么会有声音？时间不是被停止了吗？为什么我可以活动了？先生呢？他们两位去哪里了？我的头有点晕眩，双眼所见的画面也像是有一个白色边框，什么嘛，原来又是梦境......梦境？为什么我清楚知道自己在做梦？一种炽热的感觉充盈在胸口，好烫，就像身体要烧起来一样，这到底是怎么......脚下的空间消失了！
这是，我知道，赫尔墨斯创造的念空间，这个念空间一开始应该是不存在的，也就是说，是杰克先生后来在这里制造出来的，难道说杰克先生在附近吗？
“杰克先生！是你吗？”
我奋力呼喊，然而这个世界似乎就只剩下我一个活人一样，一股死一般的沉寂回应了我的呼声，没错，我联系不上任何人，无论我怎么呼救，外面都没有半点声音。
可恶，我的肢体慢慢恢复了触觉，明明可以摸到念空间创造的墙壁，但是为什么......墙壁？怎么回事？对了，我是在梦境里，念空间应该是会根据杰克先生的意识无限扩大的领域，除了脚底下的质感外，应该是触摸不到墙壁的，答案只可能是一个——在现实里，我也应该是靠在了类似墙壁一样的东西上！
我身后的墙壁突然出现了一阵波纹，就像是水面一样，不对，天上也是一片水波荡漾，简直就是一个颠倒的世界一样！从漆黑无比的天空里突然伸展出两只像是人类手一样的东西，它们有自己的意识，它们过来了！
跑！我的心里突然有了这样一个声音，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撒腿就跑，奋力，我的心里有着无限的恐惧，绝对不能被抓到，我的身后世界似乎开始崩塌，我能清楚听到有石块崩裂然后坠落的轰隆巨响，速度越来越快了！贴着我的脚后跟了！
“轰隆！”
脚，悬空了......我感受到了一种无法反制的压力冲击着我的身体，一种无形的拉力硬生生拽着我的双腿，地狱吗，我......
“别放弃！”
“啪！”
我的手腕被紧紧抓住，攀附在墙壁上的一只手死命想要把我拉上去。
杰克先生！我的眼前忽然一亮，一丝生的希望从死的绝望之中萌发了。
“你要是现在选择放弃了，那个家伙该怎么办！”
耳畔回想起了交响乐，似流水细长绵延，似惊雷轰鸣震耳，似和风温柔飘摇，似烈火灼热愤慨。如果说这个世界上有谁能让音乐随心所欲，那么这个人一定就是......
在上方！我看到他了！
黑色的天空顿时被闪耀的星光照亮，星空之下，是一身黑色的礼服，一双黑色的羽翼翩然起舞着，他在感受律动，他在迎合着旋律而跃动！
“先生！”
我试着去呼唤他，但是她双眼紧闭，神情冷漠，忘我演奏。
一半疯子，一半神经质。倘若他再这样下去......
纵横交错的音符犹如一把把锐利的刀刃，飞向四周，切割着空间墙壁，划开了一道道裂口。
“念空间，被切开了？”
我不禁惊讶先生到底有多厉害，然而眼下的状况，还不是停下来去赞赏先生的实力的时候。
切开的口子没有复原的痕迹，也就是说，杰克先生对这种攻势也无能为力，从裂口中弥漫出一种战栗，死亡一般的恐惧。
“小心点，别掉进去了！那是时空的裂口，一旦掉进去了，就会永远陷入时空乱流的深渊里。”
时空乱流的深渊？杰克先生到底在说什么？他是亚夜先生，选中他的是俄耳甫斯，是艺术的神明，先生怎么可能会操纵时空呢！
“杰克先生，俄耳甫斯不是操纵时空的神明，先生他，怎么可能会有这种力量！”
“我想，那是因为那家伙绝对不只有俄耳甫斯一个！”
不只有俄耳甫斯一个？开什么玩笑！先生的俄耳甫斯可是用千疮百孔的身体换来的，如果说先生还有别的什么东西的话，那么，先生他真的就是从鬼门关回来的家伙了！
夜空中的星辰开始滑动了，是流星雨！过来了！群星闪烁，本来应该是多么美丽的夜景，然而此刻，我感受到的，是一种压抑，一种恐慌。
“赫尔墨斯，里拉琴！里拉琴！用里拉琴把他的旋律打断！”
里拉琴？
在希腊神话中，赫尔墨斯是宙斯的私生子之一，为了进入奥林匹斯山，用树叶和树藤编织出了木琴迎合阿波罗，这便是里拉琴的起源。
赫尔墨斯把胸膛一挺，轻吹一口气，一阵清风吹来，化出了一把里拉琴。
“无论弹什么都行！打乱他的旋律！”
在与阿波罗相处时，赫尔墨斯本身也成为了半个音乐家，此时，一种截然相反的动听旋律化成一缕缕的光箭从琴弦上飞速射出，直指天空。
箭雨与流星相碰，一次次的爆炸把周围的一切都照亮了。整个空间分裂成了两块，杰克先生创造的念空间在下方，而先生的那种不知是什么的空间在上方，两者相互挤压着，但是杰克先生的空间正在崩裂，应该是被之前M博士的那个药物所折磨，所以杰克先生现在没有办法使出全部力量！
“里拉琴吗？”
一道黑色的闪电一样从夜幕之中出现，电光火石之间，只听见了一声碎裂的声音。
“赫尔墨斯！”
赫尔墨斯的胸口被切割出了一道巨大的伤口！里拉琴，被拿走了！
“俄耳甫斯！”
一双白色的翅膀在漆黑的夜空中若隐若现，那家伙双手轻捧着里拉琴，对了，俄耳甫斯，最拿手的乐器，就是里拉琴！而且，我也在先生的事务所里见到过里拉琴！
“砰！”
那把小提琴被猛然砸向黑色的墙壁，琴弦断裂，琴桥碎开，整把琴，都被毁了！那可是蓝海先生特意订做送给亚夜先生的琴！
“为什么！先生！那把琴，为什么要毁掉你热爱的东西！”
我想知道答案，我想知道答案。我，想知道，答案！
夜幕似乎升起了一点点，先生背后的状况似乎能看清楚一点了，是一只手，搭在先生的背后！那是......
亚连！
“你只需要是我的小夜就行了，其他的一切，哥哥都会帮你解决的。”
就像是被催眠了一样，亚夜先生快醒过来啊！
“没有需要害怕的东西，因为有哥哥在，哥哥会帮你驱散所有的恐慌。”
“永远在哥哥的守护下活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