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渊源
场面尴尬极了，妥妥的大型社死现场，纵是田卦脸皮可比城墙，他的老脸也不由得一红。随即，他仔细感受了一下，没什么异常感觉，不像是奔流直下的样子啊。
然后他摸了下自己的身后，没错，没湿，不是他。
他把手掌亮给孙流雪：“你看，什么都没有，不是我！”
“呕~~”，孙流雪转身返回浴室，这回真吐了。
趁着孙流雪呕吐的功夫，田卦仔细看了看椅子套上的那一小块污渍，这痕迹很浅，再加上房间里的灯光偏暖，并不是很亮，所以田卦坐下去之前并没有注意到。
如果不是刚才那惊天动地的一屁，他又好死不死的站了起来，那块污渍又好巧不巧的正好对应某个部位，估计孙流雪也注意不到。
他用手摸了摸那块污渍，脸色微变，这污渍他还挺熟悉的，这些天在家天天接触，小外甥女如果心情好，他说不得还能制造两块，这是喂给孩子的辅食。
他向地板上仔细看去，那上面一点一点的褐色小圆点，直通卧室。
他走过去，推开门，门内的装修同样是粉粉的风格，一张大公主床摆在屋子的中间，粉红色带着好看花纹的蚊帐把整个大床包围，朦朦胧胧之间，五个粉雕玉琢的孩子，正静静的躺在床上酣睡。
哪来的这么多孩子？
“这几个孩子不仅仅是因被邪眼之力而沉睡，他们被连续三天以上，喂食了安睡类药物，应该是害怕他们哭闹才这样的，至于是因为害怕引来别人的注意，还是嫌麻烦，我觉得按那个女人的恶毒劲儿，两者都有。”
不用田卦吩咐，二狗子在空气中嗅了嗅，随即说道。
一个不好的猜测骤然在田卦脑中出现。
“什么孩子，这哪来的孩子呀。啊，哪来的这么多孩子？”
孙流雪从浴室走出来，听见二狗子的话，好奇的跟了过来，倒是一点也没在意田卦没经过她同意，就推开她卧室的门。
田卦看向孙流雪，说道：“你家的那个保姆，恐怕不光是谋财害命那么简单了。”
孙流雪家有没有嫌疑？肯定有，但是就算她家有什么偏门勾当，应该也不会在老家活动，俗话都说了，兔子不吃窝边草。
更何况，以田卦的本心来说，他也不希望这些孩子与孙家有瓜葛，毕竟这些年，孙家在这里，的确做了很多好事，不提资助教育，这里有多少孤寡被他家救助，因而有学上，因而有尊严的多活几年。
甚至这些人里，就有很多是那些因为儿女没回来，而咒骂他家的人。
他其实更愿意相信，人心本善，世界本是光明的。
退一万步讲，以他的能力，借一个搜魂术下去，那个白胖女人几岁才不尿床他都能知道。不过不到非常时刻和获取必要授权，他是不打算这么干的。毕竟回到秩序社会，他就准备做一个遵纪守法的好民众。
秩序建立不易，对大多数的芸芸众生来说，其实秩序才是他们最坚实的壁垒。
一身脏污被田卦净化，恢复健康之后的孙流雪，本就有着一股清新脱俗的气质，配上她可以说是妖孽的脸，完全有让颜狗，舔到生活不能自理的资本。
洗漱一番，换上一身整洁的衣衫之后，田卦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她了，只是觉得，如果高中时，她是冷艳白皙的高冷女神，而现在脸色红润的她带了些人间气，让人亲和的同时，又在心里涟漪阵阵。
如法炮制，救醒了孙流雪的爷爷奶奶之后，压抑住老夫妻的兴奋，田卦从他们嘴里，得到了一些，关于白胖女人的消息。
老太太都中风瘫痪两年了，突然一觉醒来，能跑能跳又能大嗓门训老头子了，能不兴奋吗。
老头早就发现这个白胖女人不对劲了，她孩子结婚后，她认识了镇上一个开土特产公司的男人，两人交往的还不错，似乎是有结婚的打算。
从那以后，这个女人每半年左右，就会往家带个小孩儿回来，说是，男方那边亲戚家的，让她帮带两天，老人本就和善，又是照顾了自己一家三口的远房亲戚，也没说什么，甚至还会力所能及的帮忙照顾。
就在半个月前，老人听说那个算命先生指点的树墩南村，有家丢了的孩子找回去了，这就动了心思，给相熟的人打电话，终于联络到邹静香那里，提出了自己的条件。
至于邹静香为什么时隔半个月才到田卦家去，那就不得而知了。
老人做这些的时候，并没有瞒着白胖女人，在他想来，虽然儿子承诺在自己百年之后，这里的一切都是她的，但是她一向对孙女如同己出，孙女的病如果能治好，她应该也会高兴才对。
何况老人早就准备好了补偿她，这些年儿子给他打的钱，除了拿出来做好事以外，剩下的钱至少不少于镇子上固定资产的价值。这些钱她当然是不知道的。
老人早就准备了她的那一份。
老人看到她把孙女当成女儿看，他又何尝不是把她当成女儿看。
可到底是知人知面不知心，画人画骨难画皮。父子两代的信任以及把她当家人对待，却换来她差点毒死了老人。
就在两天前，这一次白胖女人竟然一次性带回了五个一两岁的孩子，老人就有些疑惑，他外面那个男人家，怎么就有没完没了的孩子要他带，还一次就五个。
老人觉得他该问问，然后，就看到那个女人把安睡类药磨成粉，兑在辅食里的一幕。
后面老人甚至还没来得及质问，就被发现自己事情败露的女人蛮横的放倒，并且强喂了他一种药，之后他再睁眼，就看见孙女在他跟前哭，就看见老伴坐在那抱着孙女哭。
恢复健康的老人，坐在精美的茶台前，给田卦倒了一杯茶：
“是不是好奇，面对你超自然一样的能力，我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田卦现在坐在那，如同个乖宝宝一样正襟危坐，不为别的，这个老人，竟然是他高中的班主任，同时也是镇中学的校长。
面对他的老师，他还是挺怂的。孙流雪这家伙，不去做间谍可惜了，潜伏的真好。
“孙老师，不好奇，不好奇，那个老裁……老神棍肯定和您说了什么，或者给你展现了什么样的力量，不然您这样的唯物主义坚定支持者，不会就听了他的话。”
老人抿了口茶，说道：
“没有，他什么都没给我展示，我就是相信他，你可能不知道，我上中学那会的老师就是他。那时候他就这么老，后来我做了老师，也变老了，再见他，他还和当年一样，这就很超自然了。
而且我现在依旧是唯物主义的坚信者，科学目前无法解释的东西，可不代表它本身不科学，只是科学还没有发展到能够去解析的地步。
而且，他早就告诉了我，十年后的今天会有转机。
我孙女的病也一直是他在想办法压着，不然她连中学都上不了，现在好了，她终于不用每天活在对死亡的恐惧中，可以开开心心的想做些什么就做些什么。”
田卦心里一动：“所以，您十年前就知道您要把孙女嫁给我了？那也没看您上学时候对我特殊照顾啊。”
老人不愧是当老师的人，什么样的熊孩子没见过，对田卦的厚脸皮也没表示什么异议，反而笑呵呵的说：
“是啊，十年前我就知道我孙女要嫁给一个救世主，她自己也知道。但是那个时候，我俩都不太相信，如果他不是我老师，我就去举报他了，当时正破四旧，他这种神棍兮兮的，要判刑的。
直到我孙女傻了，但是内脏不再衰竭之后，我才彻底相信他，然后我开始担忧，担忧那个所谓的救世主，是个什么样的人品，古往今来，凡是大英雄都轻儿女情啊。
直到半个月前，我知道那个丢了儿子又找到的人叫田魁，我才放下心来，那是个重情义的孩子而且为人很正直。”
田魁，当然就是田爸。
“您认识我爸？”
老人回道：
“认识啊，我家穷的时候，你父亲每年米面什么的没少给我家送，小雪她爸发迹之后，你父亲反倒不和我们来往了，直到你丢了，他才托我帮忙找你。
老头子我，和我儿子可没少使力，可谁知道裁老头丢出去当救世主的那个，是你呀。”
田卦点点头，这是他爸干出来的事，宁可别人欠自己，也不要自己欠别人。
老人：“小雪他爸小时候可淘气了，成天在外面野也不着家，有一次他在水库里差点淹死，是和大人来镇上赶集的你父亲救了他。他刚出国那几年，你父亲也没少替他照顾我们老两口。
小雪他爸常说，要是非得有个朋友的话，你父亲就是他过命的兄弟。他还真动过和您家定娃娃亲的念头，但是你父亲不答应。
后来小雪的身体查出问题活不久，他家老二他说了不算，他也就消了这个念头。”
田卦：“我爹坑我啊，原来我中学时候的女神，竟然是我的童养媳！”
老头这回终于端不住，一口茶就喷了在屋子里四处乱窜的二狗子的一脸。
二狗子一脸懵逼：我招谁惹谁了？
孙流雪：神特么童养媳，我吃你家一口饭了，还是喝你家一口水了？
“哎？老师，不对啊，那你为什么不直接和我爸说呀，还有，你就算要找个中间人，就我爸那脾气，让我倒插门，您老咋想的？”
老人一愣：“什么倒插门？我就是想找个媒人啊？我还怕她不上心，还跟她说嫁妆不少于三百万。”在田卦老家，是要给媒人一份大红包的，通常彩礼或者嫁妆越多，红包越大。
破案了，邹静香自己领悟的。
当晚，田卦就在田家住了一晚，他睡客厅，孙流雪睡卧室，还关着门的那种。
第二天，他们就和老两口辞行，踏上了前往京东城的旅程。
至于那个白胖女人和五个孩子，在和老人商量之后，还是决定交给衙门处理，至于证据？田卦早就用邪眼之力种下暗示，她一定会把她做得那些恶事，吐的干干净净，接受衙门的制裁的。
至于毒害老人和虐待孙流雪的事情，也只好委屈他们一下了，毕竟牵扯到里面的话，孙流雪一时不可能离开这里，甚至她恢复神志的事都不好解释。
时间紧迫，邪眼大君那个没脑子的傻货，可扛不住来自海里的那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