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平行

等诺顿走后，特瑞希给了特洛伊大大的拥抱。

“至少我们将来有着落了。不必睡大街了。”

特洛伊微笑着点点头：“可惜呀，我不会做什么，现在除了算算账其他的不是很懂，不知道帮不帮得上忙。”

“没事，相信诺顿叔叔肯定会需要有人算账的。”特瑞希说着收拾起房间来。

“而且……”

“什么？”

“我其实……还有话跟你说。”特洛伊紧张的环顾四周。

特瑞希莫名其妙的：“都走了一路了，你干嘛这样神神秘秘的啊。”

“我接受过基因改造，你知道吧？”特洛伊目光闪烁。

特瑞希点点头：“对呀，阿姨跟我说过。怎么了？”

“我是被陷害的，本来只是一次骨折的小手术，但是我哥哥买通了执行手术的人，私自改造了我的基因。他想把我变成一个怪物，这样就不会有人愿意让我继承家业了。

“但机缘巧合之下我有了能看到未来的能力，包括预见孤儿院大火。而且家里还有很多我的人，他不得已将我送到孤儿院并假惺惺的‘关照’。其实是想支走我，撬开整个家族势力。

“但不得不说也不是完全没成功。我接受改造后的一段时间，极度畏光，讨厌与人接触，以及……”

特瑞希放下拖把，拉她到坐下。“以及什么？”

“血。”她压低声音。

“什……？”

“直到现在也是，有时候会特别想喝血，甚至差点把一个家仆杀了。这是他本来的目的，他达到了，通过这个家仆将我赶了出去。

“现在症状没有刚手术那会儿明显了，但是有时候还不是很能控制。这个没有规律，有时候家里送来的东西里就有血包。”

“而且我需要服用一些药物，但，它们现在大多数都葬在火场中了。我怕过不了多久……”

特瑞希反倒轻松地起身，继续把凳子搬起来然后拖地。“我道是什么呢，你觉得我会因此丢下你吗？”

特洛伊找一块抹布，打算去卫生间蘸水擦擦床头。“我只是预警一下，到时候不要把你拖入危险境地中。”

“怎么会呢，我们攒攒钱再买药就是了，实在不行过来的时候我看集市上第二条街第三个摊子是个卖鸡的，我看长得挺好，都挺肥。”

“哈？”特洛伊哭笑不得，打开了水龙头。

哗哗的水声淹没了一切喧嚣，两人默默地开始打扫房间。

Y—037是千百个庄园行星之一。在庄园主和贵族的统治下，这里的佃户过着悲苦的生活。每天仅供果腹的食物，远远干不完的活计和庄园主、管家、监工的鞭子，庄园法庭时不时的压榨就是他们生活的全部。

男孩将最后一剂营养剂拍拍灰放到车上，他相貌清气，纵使沾满灰尘也掩盖不了。棕色的自来卷在风中微微翘起，如果不是其他头发揪住它，也许他早就飞到空中了。

他满意的看看自己几柜子试管中的杰作，丝毫没注意监工的鞭子向他砸来。

一声清脆的响声在空旷的天地里传的很远很远。

男孩慌张的向培养区外逃去。

“滚回你的狗窝去吧，下贱的小东西，不要让我再看见你偷营养剂！”

“不是，我没有！别打了！”男孩一边哀嚎着一边向前冲去。

前不久他生产的时候懈怠了一些，干得少了，不知监工怎么想，一口咬定他偷了些营养剂去，还害他挨了顿打。

夕阳下他趁着最后的余晖冲进家门。

“妈妈，我回来了。”

“维克多？是你吗？监工没有为难你吧？”

“嗯，没有。我今天干活比较多，好累啊，先睡了。”

说着维克多向屋子边角几块砖头垒着的木板走去。

他身上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打着补丁，再加上那可以称之为破布条的被子，维克多感觉自己埋在破布堆里。他这十多年被税收和欺凌填满，他感觉自己像一堆垃圾，沉浮在这样的命运里。

第二天天蒙蒙亮，他就起来，吃过简陋的早饭。你也许听过很像麦糊的粥和很像粥的麦糊，对维克多来讲，这完全不是玩笑。他们连营养剂都吃不上，这是他的每一天。

母亲每天在做些纺织类的活计，自己则要每天下地干活。父亲活着的时候，交过他一些字，这是他仅有的知识储备。

今天庄园主招待客人，他们的活计肯定更重。

他像往常一样去营养剂培养室。看见Y—0374庄园门口的许多客人，他们坐着星际联盟标识的飞船，穿着光鲜亮丽的衣着。他们在资源匮乏的当下，每顿都有新鲜的果蔬和肉食，普通市民很多都靠着营养剂度日，而他们吃着新鲜的果蔬，哄抬营养剂的价格，挥霍无度。

他一边忙着分拣营养剂，一边想为什么自己不能是那样的出身呢？光鲜亮丽，万众瞩目。

就在这时，他一走神，将一个培养皿手一滑甩到地上，它一直滑出栅栏。他们在露天的地方生产许多人的命脉，而他们自己无权尝一口。

趁着监工没看见，他赶紧翻出栅栏，去拿培养皿。

就在他弯腰捡培养皿的时候，身边传来惊呼：“闪开！”

紧接着，一艘飞船堪堪擦着他后背飞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