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有魔鬼就有天使

第二天天刚亮，大月起来把昨天拿回来的青菜叶子炒了炒，馒头、烧饼热了热，烧了一壶开水，小月和临江也陆续起床，吃了早饭，刚刚5点多一点的时候，姐妹三人把三大箱贴好不干胶的杯子搬到楼下。大月菜摊的老板娘配给大月一辆旧三轮车，这辆三轮车是临江家唯一的运输工具，把三个大箱子摞在三轮车上，大月骑上车，小月和临江在后面帮忙推着，坑洼不平的小路上三姐妹互相助力着艰难前行。出了坑洼小路转入平坦的大马路上，三轮车瞬间变的轻松起来。五点多钟的临江市还没有完全苏醒，宽阔的马路上偶尔有一辆汽车和三两个晨起锻炼的行人，小月和临江猛跑了几步推的三轮车快速前行，之后顺势侧坐在车帮上，大月笑道：“你们两个小肥猪又偷懒！要把我累死啊？快下来！”

“就不下来，哈哈！”小月大笑着回应。

临江的小手摸着书包仰望天空，几只小鸟在天空飞掠而过，初升的太阳温柔拂过她的小脸，光晕落在她的眼睛里烂若辰星！

来到一个临街店铺门前，姐妹三人把箱子搬到店门边的台阶上。时间还早，店铺的卷闸门拉着，显然工作人员还没上班。

小月和大月赶着去开工先走了，临江坐在箱子旁边等着收货的人。坐在门前的台阶上，她拿出书包里的课本轻轻地翻看着，这书本真好看，崭新的书本散着油墨的香气，纸张又厚又光滑，插图的颜色也很鲜亮。她虽然看过许多书，但都是别人卖进废品站的旧书，这样漂亮的书她是第一次见到！有一次她听说书店可以免费看书，她也想进去，但是守门的保安认出她在这附近捡旧纸箱和空瓶子，就黑着脸拦住不让她进。“唉，里面一定有很多很多的书，一定很好看！什么时候能进书店尽情看书就好了！”每次从书店门前经过，临江心里就这么想。

大约等了两个多小时，一个二十来岁的矮胖女孩走过来，穿着一件印着品牌LOGO的橙色POLO衫，圆圆的脸上戴了一幅黑框眼镜，手里拎着一杯豆浆和两个包子，看了看临江和她身边的大箱子，面无表情地问道：“你是来交货的？”

“是的，一共三箱，三百个，请您验货。”临江起身恭敬回答。

女孩用眼角把临江从头到脚的瞥了一遍，黄瘦的小脸上一双无辜的大眼睛，凌乱的长发在脑后随意束了一个马尾，破旧的运动装、马上要被脚指头顶破的运动鞋，“穷酸！”女孩从心底翻上来两个字。从包里拿出钥匙蹲下身子打开卷闸门上，哗啦一声，将卷闸门推上头顶，再推开里面的玻璃门，指着门后边对临江颐指气使道：“你搬进来吧，放到这儿，摞整齐啊！”

临江从门口把比自己大数倍的纸箱往里面搬，一箱100个塑料杯子，重量是不大，但是体积大，临江麦桔杆一样的小胳膊尽量伸长，整个身体向前弓着，刚刚把箱子搬起来，整个人就失去平衡，前面是玻璃门、后面是台阶，临江尽力挪动脚步，想把箱子保护好，可自己的小脸却冲着玻璃门栽了过去，而那个女孩却安然地擦着自己的办公桌，完全无视临江的危险。危急时刻，一个高大的人影冲到临江身边，一把拉住了曲临江失云平衡的身体，另一只手托住了硕大的纸箱，临江就像牵线木偶一般，被这强而有力的臂膀完全控制住！

临江仰脸看到一张极为干净的脸，这个男生大约二十出头，一米八多的大高个，浓眉大眼，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下巴上淡淡的青色胡茬透露着他的阳刚之气，洁白的衬衫像初雪一样洁白。他一手将箱子接过重新放在另外两个大箱子上，又将临江扶好，关切地问道：“小妹妹，你没伤着吧？”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就像是妈妈抚摸她头发时候那样让她温暖又安心。

临江站好，深鞠一躬道：“谢谢您，我，我没事儿。”

“这箱子太大了，我帮你搬，放到哪？”男生动手搬箱子。

临江指了指门后说：“放这里！”

戴黑框眼镜的女生看见这么高大帅气的男生立马满脸讨好地迎过来道：“哎呀，怎么好麻烦你呢？真是太感谢了。”

男生连一个眼神都没有分给那女生，迅速摞好三个大箱子，弯腰对临江露出一个阳光般的微笑，道：“小妹妹，这是成年人才能搬动的东西，你现在还小，不要搬这么大的东西，很危险，知道吗？”对着临江摆摆手离开了。

女生被男生无视心中不满，却把不满撒在临江身上，故意无视临江的存在。临江走过去轻声道：“姐姐，贴标签300个一共三十元。”

女生假装没听到，没事找事地拿着块抹布背对着临江擦展架，临江只得站在门边等着。又等了一个多小时，临江两条腿有些酸麻，她默默的让两只脚轮流支地。店里陆陆续续开始有顾客进来，那女生嫌临江碍眼才黑着脸把三十块钱甩给临江，像赶苍蝇一样把临江赶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