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肇事司机的疑点
到家以后,王道打电话和张强请了两天假,和张强说他要去上川县一趟办点私事。
虽然现在“蒋依依案”、“杨四光案”、“蒋忠案”都很棘手,但是几个案子目前也确实没有线索,所以张强痛快地答应了王道的要求。
在他想来,如果蔡孝孝的父母还活着,想要查找到他们的线索,只有三个方法。
第一个方法,就是直接问蔡孝孝的奶奶她父母的下落,对于自己儿子儿媳的下落,老人总不可能不知道。
只是现在连老人都不知去向了,所以这个方法现在没有用。
第二个方法,是回去蔡孝孝他们村子里,问村里的人。
她所在的村子很小,是一个典型的熟人社会。
每天晚上谁家做什么饭,其他家也都知道,更何况是蔡孝孝父母两个大活人失踪呢,多少村里人也能提供一些线索。
第三个方法,就是去蔡孝孝村子所在的镇上,或县里去查找有关她父母的户籍信息。
因为王道看过了,蔡孝孝的户口没有跟她的父母登在一起,她的户口本上只有她和她奶奶两个人。
那就说明她的父亲已经从她奶奶的户口上分了出去,不知道什么原因蔡孝孝和她奶奶在一个户口上。
但是既然她父亲已经从他家原来的户口分了出去,那就一定会有新的落户的地方,顺着这条线索也不难找到她父母的现住址。
第二天天刚亮,王道和蔡孝孝就踏上了去往上川县的大巴车。
上川县位于林都市的东北部,县城距林都市近200公里,坐大巴车沿高速路大概需要4个小时左右。
上川县自然风光很好,地处层峦叠嶂的群山之间,是一座历史底蕴久远的沿江县城,长江就从县城的中心地带流过,夏季江面最宽时有200多米,江心的水深处有上百米。
从古至今这里出过许多的英雄人物。
其中有一位还是名垂千古的巾帼英雄,至今县里这位女将的祠堂,尚有许多人前来参拜供奉。
县城里旅游景点也是很多,其中最著名的就是烽烟三国、周郎赤壁。
当然这些地点也并非是历史上的原迹,只是景区为了招徕游客起的颇有噱头的名字。
两人到达上川县的时候已经是中午。
找了一家鱼馆,点了几道当地的特色菜品,鱼头抄手、麻辣鱼、番茄鱼等,两个人吃的肚子滚圆。
或许是就要回家了,蔡孝孝这一路的心情也是格外的好,只是眼底还是能够看见她对奶奶的担心之色。
两个人联系了一辆去小红河镇的面包车,蔡孝孝和她奶奶的家就是在林都市上川县小红河镇下面的大荒村。
面包车司机承诺,晚上凑够了一车人就出发去镇上。
双方都留了手机号码,约好了晚上见面的地点。
王道和蔡孝孝闲来无事,开始在上川县里逛起来。
来的路上,两人在车里就已经垂涎于这座小县的风光。
因为时间来不及,所以两人没有去景区,就是在沿江的街道上面闲逛。
张玲玲在向张强汇报了她和王道在清江县的调查结果以后,张强也觉得这两起事件巧合的地方太多,里面有可能涉嫌到雇凶杀人。
向局领导汇报以后,又与清江县的警方协调,很快就完成了对“蒋忠案”、“秋波案”的立案工作。
由于这两起案件都与“蒋依依案”有关,再加上张强是林都市刑警总队的队长,所以很容易就申请下来。
两起案件的管辖权都移到了林都市刑警总队。
张玲玲向局里申请技侦总队协助,调取了秋波和蒋忠的手机通话记录,逐个号码的比对。
在两起案件的案发前3个月,两人都没有接到或拨打过可疑的电话。
其中秋波由于是货车司机,有的时候会有陌生的号码联系,但是经过一一比对,这些号码都是他拉货的客户。
其他组员在追查蒋忠的邮件时,也遇到了困难。
清江县的所有快递公司里,都没有查到那段时间里蒋忠的任何邮件信息。
张玲玲根据秋波妻子提供的秋波赌友的信息,找到了第一个人。
他叫大壮,也是一个资深赌徒,在清江县的一家汽车修理铺打工。
家境和秋波不相上下,当张玲玲找到他的时候,他正在修理铺的门口抽烟。
张玲玲和另外一个同事进到修理部,很快就看见了大壮,并向他表明了身份。
大壮还以为是自己赌博被发现,警察来抓他的。
以前他就因为参与赌博多次被警察行政拘留过,应对这种场面很有自己的一套办法。
只见脸色萎靡、身材消瘦的大壮顿时扒掉上衣,躺在了地上,然后边打滚边撕心裂肺地哭。
张玲玲看着这个在地上打滚,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中年人,冷着脸呵斥。
“大壮,我们这次来不是因为你赌博的事,你赌博的事情以后再说,今天过来是要向你了解一些情况的。
你现在立马站起来,配合我们警方做一份询问笔录。
你要是再躺在地上耍赖,我就带走你,不过这次可不是关几天就放你出来,而是起诉你‘聚众赌博罪’,要给你判刑的。
是不是起来配合我们工作,你自己看着办。”
其实张玲玲也就是吓唬大壮,大壮虽然没少赌博但是都够不成犯罪,只是触犯了《治安管理法》,对他没有办法用刑事措施。
但是她也明白,对付这种老油条,如果不能让对方感觉到害怕,对方是不会好好地配合自己的。
在修理铺老板的劝说,和张玲玲及其同事的的威吓下,大壮终于从地上爬了起来。
他用怀疑的表情试探着问:“两位警官,您们找我了解什么情况啊?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们可别想带我走啊!你们要是靠近我,我就还躺地上,我还会吞钉子的!”
张玲玲知道在很多派出所里,都会发生犯罪嫌疑人当着警察的面吞钉子、玻璃的情况。
这些惯犯以此来威胁派出所,然后转过头来再讹派出所钱。
而大多数的派出所,为了减小损失,如果对方犯得是一些小案子,社会影响不是很严重的话,都会掏钱让对方离开。
毕竟派出所是没有独立财政的,做这样一个手术花的钱会很多,派出所是承担不起的。
上报到分局,有些分局也一直拖着不愿意掏钱,所以抓贼也是要讲求成本的。
很多惯偷和地痞流氓也都清楚这一点,所以他们会随时在身上都会带两片玻璃渣子或者其他尖锐物,随时准备吞下去,这可能就是无赖的生存方式吧。
张玲玲的脸色越来越冷,盯着对面弓个身子、撅着屁股、脸上带着无耻表情的,随时准备躺下打滚的大壮。
强压怒火说道:“秋波你认不认识,今天我们来和你询问一些有关他的事情。”
大壮一听警察真的不是过来抓他的,舒了口气,但还是不敢放松身体,他怕对面的警察耍诈,给他设圈套。
他依然保持着原来的姿势。
“秋波我认识啊,听说他下楼摔死了,你们要问什么呀?”
张玲玲看见对方的态度就气不打一处来,不过为了查清案件的真像还是耐着性子。
“你最后一次见到秋波是什么时候?”
“忘了。”
张玲玲盯着他说:“你再回忆回忆,我们调查到,你们两个人天天在一起,怎么会忘了?”
大壮想都没想,张玲玲刚问完他就回答:“真忘了!我这人中午吃的什么,下午就忘。
你还让我回忆那么久以前的事,我怎么记得,要不我随便给你说个时间好不好?
说完了好让你们走,我这还要工作呢!”
张玲玲算是听出来了,对方不只是个赌徒,还是个无赖。
她努力压住心底的怒火,知道再问也白搭,转而问道:“那你见他最近几次赌牌的时候和以前有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大壮张嘴立马就要回答,看那个口型和不耐烦的表情,就知道他要说不知道。
不过话还没说出口呢,他似乎想到了什么。
“他临死那段时间赌钱的时候赌得都特别大,每次都是不下桌的压钱。
后面几次他过来赌钱,包里都装着不下于一万块钱的现金。
虽然还是输多赢少,但是即使是全部输完以后,第二天他还能带着不下于一万块钱的本钱过来继续玩。
现在想起来他那段时间前前后后输了有七八万呢!”
大壮抬头戏谑地看着张玲玲问:“他的钱不会是抢来偷来的吧,你们今天过来就是问这个的?
他那段时间确实是暴富了一把,我们都看出来了。
可惜了哦,你们来晚了,他的命已经让阎王爷给收走了,你们注定是瞎忙活喽!
咱们先说好啊,我只是碰巧看见了他赌钱,我可没参与,你们可不能因为我给你们提供情报,就抓我走啊!”
张玲玲问道:“那他‘暴富’以前赌的有多大?”
大壮撇撇嘴。
不屑地说道:“他能有多少钱,一个月工资还不到5000块。
也就月初还能玩两把,过了每个月的10号,他就只有干瞪眼的份儿了!
他这个人的技术不行,离我们,哦不,是离他们差远了,就没看他赢过钱,大家都是拿他当老板!
知道啥叫老板不,就是每个月固定时间给大家发工资的人。哈哈!”
张玲玲没理会他,继续问:“那段时间你有没有发现他和谁联系密切?”
大壮又是一呲牙,似乎是听见很好笑的笑话。
讽刺地说:“就他,还跟谁来往密切!他就是一傻子好不好。
他有钱的时候别人都愿意带他玩,因为它能给大家发工资啊!
但是他每个月输完以后,谁还愿意搭理他。
说实话,要不是冲着他老婆还有点搞头儿,你以为我乐意和他说话啊?”
张玲玲很难想到一个人可以流氓到这种程度。
都说朋友妻不可欺,他竟然会有这种肮脏的想法。
张玲玲一时间也是被这种人渣气到不行。匆匆地结束询问。
后面她和专案组的几个人又陆续找到了秋波的其他几个赌友,得到的答案都差不多。
而且被询问的每个人言语间,都充满了对于秋波的蔑视,在他们眼中,秋波就是一个可以任人欺负的软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