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绮梦
白知柒还想细闻,旁边脸色阴沉的男人却是径直上前徒手捻灭了那尚在燃着的香。
看见这一幕,白知柒愣了一下,随后她冲过去将人的手捧在掌心里哈着气。
“美人不喜欢这香吹灭了便是,怎么直接上手呢,疼不疼?”
她紧张的端详着他被烫红了的指腹,眼里是止不住的心疼。
或许是她的目光过于专注,戚玄迟的呼吸渐渐变得急促了起来,他阖上眼试图让自己的神智保持清醒。
白知柒以为他是疼的难受,心里也跟着紧张了起来,她想要替人找些降温的东西却被人一把扼住了手腕。
“不疼。”
戚玄迟抿着唇,眼尾因为忍耐而微微泛红,白知柒见状哪还会相信他,但奈何他抓的实在是用力任凭她如何挣扎都摆脱不开那只手。
白知柒只好用哄小孩的语气安抚他的情绪:“美人的手被烫红了,我去给你找些药来敷一敷,好不好?”
“我没事...你别走。”
戚玄迟握着她手腕的手渐渐收紧,但目光触及到她娇嫩的肌肤时手掌又松了开来,白知柒露出的那一截白皙皓腕上赫然留下了一大片红痕。
他明明没有使太大力,只是手腕而已,怎么会娇嫩成这样。
戚玄迟甚至不敢再想其他,他深吸一口气推开房门试图用寒风浇灭自己的心火。
白知柒呆呆的看着他,她向来坚持的原则告诉她不该上前阻止,可潜意识却又执意想要打断他如今近似于自残的做法。
她一手贴上已被人闭紧的房门,轻声道:“美人,如果你感觉好些了就进来吧,我在屋里等你。”
白知柒沉默的梳洗着,她感到一阵无所适从的烦闷,是她从未体会过的心烦意乱,好像数座金矿摆在她面前也无法抵挡住这种低落。
白知柒在床上辗转反侧,突然房门被人轻轻推开,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听觉被无限放大,水流的声音响在寂寥的夜里,就像是她的心跳,跟随着水滴汇入水流的声音一起起伏不定。
已经很晚了,屋内黑乎乎的,白知柒能听见他软靴踏在地板上的声音,衣袂翻响,他似乎已将多余的衣物褪去,白知柒屏住呼吸,听着他的脚步声渐渐逼近。
白知柒背着他假寐,屋内安静了许久,她不知道美人是不是在注视着她,可如今屋内伸手不见五指,他或许什么也看不见。
戚玄迟没出声,他看着被褥里那鼓起的小小的一坨,黑眸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白知柒缩在里边,能感觉到他掀起被褥一角,随后便止住了动作,似乎是在犹豫要不要进入,原本多余的被褥被白知柒藏了起来,两人如今只能合盖一套,她是故意的,美人不可能察觉不到,她不知道他会是什么反应,或许会勉强接受然后离她远远的睡着,又或许是头也不回的离开。
一想到这里,白知柒捂着嘴再也忍受不住那股子被人嫌弃了的委屈,她轻颤着不让自己哭出声。
隔着被褥,戚玄迟能明显感受到她的颤抖,他拉着被褥的手臂在空中僵硬了一瞬,白知柒察觉到他将被褥放了下来,床边的脚步逐渐远去,之后便再没了动静。
屋内又恢复了平静。
白知柒于是不加控制的哭了起来,她从来没有这么厌恶过自己女子的身份,从前哪怕是阿娘再如何嫌弃她是女子,哪怕是因为女子的身份在那群商人面前受到鄙夷和轻视,她也不曾感到这般难受过,就好像一颗好不容易愿意敞开的心被人死死捂住缝上了针线,让她感到血淋淋的痛。
大概过了一会儿,床边又有了动静,有人轻叹了一声带着被褥和已捂暖了的身躯朝她靠近。
戚玄迟抱住了她颤抖着的身躯,她的额头触碰到了他微微露出的脖颈,有些凉,却意外的让人感到安心。
“在哭什么?真是…蠢的你。”
白知柒突然伸出手一把抱住了他,任凭眼泪打湿他干净的衣领,泄愤似的在上面胡乱蹭着眼泪鼻涕。
戚玄迟没阻止她,反而由着她胡作非为,他垂眸凝视着她哭时的容颜,一双手抚上了她满是泪水的脸,纵容她这大逆不道的举动。
白知柒摸到了他的脊背,感受着他轻微的颤动,他脊背上的肌肉在她炽热的掌心下微微紧绷,戚玄迟依旧没有阻止她,任由她那只作乱的小手在自己的背后上下游移着。
然后他倾身,紧紧的抱住了她。
白知柒屏住呼吸,感受着他隔着一层被褥与自己紧贴的胸膛里发出的心跳声,有力又快速,他不是毫无感觉,内心的情愫如同疯长的藤蔓一般愈演愈烈。
她将下巴抵在他结实的肩膀上,委屈的啜泣了一下。
戚玄迟突然沉声道:“知道自己现在在做些什么吗?”
又是一阵啜泣,白知柒闷闷道:“在做春梦。”
戚玄迟低低的笑了一声,微微震动的胸膛贴着她的,他唇瓣贴向怀中人的耳边,在她耳畔说着话,温热的唇瓣张合间几乎次次滑过她冰凉的耳垂,带着些诱人的痒意。
“那你便亲自试试,看看这究竟是不是一场春梦。”
白知柒还没来得及说话,刚要张开的红唇就被覆上一个温热柔软的事物,她微微瞪大了眼,一时间忘了呼吸,而身上的人也从一开始慢条斯理的浅尝变成了猛烈的抢夺,他一手轻而易举的将她的双腕制于枕上,攫取怀中人青涩的芳香,一点点汲取于她独有的美好。
不知道过了多久,白知柒才喘着气被人松开了来,她轻嘤了一声,唇齿间还留有他清冽的气息。
白知柒一双杏眸半是控诉半是害羞的瞪着身上的人,眼波流转之间水润透亮,分外诱人。
戚玄迟俯身,黑眸一瞬不瞬的凝视着她,不想错过她脸上一点细微的反应,他看着身下人微微肿起的红唇,上边还泛着莹莹水光,像是诱人采摘的粉桃惑人神智,他眸色越发深沉,墨似的浓稠,像是要将人拆吃入腹才能得以满足。
“如今,可还觉得是梦了?”
白知柒终于缓过气了,也不知哪来的力气一个抬头在他那张唇上狠狠的咬了一口。
“疼不疼?疼就不是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