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一起成功
“咳咳……”崔晖尴尬的咳嗽了两声，走到小木床前，假装看着儿子。
张美丽锁好柜门，瞪了眼崔晖，说道：“下次偷再看，就不给你了。”
“没有，没有。”崔晖否认道，他指着儿子：“我一直在看小上海。”
张美丽“哼”一声：“下不为例！”说完，她把五百块，拍在崔晖手心，说道：“好钢要用在刀刃上。”
给钱时的张美丽要多美丽就多美丽，崔晖收好钱，数了一遍，数目正好。放入口袋习惯性的拍了拍后，说道：“我知道了。”
他去做饭棚子，吃了一大碗鸡蛋打卤面，然后，揣着五百块的巨款，满足的骑着自行车，去村口给他们汇合。
“……刘大哥讲话……理太偏……”崔晖一路上，哼唱着豫剧腔调，很快来到约定的地点。
“你来晚了。”村东头，崔晖哼着小曲，慢悠悠地骑车走来，崔新惊奇地问道：“路上捡钱了，这么高兴？”
崔晖“吱”一个刹车停下，他撇嘴说道：“我想捡也得有人丢人呀。”
“行了，闲话少说吧！”崔淳是个闲不住人，坐了一会儿，就觉得不自在。他说道：“老三，怎么干，既然大家碰了面，你就说一下吧。”
牛老三靠背大树，漫不经心地说道：“淳叔，急什么。我吃饭的还在嗓子眼呢。”他喜欢闲扯，也喜欢这种氛围。
崔新扫了大家一眼，郑重地说道：“做生意嘛，把利弊和丑话说在前头，我们全凭着自愿，无论亏赢都不能埋怨任何人。”
几人相视一眼后，分分点头表示了认同。
崔晖扫视众人一眼说道：“我们拧城一股绳，才能集中精力办大事。如果单打独斗，我赚的也不少，拉你们入伙，是想做大买卖。”
“你们可以跟着我干，也可以选择单飞，但无论走到哪一步，我们都不要相互竞价拆台，这对大家都好。”
三人沉默不语，似思考得失。有合就有分，这是常情，只不过崔晖不想让大家最后不欢而散。
“我是坚定不移跟着晖叔。”牛老三率先叫着表态道。
“我也没问题。”崔淳跟着表态道。
“我也没问题，只是……”崔新略有犹豫，但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只是什么……”
三人同时看向崔新，见众人看来，崔新也不在犹豫，沉声道：“我的徒弟宝义，他……”
“放心吧，新哥，随着我们业务的发展，会需要很多的人。包括宝义这样的残疾人。”崔晖笑道：“我们在村里建一个联络点，正好需要一个人守着，我看宝义就合适。”
“原来你早有安排。”崔新松了一口气，他可不想因为自己改行，把徒弟丢弃。
没有后顾之优，大家就可以铆足劲儿，干他一场。
他们在村口的地头上，开了一个入伙的会议，商定了一些计划后。四个人骑着自行车，像丝绸之路上的商队一般，向安县出发。
空车熟路，一个小时也就到了，再次来到批发街，令郎满目的小商品，让崔晖心思活跃。
这次不仅拿了盆子茶缸，还有拨浪鼓，水枪，铅笔盒等小孩子的玩具和学习用品。五百块花得精光，他们满载而归。
赵老板的汽水也卖的不错，刘明翰按照崔晖提供的地址送过几次，合作的还算愉快。
至于杨玉珠哪里，崔晖没有去，欠的饭钱还有答应刘正明的鸡，等下次再说。
“这么多东西，能换的完吗？”崔淳担忧地问道。
“我心里也打鼓，要是换不了，我们就个人出钱买下，不能让晖弟一个人吃亏。”崔新同样担忧。
相比之下牛老三可谓经验丰富，他嘿嘿笑道：“你们放心吧！有我牛老三在，绝对满载而归！”
崔新和崔淳是刚接触，难免忧心忡忡。他们骑着自行车，一路上小心翼翼，脑袋里满是换鸡不成的画面。
“二哥，新哥，要有信心呀！我们今天换不完，明天接着换。”崔晖说，“大不了，盆子茶缸我们自己用嘛，玩具文具给孩子用，总是不会浪费嘛。”
“说的轻巧，那可是钱买的？”崔淳心疼地叫道。
崔新补充道：“五百块，回头我们平摊。无论赔赚，我们一起担着。”几百块对他们四个人来说压力不大，但算在一个人头上，他们心里未免过意不去，毕竟是合伙的买卖。
“晖叔，今天先换鸡？还是先回去喝酒去。”牛老三叫着问道。
“你怎么就不学好，学会刘明翰那一套了？”崔新骂道。
崔晖笑道：“这样吧，我们先去把换完鸡，晚上宰一只下酒，算是庆功宴怎么样。”
“不用，这顿我请算了。”牛老三大方叫道。
“你也不是地主家，怎么能让你请客，我看呀，以后，只要是一起出动，我们集体掏钱打牙祭。”崔晖骑车在后面大声喊道。
“好。”他们异口同声叫道。
过去徐村乡后，他们在通往大官和小官庄的T字路口停下。
崔晖笑道：“分下工啊，待会我们兵分两路。”
“二哥，你和牛老三去小官庄，我和新哥去亦村。”
崔淳看了牛老三一眼，犹豫道：“我们俩去行不行啊！”他显然是没有信心。
“放心吧二哥。”崔晖指着牛老三说道：“我们的富贵儿，可是销售的半个专家，绝对经验丰富。”
崔晖趁机捧起牛老三，好让他在虚荣心下，卖力的干活，其次，也是鼓励崔淳和崔新。毕竟牛老三是唯一跟他换过鸡的人。
“那是。”牛老三挺了挺胸膛，很是得意。他信心满满吹嘘道：“我可是烟草局的待过人，什么场面没有见过。别说换鸡，就是换牛，也不在话下。”
“好了。我们就分头行动吧！”崔淳和牛老三走后。
崔晖说道：“新哥，我们也走吧。”
太阳正南偏西，二三点样子。家家户户也结束了午休，纷纷起床忙活家务，他们这个时间点，去的不早，也不算晚。
“鸡鸭换盆子玩具咯……”
原本平静村巷，传遍他们的叫卖换声，挨家挨户的门前穿过，只要有想换的，就会问价，觉得合适就回家抓鸡抓鸭。
天傍黑的时候，他们陆续来到了崔晖家，四辆自行车依次停着。
箩筐的鸡是满满的，它们咕咕的低叫，放不下的，就拿竹竿横着穿绑在自行车大梁上，前头探出一米多，这下解决了不少空间。
“呦，这谁想的办法，有创意呀，你们看这简单实用。”崔晖夸赞道。
“我捡一根竹竿不舍的扔，就绑在车上，正好鸡没地放，竹竿就派上了用场。淳叔也整了一根。”牛老三嘿嘿笑道：“你看这竹竿多好，这都不懂事的孩子扔在路上的，我不捡，别人也会捡的嘛？”
“今天收获不错，就是我们家伙不行，不然可以再多收一些。”崔新指着自行车说道。
“你们先坐，我去杀鸡，咱们吃肉喝酒。”崔晖他们边走边说。
崔新来到后院，惊叹道：“这地方不错，院中有园，养点啥，放点啥，都方便。”
崔淳也露出羡慕的眼神，赞叹道：“不错，回头让你二嫂在这培育小鸡，省的弄的我家连一个下脚的地儿都没有。”
“没问题，只要二嫂愿意，随时嘛？”崔晖随口答应，他扭头头，和牛老三说：“一会儿回去叫花珍，带着孩子过来吃饭。”
牛老三罢手：“不用了，让她在家随便吃点算了。”
“让你叫，你就叫，守着家门口，你还客气啥。”崔淳骂道。
“好，我这就去叫。”牛老三不在矫情，他说：“你们杀鸡炖菜，我顺便去买两箱啤酒回来。”
“老三，啤酒要冰的。”崔新叫道。
“好。没问题。”
牛老三做了个OK的手势，他走后，崔晖就开始杀鸡，崔淳洗菜，几个老爷们忙活起来。
院子里炊烟升起，还好接上电线，七十度的电灯泡，照亮半个院子。要搁前几天，崔晖也不敢让他们来家里吃饭。
张美丽抱着小上海出来，外面比屋里凉快些，小家伙滴溜眼睛乱看，对一切事物都充满好奇。
崔淳在工地上做饭，大锅菜是拿手绝活。铁锅炖老母鸡，再配上粉条青菜，满满的一大锅，闻着香味，直叫人流口水。
崔淳从铁锅捞出鸡块：“新哥，尝尝熟了没。”
“你们这些厨子，都有这些毛病，自己做饭，自己不偿，咸了淡了的，怪在别人头上。”崔新开玩笑说道。
“你看，让你多吃块肉，还堵不上你的嘴。”崔淳说着就要把肉仍到锅里。
崔新接过肉咬了一口，满嘴流油。嘴里嚼着鸡肉，含糊不清道：“好吃，好吃。”
“这么肥的母鸡，在你家恐怕都不舍的吃吧！”崔淳嘲讽道。
别说崔新，就是他自己也不舍的吃呀！
铁锅咕嘟咕嘟冒泡，肌肉和菜不知疲倦的翻滚着。看着火候差不多了。崔淳叫道：“拿铁盆装菜。”
崔晖拿了两个不锈钢盆，递给崔淳，夸赞道：“二哥，手艺见涨啊。”
这时，花珍带着孩子，牛老三跟在后面，自行车屁股后，还有两箱啤酒。闻着满院子的香味，花珍开玩笑说道：“都说淳叔的大锅菜做的好，你闻这香味，在我家都闻到了。”说着，大家都笑了。
“牛老三，你看把你老婆馋的，回头老里的，一顿肉就把你老婆拐跑了。”崔新开了玩笑。
老里的是大官庄有名的光棍汉，好吃懒做。四十多岁了，还没有讨上媳妇，渐渐的成了村里的笑柄，和开涮的对象。
“那哪能儿啊，我们家花珍看重的，可是我的才能。”牛老三吹牛，脸不红，心不跳，他又得意道：“我好歹也在烟草局待过，别拿我给哪不入流的光棍汉比。要比，也得给……”他想了想，好像没有人比他差，他说：“还是和老里的比吧！”
牛老三说完，大家哄堂大笑。
围着小方桌坐定后，崔晖指着盆子里肉和桌上酒，说道：“我们的好日子在今天，在明天，却不在后天，我觉得他遥远。”
“今天忙活一天，我们有肉吃，有酒喝，是犒劳大家辛苦，明天卖鸡，分了钱，就是我们的劳动成果，所以我说，今天，明天。”
“我说完了，大家干杯。”崔晖举起大碗，四人碰了一杯，一饮而尽。
“同时呢？今天也是我们的入伙日，晖弟想带着我们一起发财，又主动承担风险，就这一点来说，我做不到，自愧不如啊。”崔新发自肺腑说道，他端起大碗：“我提议，这第二杯，我们敬崔晖。”
“来，干杯。”
崔新说完，他们仨人站起来，端起碗。
“坐下喝，坐下喝。”崔晖说着，也站起来了。
四碗一碰，他们昂着脖子，碗中的啤酒，一饮而尽。
崔淳不省酒力，他红着脸说道：“这碗酒也太大了，两碗就是两瓶，我喝不了，你们喝，我泯一下。”
“别光顾的喝，你们多吃点菜。”作为女主人，张美丽客气的招呼道。
“美丽都说话了，我们就先解解馋。”崔新喝酒面不改色，拿起筷子就吃。
“淳叔，不喝酒怎么梦混的开。别人都是闲的找酒茬，这有酒你还不喝？”
牛老三说着，自顾自地倒了一碗，又美美的吃了肉，一种满足感，油然而生。
崔淳是大厨，工地上谁喝酒都爱叫他，一是顺的吃食，二是打饭时，能多吃几块肉腥。
至于牛老三说的那套，都是典型干部做派，他好的没学会，吃喝倒是摸的门清。只可惜命运不济。
张美丽和花珍坐在另一个小桌上，一边喂孩子，一边吃笑，和过节一样热闹。
几碗酒下肚，崔晖也有着吃不消了。他比崔淳好点，但也强不到哪里去。
崔晖拿起一瓶酒，对牛老三说道：“老三，在坐的，你和我新哥最能喝，你替我敬碗酒给新哥，怎么样。”
“你的意思是我喝酒比你强？”牛老三终于找到胜过崔晖的地方，得意地笑道：“我喝。”
“我不和老里的比了，我要给晖叔比喝酒！”牛老三借着酒劲，发神经似的叫道。
怕耽误明天的事，他们喝到九点多，也就算散场，各回各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