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龙城之会

五月正是草原上水草丰美的时候。

每到这个时候，匈奴人就会举行规模宏大的聚会，号称龙城之会。

龙城并不是一个具体的地方，而是只举行聚会的地点。

大会在哪里举行，哪里就是龙城。

有人说龙城其实是茏城，是指草木葱茏的地方。

也有人说西方的胡人信奉龙神，所以将聚会的地方成为龙城。

在龙城之会上，匈奴人会祭天祭地祭祖先，举行规模宏大的庆祝活动。

这是匈奴人一年中比较隆重的节日了，重要程度仅次于八月份举行的蹛林大会。

这次龙城之会，具有非常重要的象征意义。

他表示着，头曼单于在远离阴山、河南地七年之后，再一次的迫近了大秦的边塞。

匈奴单于一下，二十四为君长悉数到场，几万军士在这里集结，这不能不令长城的守军心惊胆战。

要知道，阴山一带并没有多少大秦守军，他们更多地是担任大秦的北部斥候，监控草原各族动向。

这里粮草匮乏，补给问题很大，养护不了太多守军。

阴山以南的河南地，有着一定数量的大秦移民。

这一地带因为有着黄河的存在，可以进行农业耕种，号称大秦的新关中，是新秦之地。

再往南的上郡，才是大秦北部边防军主力的驻扎地。

这里靠近关中地区，可以稍微缓解大军巨量粮草消耗的问题。

要知道，千里运粮，已经是十分艰难的事情了，更何况千里之外呢。

……

在这此龙城之会上，头曼单于和匈奴的二十四位君长召开了一次秘密会议。

会议只有二十五个人参加，可以说是绝对的机密了。

这次大会开了三天，大家争论的面红耳赤。

最终在头曼单于的威逼利诱之下，确定了攻秦方略。

在走出秘密会场的时候，连匈奴中最激进的休屠王都高呼疯狂。

可想而知，头曼单于定下了一个何等疯狂的战略。

在秘密会议结束的第二天，龙城大会的庆祝活动也提前结束了。

各部族正在热歌曼舞、庆祝节日的青年男女，依依不舍互道珍重。

再过去的几天当中，他们完成了从认识到深入了解的大圆满。

仅仅几天的时间，为匈奴人口的增长做出了巨大的贡献。

与正在伤春的无知少男少女们一样，离去的各路君长也都心潮起伏，思绪不宁。

匈奴四角六边王，都是头曼单于的本部心腹。

他们坚决执行头曼的决定，想着如何进军，如何作战，如何在战争中多去更多的财富和人口。

而其他的君长就可以说是各怀鬼胎。

他们本非头曼单于的部属，归顺头曼，不过是因为其强大。

如今，强大的头曼单于，要去挑衅更加强大的敌人。

不论战争的结果如果，他们这些杂牌军，毫无疑问都会成为战争的祭品。

头曼不会和他们同心同德，他们也不敢和头曼推心置腹。

他们想的是，怎么可以避免充当先锋炮灰，让部族的男儿们可以更多的存活下来。

只有拥有足够的战士，才能维持部族的繁衍，才能巩固他们草原“异姓王”的宝座。

只要他们手中的实力出现太大的损伤，头曼单于，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魔就会毫不留情的吞下他们的部族。

至于战争的战利品，他们这些人都是最后分配最少分配的。

头曼单于吃肉，他们有汤喝就不错了。

对于他们来说，这真是一场艰难的战争，无论那方胜利。

......

右谷蠡王、左贤王、休屠王、浑邪王都是匈奴西方的君长，因此结伴而归。

右谷蠡王日曼是头曼单于的亲弟弟。

他这个人好色，愚蠢，傲慢，粗略，缺点多的好像天上的星星。

在七年前的秦匈大战中，他的军队也是率先被蒙恬击溃的。

他想一只老鼠一样，把身体埋葬草堆泥土里，这才捡回了一条姓名。

但在那之后，在头曼单于的支持下，他的地位不降反升，他的领地不断扩大，他的军队数量不断的扩充，如今更是达到了夸张的五万人。

是因为他是头曼单于的手足兄弟吗？

绝不是。

要知道头曼单于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他的三个亲兄弟都因为争夺单于之位而被他杀死。

只有日曼得到了头曼单于的重用。

他纵有万般缺点，只要又忠心一个有点就够了。

能力差点没关系，关键是要会站队，日曼就是站队的天才。

休屠王、浑邪王是匈奴别部的君长，是在被头曼单于率军“亲切问候”之后，“满心欢喜”的加入匈奴大家庭的。

一路上，他们对右谷蠡王日曼卑躬屈膝，阿谀谄媚，将这只草原上土生土长的硕鼠活生生吹成了天上的真龙。

在分别的时候，他们更是对着右谷蠡王日曼留下了热泪，泣不成声，像是子女是去了父母一样。

望着两个“孤儿”远去的背影，右贤王冒顿呆呆的发愣。

右谷蠡王日曼冷哼说道：“这两个家伙，心怀鬼胎，早安是我匈奴之祸。嗨，这次进攻陇西北地的先锋决死队，看来要让他们担任了。”

右贤王冒顿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这位素以废物著称的叔叔，暗道：“你到底是大智若愚还是大愚若智呢？”

......

在回到营地之后，冒顿闭庐不出，和一位神秘的黑衣人交谈了整整三天。

三天之后凌晨，这位神秘人骑着快马一路向东，逐渐消失在遥远的地平线上。

冒顿望着红日初升，喃喃说道：“难道果如水月军师所言，我们匈奴将一败涂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