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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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他和他什么关系?

“他来了。”看着富理想转过旋转门余小卉得意地说,“我没有吹牛吧。我约谁还能约不到?”

林宽有些愣住了,问:“他就是富理想?他真名就叫富理想?”

“也是,也不是。”余小卉说,“说他是呢,他就是你让我约的人,富理想;说他不是呢,富理想是他的笔名。他真名叫古小双。”

富理想看到余小卉的身旁还站着林宽不禁愣住了,不知如何是好。

“人生何处不相逢?”林宽感叹了一句,左右环顾了一下。

“你们认识?”余小卉吃惊地问。

林宽没有接茬,他说:“我只是突然想起了这句。”他向右弯下腰对着她的耳朵说,“富理想?这年头只有傻×才叫这名。”

有一道偏红的光在余小卉的脸上一闪而过。她说:“这是他的笔名。”

有几个字在林宽的口舌间掂了几下没有出口,她听见的是:“那更是傻×。”

林宽说着已走到了富理想的面前,他把刚才的表情甩掉了,换了另一副表情,他伸出他的大手说:“兴会,兴会。”

富理想还是有些紧张,他一下子把林宽右手的大拇指握在了手里。他意识到了,马上把手松开了。

“不用我介绍了吧?”余小卉说。

“不用了。”林宽说。怪不得五次三番来找他,原来是古小双,他同父异母的弟弟啊。他还以为“解忧”真有什么毛病呢,原来是他看自己这么成功受不了了。他怎么就跟他过不去呢?他一出生就带给他灾难。

余小卉看出了两人之间有渊源,但她打着圆场对林宽说:“好多年前认识,情况可能不同了。富理想,现在是名记,报界有名的正义之剑。”

“什么名记,正义之剑,你可别瞎说。”富理想说,有些发愣,心想,他怎么在这儿?莫非是他让小卉约的我?正想着,就听余小卉说:“关于长远公司的新产品‘解忧’,林总想跟你说说。”

“文章见报前我找过你多次,”富理想说,“可是你是很难见的。”

知道他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弟弟,知道他叫古小双,再叫他富先生怎么着也有些别扭。但当着余小卉,不叫他富先生叫什么呢?林宽像个有些怯杆的跳高运动员,助跑了几次都停下来了。可即使注定要失败,也不能直接跑到杆后的垫子上吧,林宽艰难地起跳了。

林宽说:“富先生和我们长远公司看来是有点误会。”

富理想也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他只能又说:“文章见报前我找过你多次,可是你是很难见的。”

“忙啊,”林宽说,觉得外人在眼前太拘束就拉过余小卉小声说,“你把他约来就算完成了任务,我跟他谈,你先走吧。”

余小卉觉得自己在两人也不好说话,就跟两人说再见。

余小卉一走,林宽就气急败坏地叫起来:“你怎么处处跟我过不去呀?我怕了你,我躲开了你们,可你又追到北京来了。你到底想干什么?”

富理想心平气和地说:“这长远公司的林总就是你我也是前几天你们热卖‘解忧’时才知道的。我只是为了千百个病人的健康才不停地找你,而不是你想象的什么个人的恩怨。并且,我认为,我们之间也没有什么仇恨。从我内心深处我一直把你当成我的亲哥哥。”

“不牵扯进个人恩怨?这可能吗?”林宽怪诞地笑起来,“这药本身就是老头子研制出来的。他20年前不就用它治疗过抑郁病人吗?要是有问题他干吗不把药方毁了?他藏得那么紧等什么?我知道他是等你有资金时才把药方给你。可你没有,你一个靠笔吃饭的穷记者什么时候能挣到足够的钱?”

“爸丢的药方真是被你拿走了?你什么时候拿走的?你也没有回过家呀?!”

“就是我拿走的怎么了?”林宽说,“当时你怎么不告诉我药方有问题呢?等我的药批量生产了,你才告诉我有问题?”

“原来我也不知道。是爸临去世的时候告诉我的。”

“他死了?”林宽恐怖地笑,“死得其所。”

“你还这么说?爸去世了你都不知道回去看看。”

“也没人通知我呀。”

“你离家十几年没有消息。谁也不知道你在哪儿。”

“你们是不是以为我早死了呢?你们偷着乐来的吧。”

“你怎么能这么说?我们都是你的亲人。”

“亲人?”林宽说,“真亲。”随即摆了摆手说,“咱们不算旧帐了。怎么着你也不该在报纸上整我呀。这报纸说你好没有关系,说你不好就半年别想翻身。亏着你们是个没什么人看的报纸。”

“我说了不搀杂个人恩怨。我只是要对读者负责。我找了你无数遍,可你躲着不见我。这本身不就有鬼吗?不是心虚,你干吗让那么多人做我的工作?”

“知道富理想就是你,我还用找别人吗?”林宽换了语气说,“算了,不管怎么说,咱们还是有血脉关系的。咱们应该联合起来。”

“你是正义的,我当然就会站到你的一边。”富理想说。

“当然了,是兄弟也不能让你白帮忙,这样吧,你再重写一篇正面文章,我给你1万元。我可从来没给出这个价儿。”

“记者是怎么变坏的?就是被你们这些人腐蚀的。”富理想说,“这文章我不能写。你必须先解决‘解忧’的问题,爸说它里面的X成分太多,他曾经治疗的一个女病人就是服了‘解忧’才出毛病的……”

林宽打断他:“为什么又提那个女病人?想说我父母的离异跟你母亲没有关系?没准儿那女病人才是幌子呢。老不正经的和你那当时是老姑娘的母亲早就勾搭上了呢。”

“不是,我妈妈是同情你爸爸的遭遇才嫁给他的。”

“那你现在同情同情我吧。”林宽装得很可怜地说,“人们要是知道我的‘解忧’有问题。我还不赔个底儿掉?”

“我现在正是帮助你。”富理想说,“长了赖疮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藏着掖着不去治。我认识几个药物专家,咱们可以请他们帮个忙,重新分析一下‘解忧’的成分,然后重新配制一下。相信不会费很多时间的。”

看他这样,林宽突然说:“算了,算了,咱们这么多年没见面别谈这些不高兴的事了。我请你吃饭去吧,地方你点。大铁塔还是顺峰?”

“世界上没有免费的午餐。”富理想站起来说。

“南辕北辙,”林宽说,“咱们没法谈。”挥了一下手就起身走了。

林宽了解自己,因此也知道富理想一些。他还是想到了余小卉。余小卉不是无所不能吗?就让她再去做富理想的工作。漂亮女人的关过去还是很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