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搭档
走过花园的时候，她听到石头后面传来一声啼哭，却被人给捂回去了。
她转过头，两个孩子藏在石头后面，他们以为自己躲得很好，其实在林书闲的角度根本无处可藏。
那两个孩子她认得，是上次来的时候，那个和邵景南说话的小男孩，和他喜欢的姑娘——小花。
小男孩小声说：
“别出声，被发现了就完了！”
他一边把小女孩护在怀里，一边小心地朝外看了看，却突然对上林书闲阴霾般的眼神。
小男孩身体僵住了，自己似乎……在劫难逃，但是能不能跟她求求情，让她把小花放了呢？
林书闲看着他惊慌的样子，嘴角露出一丝苦笑，她将食指竖起来放在唇前，示意他们噤声，然后转过头，带着人离开了。
他们走后，秦老师哭的撕心裂肺，其他职工好不容易才将伤心欲绝的她扶进房间。
经过好长时间，秦老师才在大家的安抚下得以正常说话。
“你们……别围在这里……出去……”她虚弱地说，“让我……静静……”
人们面面相觑，不少人叹着气，离开了房间。
秦老师缓了一会儿，颤抖着拿出手机，拨通了电话：
“小南……你来一趟吧，出事了……”
车上，林书闲坐在约瑟夫旁边，低着头一言不发。
“是不是非常恨我呢？”约瑟夫笑着问。
时晓羽（林书闲）抬起头，已经是一副无所谓的表情，她笑笑，回答：
“怎么会呢，只是……有点惊讶，没想到尹遵和居然参与反动组织。”
约瑟夫笑意更深：
“让你执行这次任务确实对你残忍了点，毕竟，他也算是你的再生父母，对吗？”
“不，”林书闲表情冰冷，“一切站在公司对立面的人都是敌人，无论父母。”
“哦？”约瑟夫一愣，“你还真是让我意外呢，林小姐。看你今天的样子，我本以为你会放弃这次任务。”
林书闲低下头：
“我承认，我确实念旧情了，这次差点让他把枪夺过去……”她叹了口气，“是我太多情，差点毁了公司的计划。”
约瑟夫笑着，摇了摇头，道：
“不，你做的很好。人不能没有感情，如果你连把你养大的人都毫不犹豫地杀掉，我也很难真正信任你。”
她转头，看了一眼约瑟夫，笑了一下。
“原来副队长这么深谋远虑，是我多虑了。”
“小闲，你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我想把你安排到我的手下，直接听命于我，当然，我的意思就是冷队长的意思，你意下如何？”
她抬起头看着他，轻轻一笑，尽管她现在特别想抽出匕首抹了他的脖子，但是现在，她必须服从：
“我的荣幸，副队长。”
约瑟夫满意地点点头，道：
“今晚有个酒会，你去参加，毕竟有必要和同事多联络联络感情。”
“是。”
酒会
这已经是林书闲进入公司以来立下的第三个大功，几乎每个同事和她聊天都会说一句“恭喜”。
但是这对于她来说就是地狱般的折磨，听着别人对自己杀害恩人的行为赞不绝口，她心如刀割。
“抱歉，我去趟卫生间。”
她笑容得体地向同伴示意了一下，转身向卫生间走去。
关上门，上了锁，确认了一遍卫生间没有人后，她标致的笑容瞬间崩塌，她跌倒在地上，任凭泪水汹涌而出。
她终于有机会放开了去流眼泪，却又不敢发出声音，她害怕外面的人会听见。
她之所以如此痛苦，不仅仅是因为尹遵和是林书闲的院长，还因为他也是自己的院长。
在举起枪的时候她就想起来了，走廊上挂着的那张大合照，和林书闲一起比心的小女孩，就是自己。
自己曾经也是孤儿院的孩子，尹遵和也是自己的院长……
他确实是把自己养大的人……
不惜一切代价，自己一定要潜伏下去！一定要除掉A！
这是尹院长用生命向她传达的指示。
其实，她根本没有开枪，真正扣下扳机的人是尹院长本人。
他看似是在夺枪，其实是在帮助自己开枪。
在扣下扳机的前一刻，她看到尹院长冲着自己点了点头，幅度很小，但是她能察觉，她还看到他的眼睛——那里面是鼓励的眼神。
他一定是察觉到什么，所以才会用生命掩护自己。
其实在开枪的那一刻，她想明白了一件事——
曾经有位老人在实验台上对自己说：
“没有人性的生命是短暂的，我为你感到可悲。”
她记起来了，那位老人，叫尹遵和。
振作起来，她还要继续战斗下去，她不能在卫生间待太久，否则人们很快会发现卫生间上了锁。
林书闲（时晓羽）看着镜子，泪水已经花了妆容，她急忙从手包里掏出化妆品。
她一边忍着眼泪，一边描着眼线，打上眼影，口红在上妆的过程中因为手颤抖的厉害而被弄断了，她用手指抹下一点，颤抖着抹到唇上。
打开卫生间的门，她又是那个漂亮得体的女间谍——林书闲，脸上还挂着标致的微笑。
她看到约瑟夫冲着自己招了招手，于是走了过去，同样在那里等着的还有冷栗含和邢代仁。
冷栗含依然的笑容依然深不可测，她对林书闲道：
“你现在也是队伍里的骨干，今后要执行的任务会更加危险，我为你安排了一个搭档。”
她说着，对邢代仁示意了一下，邢代仁微笑着点了一下头，冲着林书闲伸出手：
“今后还请多指教了，我的搭档。”
这安排突如其来，林书闲看着邢代仁伸过来的手，心中有些不安：
这到底是冷栗含开始信任自己的象征，还是派人来贴身监视自己的理由呢？
没有选择，她握住了邢代仁的手，对他回以微笑。
约瑟夫笑着对他说：
“既然已经确定了搭档，以后就得收敛一点，沾花惹草的事，少做。”
“沾不沾花惹不惹草倒是无所谓，”冷栗含道，“但是如果因为这个耽误了你们的配合……”
她微微一笑，胳膊上的眼镜蛇发出嘶嘶的声响。
邢代仁笑着回答：
“放心，冷队长，不会的。”
“那剩下的时间，留给你们。”
冷栗含看了一眼约瑟夫，后者心领神会地跟着她离开了现场。
林书闲转头看了邢代仁一眼，他也正看着自己，一双含情目慵懒迷人。
刚刚约瑟夫说他沾花惹草，在林书闲看来，一点都不奇怪——即使邢代仁不招惹情债，他这看垃圾桶都像是在看自己女朋友的桃花眼都免不了给他惹麻烦。
归叶园
邵景南赶到的时候，警察已经控制了孤儿院，而尹遵和也已经被蒙上了白布。
他轻轻拉开，确认了是尹遵和的脸。
院长真的死了……秦老师没有在骗自己……
职工们在一个个接受问询，一个职工看到他后跑了过来：
“小南？你来了！”
他愣了半天没有回答，许久才问了一句：
“秦老师呢？”
秦老师房间
“事情就是这样……”
秦老师瘫在椅子里，眼角还挂着泪光。
“您确定是她吗？”
邵景南十指紧紧相扣，强忍着心中悲痛。
秦老师叹了口气，闭上眼睛：
“我也希望不是。”
“我知道了……”
他松开十指，指关节已经发白，手背上也有明显的按压痕迹。
一名警察走进来，道：
“不好意思两位，我们有点事情要问，麻烦和我们回去做个笔录。”
经过花园，一个小男孩在安慰一个痛哭流涕的小女孩。
邵景南认得他们，那是上次和自己聊天的小男孩，和他喜欢的女孩——小花。
“不好意思，请等一下。”
他对身边的警察说道，然后来到两人面前，蹲下身去。
“你是……大哥哥！”小男孩认了出来。
“嗯，哥哥有点事要问你。”